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鏡落厲鬼生是道家術語,意思就是邪祟給我們下馬威了,不准我們帶驅邪法器進入酒吧。
我撿起寶鏡撫摸一下,手指運轉太清氣,在上面虛畫了一個太極圖陣,之後交給王東:「帶好了,就靠它來找線索了。」
「你畫了啥?是不是有東西咬我?」王東有點慫,不太敢接。
「不好說,邪祟應該在陳思曼身體裡,這裡打落銅鏡的不曉得是啥。」我答道,「至於我畫的圖,是龍虎山的太極圖,有驅邪作用,一般鬼怪不敢碰它。」
「龍虎山?你不是什麼太清風水師嗎?」王東懵了懵。
我笑笑:「我們太清的核心並不是術法陣法符籙,但我剛入門比較弱,得多學點雜家,所以什麼都會點。」
太清極難練就,但練就了就是大鬼了,大鬼吃小鬼,一口的事,根本用不著各門各派的陣法術法,只是前期太弱,必須多學雜家。
「不愧是李哥,啥都會!」王東贊了一聲,大膽接過寶鏡抓緊了。
這時一輛寶馬車過來,卻是常慶輝來了。
他單獨來的,一下車就朝陳省非拍馬屁:「陳老闆,您光臨小店,真是令本店蓬蓽生輝啊。」
「行了,開門!」陳省非急不可耐。
常慶輝又跟我打了個招呼,趕忙去打開了酒吧的大門。
藍口酒吧很大,裡面彎彎道道不少,常慶輝領著我們一路看了卡座、散台、包間等等,十分盡責。
但我不是來看這些的。
我讓他打開全部的燈,我要看看方位。
常慶輝就打開了,結果燈光閃閃,搞得跟蹦迪似的。
陳省非一瞪眼:「你小子故意搞事是吧?當我們是來蹦迪的?」
「那來幹什麼?」常慶輝這才敢問我們的目的。
「我們李哥要驅邪,你開大燈,別閃了。」王東提醒一句。
常慶輝一驚:「驅邪?我這酒吧很正常啊。」
他雖然這麼說著,但還是開了大燈,頓時酒吧里亮堂堂的,到處都看得清清楚楚。
我在酒吧里走動,不時掐指盤算,最後鎖定了癸位,就在舞池西北側,哪裡是人氣最旺的地方,也是最污穢的地方。
我走到那裡蹲下,頓時聞到了一股奇怪的異味,仿佛地板發霉潮濕一樣。
常慶輝跟著我看,介紹道:「這裡是舞池一部分,可能地面有點髒。」
我不說話,手指湧現太清氣,探入了地面。
頓時,地面一黑,出現了許多斑點,跟麵包發霉似的。
常慶輝嚇了一跳:「這是什麼?」
「照照就知道了。」我讓王東把寶鏡拿過來,對準那些斑點。
王東照辦,幾人都盯著寶鏡看。
一招之下,那些黑斑映入寶鏡,竟仿佛水一樣在流動,看著詭異。
陳省非心驚道:「李大師,就是這些東西害了我女兒?」
「不是,這些是天葵血,邪祟是它引來的,它而今也沾染了邪氣,有了水流之態。」我解釋。
幾人都迷茫:「什麼是天葵血?」
「世間污穢物,莫過天葵血,天葵血就是姨媽血。」
「我靠!」王東往後一退,想吐。呂芊莉也捂住嘴鼻,不敢呼吸了。
常慶輝則懵逼:「怎麼會有姨媽……不會是有人來姨媽還蹦迪,流到地上了吧?」
「不會,一般天葵血只是髒,而非邪。這些天葵經過秘法煉製,再塗抹在地板上,目的是引邪,葵鬼就是被引來的,後又進了陳思曼的身。」
「哪個變態煉製這玩意兒啊,真特麼噁心!」王東意外的有潔癖,乾嘔了兩下。
陳省非是最緊張的,他忙問:「李大師,接下來該怎麼辦啊?」
我不答,接過寶鏡四處照照,仔細看鏡中映像,不時能看到黑影,但都沒有殺傷力,只是邪祟殘留的陰氣所化。
「剛才打落寶鏡的只是葵鬼的陰氣化身,真正的葵鬼已經附身陳思曼了。」我得出了結論。
陳省非臉都白了。
常慶輝則道:「大師,思曼是鬼上身了?我這酒吧真有問題?」
我點頭:「常慶輝,你開這個酒吧多少年了?」
「我是去年接手的,以前是個舊酒吧,被我徹底改造了。」常慶輝說著,想起一件事,「對了,我接手酒吧的時候,聽人說過這酒吧死過不少人,所以賣得便宜。我這人不信邪,也不在意,直接就買了。」
死過人?
