第七章 渾身漏油

  何姿的屍油回來了!

  這叫物歸原主,而柳青嵩家,下人們驚恐大叫,我們都聽得一清二楚。

  柳城樺和孫友萍吃了一驚:「怎麼了?」

  「屍油歸主,降頭自己破了,錢茹芯應該發生了可怕的變化。」我解釋。

  「李大師,我們可以回去看看吧?我怕青嵩出事。」孫友萍著急,我說可以,她當即和柳城樺跑回家去。

  我則照看著何姿,只見那一片黃色的氣流裹在了何姿身上,從各個部位入體,何姿那焦黑的身體竟開始飽滿起來。

  雖然不能復原變嫩,但總歸是沒那麼慘不忍睹了。

  「我們退出去吧,不要干擾何姿,她現在最怕活人的陽氣。」我見屍油歸主的程序穩定了,揮揮手退出去。

  王東和朱夏菱也退出了,免得我們呼出的陽氣影響了屍油歸主。

  「李哥,咱們也去看看錢茹芯吧,我對她真的好奇。」王東有點興奮,現在破了降頭他也不怕了。

  我自然要去看的,免得再生意外。

  我們當即去了柳青嵩家,發現他家大亂,什麼管家保姆全都跑到了別墅外面,一個個驚恐地張望。

  而別墅大廳里,隱約傳來一個女人撕心裂肺的嚎叫。

  「怎麼了?你們跑出來幹嘛?」王東找人問話。

  「太可怕了,錢夫人一身流油,太噁心了!」一個保姆說著,乾嘔了起來。

  這一下引發了連鎖反應,幾乎所有人都乾嘔了起來。

  他們也是痛苦,為了錢要日夜面對錢茹芯的臉。

  我邁步進去,在大廳看到了錢茹芯。

  她在飯桌旁邊,而飯桌倒了,一地都是山珍海味。

  大廳另一邊,柳城樺和孫友萍摁住柳青嵩,不准他去救錢茹芯。

  而錢茹芯在地上打滾,她的頭髮、五官、四肢……所有地方都在流油!

  惡臭撲鼻,那些屍油鑽出,化作黃色氣體,飄向何姿所在的別墅。

  這一幕太滲人了,加上錢茹芯那可怖的面容,誰見了都得跑。

  錢茹芯本身就極端醜陋,此刻痛得臉頰扭曲,如同惡鬼,我看了不由頭皮發麻。

  王東直接往後退:「臥了個槽,是真尼瑪丑啊!」

  終於,屍油流光了,錢茹芯用她那歪眼怨毒地看著我們,隨後往後門衝去。

  我吃了一驚,這人被抽乾屍油,不死也得殘啊,竟然還能跑?

  「攔住她!」我大叫一聲,柳城樺衝過去攔,錢茹芯直接朝他一吼,嚇得他又躲開了。

  沒辦法,錢茹芯太可怕了,柳城樺不敢碰。

  錢茹芯順利跑到了後門,然後沖向了小區裡的山,不知道躲哪裡去了。

  柳城樺當即撥打電話,叫人來找人,一定要弄死錢茹芯這個魔頭!

