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可憐人

  處理好了太太們的事,我和王東回了酒店,打算休息了。

  王東這傢伙睹物思人,心情又開始低落,擱陽台抽菸,時不時嘆一口氣。

  我也不勸他,男人嘛,總會挺過來的。

  結果第二天早上,王東竟然還沒睡,迎著朝陽落淚,哭成狗了。

  說實話,看他這樣子我真的不厚道地笑了。

  忍住笑,我過去拍拍他肩膀:「王東啊,都過去了,看開點,要不去找奕星吧,散散心。」

  王東回頭看我,眼睛紅紅的:「李哥,你愛過一個人嗎?從滿心歡喜到滿目瘡痍。」

  我嘴角一抽,搖了搖頭。

  「你看那太陽,太陽很亮,亮也沒用,沒用也亮,就像我喜歡我碧玉,喜歡沒用,沒用也喜歡。」王東抬手擦淚,悲傷逆流成河。

  我直接給他一腳:「吃不吃早餐?」

  「吃。」

  我倆吃了早餐,回一趟公司。

  也才進門,小黃興沖沖迎上來:「王總、李總,盧太太她們又來了,還帶了好多禮物。」

  「又來啦?肯定是來送禮的。」王東精神一抖擻,理理衣領,上樓。

  我們上樓一看,盧太太她們一個個花枝招展的,個個都帶了價值不菲的禮物。

  見到我們來了,幾個太太立刻迎過來,感激道:「李大師,你真是太神了,我們的老公今早就醒了,而且能喝粥了!」

  我一笑:「那還不錯,恭喜。」

  「李大師收下這些禮物吧,我們還設宴了,一定要宴請李大師!」盧太太熱情道。

  王東潤潤喉:「還有我吧。」

  「對對對,王老闆也赴宴,說不定還能談談生意,以後就是自家人了!」幾個太太對王東也很熱情。

  王東一喜,打開了生意渠道了。

  我有點哭笑不得,太太團們的熱情太難擋了。

  我就同意赴宴,一行人又離開公司,結果也才上車,一輛賓利來了,我看著眼熟。

  王東看了一眼叫道:「那不是柳城樺的車嗎?」

  幾個太太一怔,紛紛下車。

  賓利車也停下,下來的果然是柳城樺,他身邊除了司機,還有一個我沒見過的中年人。

  中年人十分富態,一看就是有錢人。不過他此刻很是著急,顯然遇到了難題。

  「李大師,你果然在這裡。」柳城樺快步過來,那中年人跟著他。

  盧太太等人主動問好,柳城樺一愣:「盧太太,你們怎麼也在這裡?」

  盧太太就把事情簡單說了一下,才說完,柳城樺身邊的中年人開口道:「那個妖女果然躲在廣府了,禍害了我兒子,跑來禍害各位太太的丈夫了!」

  我們都一愣,王東有點不爽道:「這位先生,你是何人啊?」

  「我是陽市東灣人,關博鈞,跟柳老闆有生意往來的。」中年人回答,看了看柳城樺。

  柳城樺幫他說:「這位關博鈞老闆,是陽市東灣區的首富,名下有遠洋作業集團,同時也是東灣開發區的重要投資人。他兒子出了事,來讓我找李大師看看,李大師名氣遠揚嘛。」

  陽市在廣府的西南方,是一個靠海的城市,屬於二線。東灣區則是南方三角經濟區域的一個關鍵區域,近年來吸引了諸多投資。

  這個關博鈞是東灣區的首富,來頭不小啊。

  「我兒子出了大事,跟那個妖女有關,我實在著急,所以冒昧請柳老闆帶路,求見李大師。」關博鈞急切地看著我,生怕我不答應似的。

  我不墨跡:「上樓去說吧,不必急。」

  一行人又重新上樓,坐定後,大家都看著關博鈞,關博鈞立刻說起了他兒子。

  「我兒子關思宇,才十八歲。大概半年前吧,他去酒吧玩,認識了服務員莊碧玉,當晚就發生了關係。」關博鈞說著有些不自在,「我兒子喝醉了,可能用了強。不過事後他補償了莊碧玉三十萬,莊碧玉也拿了錢走了,並沒有說什麼。」

  「靠!」王東不由罵了一聲。

  我示意關博鈞繼續說。

  關博鈞潤了潤乾澀的喉嚨繼續道:「莊碧玉走後,我兒子就不對勁兒了,每晚都說夢話,夢見一個女人跟他苟且。僅僅半年時間,他從一百四十斤瘦到了九十二斤,跟個竹竿似的。他上個月就住院了,每天靠輸液維生,但他依然做夢,體重還在下降。」

  這症狀跟太太們的老公有點類似,但老公們可沒有持續減體重。

  他們一旦脫離莊碧玉,就不會再瘦了。

  「關老闆,你兒子跟我們老公不太一樣啊,莊碧玉都離開半年了,你兒子怎麼一直在變瘦?」盧太太忍不住道。

  「我不知道,我兒子都快瘦成一張紙了,我實在沒有辦法了,求李大師出手啊。」關博鈞雙目發紅地看著我。

  王東冷哼一聲:「你兒子用強,侮辱了碧玉,這不是活該嗎?」

  「我承認思宇做得不對,不過在酒吧里,亂糟糟的……我兒子也補償了那個妖女,那妖女並沒有生氣啊。」關博鈞為自己兒子辯解。

  我淡淡問道:「當時莊碧玉可是處子?」

  關博鈞一愣,回憶道:「聽思宇的同伴說,那妖女好像是處子。」

  「媽的,你兒子可真厲害!」王東不由冒火了,有些心疼莊碧玉。

  關博鈞很尷尬,我示意王東不要激動,我再問:「你應該調查過莊碧玉的身份吧?她什麼來歷?」

  「查過,她是東灣區一個漁村裡的人。父母在她十歲的時候就重病不起,每年要耗費巨資治療,由於交不起錢,還多次在家裡等死。她由姑姑幫忙撫養,一直受到虐待,村里人說她神神怪怪的,經常在海邊坐著,一坐就是一整天。」

  關博鈞將查到的信息都說了出來:「而且村里女人都討厭她,因為男人都對她有心思。也有男人對莊碧玉實施不軌,結果莊碧玉跑掉了,那男人當晚就下海把自己淹死了。莊碧玉就成了漁村裡的瘟神,十七歲就出去打工了。」

  我挑眉,這麼說來,莊碧玉一直是個可憐的受害者啊。

  王東拍桌而起:「他媽的,碧玉也太慘了,在村里被人欺負,在外面也被欺負,她哪裡能保護好自己?而且她沒有騙我,她父母果然得了重病,她太需要錢了,不得不出賣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