我心下有了線索:「你去好好調查一下死者,以及怎麼死的,調查清楚了再告訴我。」
「行!」常慶輝很感激我救了他,倒也盡心盡力。
我便不多留了,揮手道:「回去吧。」
「李大師,你看出了什麼?我女兒……」
「我有一個猜測,但還不能確定,得從你女兒身上找線索了。」線索分兩頭,一頭是酒吧,一頭是陳思曼,兩頭都得看。
「那我們快回去!」陳省非不敢怠慢。
一行人又回家去了。
一到家,麗姨就匆匆跑來叫道:「老爺,小姐又亂叫了,要買衣服吃東西找男人!」
陳省非趕緊去臥室,我們也跟上。
進去一看,陳思曼又一臉呆滯,面無血色,只會喊那幾句話,買衣服吃東西找男人。
「李大師,我女兒又怎麼了?」陳省非急得掉淚。
「癸鬼昨晚被我壓制,今天發狂了,它想控制你女兒。」我說道,上前一步彈指摁在陳思曼眉心,以太清氣滋養她的神光。
如此片刻,陳思曼又睡了過去。
陳省非鬆了口氣,向我道謝。
我沉聲道:「這只是緩兵之計,癸鬼在你女兒體內,幾乎是無敵的,它不出來誰也奈何不了它。」
「那怎麼辦?」
「得等常慶輝調查清楚酒吧的事才能對症下藥,不過在此之前,倒是可以通過打鬼壓制癸鬼。」我想著《天地太清神鑒》中的太清術,給出了一個辦法。
「怎麼打?」
「說是打鬼,實際上是打你女兒。」我指了指陳思曼,「她叛逆任性,又被你常年壓迫,根本不是乖孩子了。癸鬼能上她身,跟她自己的放縱有關。按照我們老祖宗的話來說,孩子不聽話,得打。」
「打陳思曼?你之前都攔著陳省非的。」呂芊莉大惑不解,王東和陳省非也一臉懵。
我一笑:「此打非彼打,我需要特製的打鬼鞭,抽打陳思曼,她配合我們悔過即可。」
「特製的打鬼鞭?怎麼製作?」陳省非聽我的,打就打!
「你家祖墳種的什麼樹?」我問道。
陳省非一怔,答道:「松樹。」
「那挺好,派人去砍東南巽位松樹最高的枝條,一共七根,編製成一條。」我吩咐道。
陳省非立刻打電話。
王東則問我:「又是巽位?李哥這次有啥講究?」
「巽木主生,陳思曼有生命之危,自然要巽位枝條。至於七根,則是我聽城隍廟道士說的七鬼俯身,那就七根打鬼。」我簡短說了說。
眾人也沒有多問,只等陳省非的祖墳松樹枝條了。
當天傍晚,枝條就送來了,都是最細最高的枝條,可以看出十分旺盛,富含生機。
「你家先人睡得很安逸,祖墳風水不錯。」我點評了一句,開始編制枝條。
陳省非問我:「李大師,為啥要祖墳枝條啊?」
「陳思曼對你很排斥,但不會排斥先人,先人的威嚴更足,而且輩分大,小孩子也更容易聽話。」我通俗地說。
陳省非不問了,眼巴巴看著我編制枝條。
天黑的時候,我編制好了,七根成一根,正好對應那七鬼成一鬼。
默念打鬼咒,畫了幾道驅鬼符,再燒成灰燼泡水,然後倒在了打鬼鞭上。
打鬼鞭被符水一泡,頓時光亮了起來,顯得十分神奇。
王東幾人嘖嘖稱奇,陳省非也看愣了。
「陳省非,你將打鬼鞭放在缸里浸泡一夜,記住,今晚從12點開始,每隔一個小時滴一滴血,一直到明早7點,一共七滴。」我嚴肅叮囑。
陳省非不敢不聽,連連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