  我心下則很奇怪,錢茹芯怎麼能跑呢?她理應遭到反噬的,就算不死也會七竅流血,結果反而活蹦亂跳的。

  「柳城樺,你得好好調查一下錢茹芯的來歷,我覺得事情還沒完。」我鄭重道。

  「還沒完?不是破了降頭嗎?」孫友萍大急。

  我說只是猜測,也有可能是對方的降頭術太高超了,事主不會遭到反噬。

  這不是沒有可能的,如果有大手子施法,錢茹芯的確可以活蹦亂跳,但一切得謹慎行事,我們要以防萬一。

  柳城樺答應了。

  我再看柳青嵩,發現他已經昏迷了。

  我過去掐住他人中,以太清氣衝擊他的神光,他迷迷糊糊醒來,恢復了正常。

  「李先生?爸媽?」柳青嵩坐起來,迷茫地看我們,他還記得我。

  柳城樺和孫友萍喜極而泣,抱這他痛哭。

  柳青嵩慢慢記起了錢茹芯的事,喉嚨開始蠕動,一臉青白。

  我忙道:「別抱著了,他要吐了。」

  孫友萍和柳城樺連忙鬆開柳青嵩,柳青嵩沖向衛生間,嘔地一聲狂吐不止。

  王東搓雞皮疙瘩:「看來柳青嵩才是永遠滴神,這老哥不知道睡了錢茹芯多少次。」

  確實。

  我們等了足足半小時,柳青嵩才吐完,然後竟然哭著洗澡,一副寶寶不乾淨了的姿態。

  王東偷笑了兩聲,柳城樺和孫友萍則心痛死了。

  我取出一道生陽符,等柳青嵩出來了遞給他:「吃了吧。」

  他病怏怏的,並不想吃任何東西,沒有胃口。

  孫友萍催促:「青嵩,快吃了,要不是李大師,你還在跟錢茹芯恩愛呢!」

  柳青嵩又想吐了,趕緊一口吞了生陽符。

  符籙下肚,他頓時臉頰紅潤,身體湧起熱氣,恢復了不少精神。

  而他面相也更加清晰了,就是典型的花花公子,四十歲之前不會結婚那種。

  不過這時,我發現在生陽符的滋潤下,柳青嵩紅潤的鼻頭上忽地一亮,如同一顆星星冉冉升起。

  我心頭一愣,湊近細看,越看越驚訝。

  柳青嵩疑惑看我,不明所以。

  我看向柳城樺夫婦:「柳青嵩什麼時候出生的?」

  「94年7月23日,晚上八點多。」孫友萍記得清楚。

  我盤算了一下,甲戌年、卯時……

  片刻後我再看柳青嵩的鼻頭,雖然已經不紅了,但可見他鼻樑挺拔,鼻孔細小,且整個鼻子完美無瑕,連一粒黑頭都沒有。

  柳青嵩的整體皮膚雖然也很好,但細看之下還是能發現他臉頰上有些斑點或者細痣的,但鼻子絕對是無暇的,跟白玉一樣,而鼻子代表財帛宮,主財運!

  「難得一見,真是難得一見。」我讚嘆,「紫微星入主財帛宮,光澤亮麗,完美無瑕,且呈上升之勢,如北斗星高懸天空。柳青嵩的命格運勢能回溯上升,如羊跪乳,如鴉反哺。」

  聽我這麼一說,眾人都懵了。

  孫友萍詢問:「李大師,這是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柳青嵩命格硬如磐石,有紫薇主宮,他能反過來庇護父母,功效比祖墳還要厲害。」我解釋道,再問,「94年,你們家是否有喜事?」

  柳城樺忙道:「對,那一年我成立了衣人美公司,本來處處遇挫,甚至三個月就要破產了。結果青嵩出世,我立刻拉到了巨額投資,之後更是越做越大,成了南方服裝集團的龍頭之一。」

  我一笑:「這就是柳青嵩的跪乳反哺,你們家能有今天,他功勞巨大。」

  柳城樺和孫友萍對視,隨後激動道:「真是這樣?難怪我老家的祖墳被村民刨了也沒有影響我!」

  兩人興奮地看向柳青嵩。

  柳青嵩撓撓頭,還有點迷茫。

  正在這時,一輛車子來了,上面走下好幾個人,有男有女,全都一臉急色。

  孫友萍奇道:「大哥二哥三姐,你們怎麼來了?」

  卻是孫友萍的娘家人。

  柳城樺當即露出不悅之色,顯然不待見這幫人。

  「妹妹妹夫啊,你們沒事吧?青嵩結婚了怎麼都不說一聲?我們還聽說青嵩娶了個醜女,到底怎麼回事啊?」幾人急切詢問,一副關心柳家的模樣。

  孫友萍有點尷尬,說都解決了,不礙事。

  幾人好說歹說,半響才走。

  他們來得奇怪,讓人摸不著頭腦。

  柳城樺罵了一聲:「這幫吸血鬼,我還以為他們又要來要錢。」

  孫友萍嘆了口氣,不作評價。

  我心裡頭一動,開口道:「柳老闆,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李大師請講。」

  「我剛才觀他們面相,都是貪財自私之人,且有為惡之勢,又匆匆跑來,會不會是要打探你家情況,或者阻撓你們去抓錢茹芯?」

  我這話一出,柳城樺和孫友萍都一驚。

  孫友萍連連搖頭:「不可能,我們每年都給他們錢,大幾百萬,他們好歹也是我親人,估計只是來虛偽一番,假裝關心,方便日後要錢。」

  孫友萍很了解他娘家人,這一套虛偽客套她瞭然於心了。

  這樣嗎?

  我也不好說什麼,可總覺得奇怪。

  「一定要儘快調查清楚錢茹芯的來歷,我懷疑事情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