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6章 變化
幾個氣勢洶洶的鬧事者表情尷尬，期期艾艾的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看看面露凶光的士兵們和哇哇大哭的小女孩，滿臉通紅的退了下去。
而門口幾個負責阻攔和鑑別傷勢的急救修女像是見怪不怪了，情緒幾乎沒有起伏，神色平靜的嘆了口氣，有人把小修女摟到一邊輕聲安慰，另有人過來示意跟她走，由她帶路去見南丁格爾女士。
看著門口的混亂，娜塔莉警官臉色陰沉，手已經按上了劍柄。
想要按鬧分配本身就是一種破壞秩序的行為，不僅丟人，對其他遵守秩序的人也不公平，作為追隨秩序的警官女士當然強烈反對，沒有當場拔劍已經相當克制了。
林奇也皺起了眉，他同樣看不慣這些事。
這些人的表現林奇在前世的影視劇里看到過不止一次了，對死亡的恐懼和對生的渴望都算是人之常情，可以理解，但他並不贊同。
現在還沒到按鬧分配的地步，堵在門口或者衝進去除了給苦難教會的人製造無數麻煩和危險之外起不到任何作用。要是真像那些被鄰居和家人擠兌過來的人那樣也情有可原，實際上那些人才是最聰明的，現在都被舒舒服服的安排在旅館裡免費吃住，沒事還能四處溜達，除了擔心自己發病之外過得相當愜意，而一旦藥物批量生產出來，不管出於什麼原因也肯定會優先他們。
完全是沒有困難製造困難也要上的典範。
林奇動了動嘴剛想說什麼，黛安娜小姐卻朝他和娜塔莉搖搖頭，拉著兩人就朝里走：
「要是講道理有用，這些人早就離開了。類似的事不是第一次見了，說什麼都沒用，與其把時間浪費在他們身上，不如趕快處理好我們的事，讓他們早點散去，也能早點幫裡面的同信緩解壓力。」
說著，三人已經進入了白色高塔，看清內部的第一眼，林奇就覺得有點揪心。
原本乾淨整潔的高塔大廳此時已變得像個難民營一樣。
大量簡易地鋪鋪滿了大廳，彼此之間只有一條供人通行的小道，躺在上面的傷者不時發出大聲呻吟，讓大廳里的氣氛猶如噩夢。地鋪旁堆著傷者的個人物品，骯髒而凌亂，還有不少帶血的破碎衣服來不及清理，就那麼堆在牆角，散發著陣陣血腥氣。
「修女，修女，我好痛。」
「修女，我好像在發熱。」
「女士，我傷口裂開了，救救我。」
「讓讓，讓讓。」混亂的聲音里，很快就有白袍修女提著制式的小藥箱快步跑來，一邊跑一邊發出尖銳的聲音，「尼娜，七號要換藥了。傑西卡，十五號找你，崔西，一號傷口在滲血……」
修女幾秒就拆開了一個傷者的繃帶，同時目光依然在四周巡視，動作飛快的同時，目光不停的在四周巡視，口中不時發出叫喊聲：
「十一號，醒醒，把你手臂動動，四號，你該吃藥了，嘿，你不許動，換個繃帶都忍不住，大男人這麼怕痛，還有你，你又偷偷嚼菸草了對不對……」
腳下做著一件事，手裡做著一件事，眼睛看著一件事，嘴裡說著一件事，轉瞬間就已經做完了一切，風一樣的又吹向別處。
不止是她一個人，整個大廳里奔跑的修女都是這種狀態，在數百傷者身邊穿梭，而角落的雜物甚至染血的破衣服之間，偶爾也能看到和衣而臥的修女，在如此惡劣的環境中，她們依然沉沉的睡去，周圍此起彼落的叫喊聲，也很難把她們吵醒。
看來為此不眠不休的不止我們啊，大家都在負重前行。
三人對視一眼，不再浪費時間，徑直上了三樓。
一到這層，下面的嘈雜聲就迅速遠去，混亂的場景也不復存在，四周瞬間變得安靜，但在這難得的安靜中，夾雜著隱約可辨的咆哮聲，正從三樓深處響起。
苦難教會不像暗夜大教堂那樣是專門的宗教建築，這裡還包括了醫院的職能，通常情況下，一層屬於對所有人開放的治療區域，二層三層是教會的內部區域。但此時患者壓力過大，二層也被臨時占用了，但三層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對外開放，因為這是神的領地，在宗教學上意義重大。
但也有例外情況，比如今天。
三樓樓梯外的平台上站著不少人，服飾各異，明顯來自不同勢力，想必是受邀前來的大人物們的隨行人員，裡面還有幾個看著眼熟的，那都是索菲亞公主護衛隊和公爵府衛隊的成員，看來休息了一晚，這兩位又回來了。
「嗷~~~」
正想著，一聲愈發清晰的咆哮就傳入三人耳中，並不陌生，這是來自感染者的咆哮。隨著第一聲咆哮，吼聲接二連三的響起，這讓林奇仿佛回到了斯溫醫生的回憶里那個把自己關在諸多感染者的夜晚。
雖然心裡一驚，但看看周圍其他人的表情，三人也大概明白了，想必這些嚎叫的人才是今天的主角，而且有點等不及了。
最終三人被帶進了三樓深處一個戒備森嚴的房間，一進門，林奇感覺自己仿佛從歷史片進入了科幻片。這是一個白色的大型房間，房間的一側是一面巨大的透明的玻璃牆，玻璃對面則是一個類似現代實驗室一樣的房間。
實驗室里，八個感染者被綁在實驗台上，不停的掙扎咆哮，而七八個白袍人裹得嚴嚴實實的，戴著標誌性的鳥嘴面具，在感染者之間忙碌著。
而在林奇這一側，聚集了不到二十人，基本都是生面孔，只有公主殿下和維恩公爵是熟面孔。
三人的進入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視線，一看清林奇的身形，公主和公爵面帶笑容的迎了上來，而其他人也主動湊了上來，在公爵閣下的主導下一一為林奇引薦。
這都是幾大強國家的代表，還有一些世界性秘密結社的代表，他們背後的勢力都是推動這次世界性藥物分發活動的主導，這才受到了邀請，除此之外，再有地位的人也沒資格進來。
都是大人物啊，但見到林奇這個社交界的新貴也受邀出現，還是湊上來混個臉熟，這讓林奇表情有些微妙，想起了幾個月前第一次參加克洛伊公主舉辦的酒會時，自己對一群小貴族也只能是混個臉熟，現在幾個月過去，立場突然就有了這麼大的變化。
人生果然是種很奇妙的東西。
「你們終於來了。」
正寒暄著，南丁格爾蒼老的聲音從玻璃對面響起，老婦人在對面揮了揮手：
「既然人都來齊了，那麼，第一次藥物測試準備開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