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10歲時跟著比他大一點的孩子衝進祠堂,用棍子打,用手推,掀翻泥塑的神像。他13歲參加了工人武裝糾察隊(後改為河口獨立團),正式成為一名紅軍戰士。他14歲第一次參加實戰,死纏著一個鐵塔般的敵人,挨了幾拳打仍抱著那人的腰,就是不放開。有一個敵人高呼著「看見你了,快出來吧!」徑直向15歲的他藏身的地方走來,敵人平端著槍,直到刺刀快戳到他頭頂上的那叢樹木時,站在—塊石頭上突然停了下來……他17歲參加了長征。在七里崗戰鬥中,他揮舞著大刀,率領全連戰士跟著吳政委沖入敵群,用大刀奮力砍殺。他17歲任紅25軍224團連長,新中國成立後任師長,1955年被授予少將軍銜,1988年被授予上將軍銜。
10歲娃娃掀翻泥菩薩
1917年12月23日,王誠漢出生在湖北省黃安(今紅安)縣二程區王家大灣一個農民家庭。原名王成翰,小名「保安」。
一家人的生活來源主要是靠租田來種。有租田二石,自田五斗,每年青黃不接時東借西湊,勉強餬口,有時連最低生活也無法維持。
王誠漢是家中長孫長子,因此祖父母、父母親和叔嬸對他倍加喜愛。在他很小時,全家人就常說一定要讓他讀書識字。因此,當王誠漢7歲時,全家人節衣縮食,送他入王家大灣私塾瀆書,上課地點在王家的祠堂里。
私塾先生是本家的遠房長兄,執教甚嚴。在先生的嚴格教誨下,王誠漢主要學習了《三字經》、《百家姓》等,還讀了《四書》、《五經》中的一些內容。媽媽把「翻身」的希望寄托在他的學習上,總是叮囑他,一定要好好學。
王誠漢的讀書歲月是在飢餓和貧困中渡過的。每天放學回到家裡,都要幫媽媽做些家務活,抬井水,挖野菜,打豬草,等等。
王誠漢讀書很認真,學習成績在同學中是名列前茅的,經常受到先生的表揚。當然也有調皮受到批評的時候,比如上課有時不注意聽講等,先生是要打板子的。讀書生活中給他留下較深刻印象的是打泥菩薩。
王家大灣祖上有兩弟兄,從江西九江搬來後家族逐漸擴大,弟兄兩個分家,分別修了祠堂。那時的農村,老百姓再困難,也得修廟,塑泥菩薩,在那個面積較大一點的祠堂里就有七八座泥菩薩。
大概在王誠漢入學的前幾年,村里人把這座面積大一點的祠堂改做了學校。這時,反封建的社會潮流也席捲到湖北鄉村,時行打菩薩,年紀大一點的人不敢去打,就是這些10歲左右的小孩子敢打。王誠漢跟著比他大一點的小伙子衝進祠堂,用棍子打,用手推,掀翻泥塑的神像。
10歲時,王誠漢又轉到外婆家那個村莊土門張家灣小學讀了一年書。
父親病故後,家中債台高築,只得退田賣地。至此,王誠漢的讀書生活再也無法繼續下去了,不得不退學回家幫母親幹活。
革命活動的積極追隨者
1929年,不滿12周歲的王誠漢失學了。由於他年齡小,體力差,在家種田又不行。媽媽想讓他出去找點事做,學徒出師後掙點錢,多少能償還父親生前拖欠的債務。於是,王誠漢便背起小背包去了漢口。在漢口謀了個把月的工處處碰壁,最後終於托人介紹在河口鎮的一家雜貨店當學徒。
王誠漢在河口鎮學徒3個月後,1930年的春節到了,老闆放假讓他回家過大年,並給了他一塊銀元、一包水煙作為幾個月的報酬。為使苦命的媽媽高興,王誠漢連夜一口氣跑了50多里路,急匆匆地趕回王家大灣。還沒進家門,他就連聲大喊:「娘!娘!我掙錢了!」
當他把水煙和銀元交到媽媽手中時,媽媽看著離家在外當學徒謀生的年幼的兒子,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一把把他摟進懷裡,母子倆抱頭痛哭。
媽媽握著這塊銀元,說:「我的兒總算有出息了,能掙錢了。」
王誠漢從河口回到王家大灣後,很快發現家中更加空蕩,房間裡缺少的不僅是生活用品,人也少了。就在他離家到河口的這段不到一百天的日子裡,由於家境日益貧困,他的大弟弟、小妹妹因吃不上飯,營養極度不良,相繼染病死去。
春節探親後,王誠漢返回到河口鎮雜貨店,變得少言寡語。13歲的他開始痛恨這個萬惡的社會,對貧富懸殊和富人的壓迫有了很深的感受。這年開春之後,中國工農紅軍第1軍來到黃陂縣河口鎮開展土地革命,打跑了鎮上的反動武裝,建立了工會和農會組織。處在社會底層、飽受壓迫的王誠漢,毫不猶豫地成為紅軍革命活動的積極追隨者。
當紅軍來了之後,王誠漢看到那些平日作威作福的豪紳地主到處逃竄,而受窮受苦的工農群眾歡天喜地,強烈地感到:世道變了,窮人要翻身了!他數年之間積壓在胸中的熱情迸發出來,積極參加革命活動,主動為紅軍站崗放哨,張貼標語,鬥爭土豪劣紳。這年7月,他在河口鎮同泰永雜貨店加入中國共產主義青年團,由此開始了他的革命生涯。
河口鎮處於鄂豫皖交界的地方,經常是紅軍和國民黨軍隊拉鋸戰的必爭之地。8月,國民黨軍一個營控制了河口,紅軍決定消滅這股頑敵。王誠漢作為共青團員和積極分子,第一次受命執行任務,和一名同志—道機智地混入敵人營區,摸清了敵人的人數和行動計劃。紅軍部隊根據他們偵察的敵情,作出了正確的判斷:敵人要襲擊河東蘇區。於是,集中兵力,飛速挺進河東,在公路兩旁撒下天羅地網。經過一場血戰,紅軍全殲了這伙凶頑的敵軍。河口重新回到了人民的懷抱,四處蕩漾著凱旋的歌聲。
徐向前的紅1師在河口鎮得到大發展。紅1師在河口將原來的3個支隊擴編為兩個團,紅1團團長王樹聲,紅2團團長倪志亮。後又擴編組成機炮混成團。
這年12月,王誠漢在河口鎮自願報名參加工人武裝糾察隊,糾察隊領導看他雖然個頭矮小,但機智靈活,就讓他當了勤務員。這支糾察隊不久改為紅軍河口獨立營、河口獨立團,王誠漢正式成為一名紅軍戰士,這時他剛滿13歲。
第一次參加實戰抓獲一個肥頭大耳的俘虜
王誠漢參加革命的第一位領路人是糾察隊的大隊長、後來組建紅軍獨立營時的營長鄧志高同志。
鄧志高訓練部隊很有辦法。他把這些剛參加革命的毛頭小孩子列成隊,從走隊列到教射擊,親自示範和指揮。他常對他們說:「打仗靠的是勇敢,首先要有敢於同敵人對打的勇氣,在勇氣上壓倒對方!」
隨後,王誠漢在鄧志高的帶領下,在河口附近多次參加了反擊反動民團進攻的戰鬥。他第一次持土造槍參加實戰,時間是1931年夏天。
戰鬥打響後,鄧志高舉著駁殼槍沖在最前面,王誠漢等人緊跟在後面,高呼著革命口號,勇猛地向前衝鋒。子彈在王誠漢身邊「嗖嗖」飛過,他也全然不顧,只想著鄧志高講的「打仗一定要勇敢」。
王誠漢盯上了一個肥頭大耳的敵人,想抓個活的俘虜,追擊中一跳就撲了上去,兩個人在淺河水中扭打起來。那傢伙體格很棒,但缺少的就是膽量,他顯然被這個小孩子的斗膽嚇壞了,連滾帶爬地想擺脫他,拼命逃跑。王誠漢則死死地抱住他,高喊捉俘虜。
這時,整個河灘上都是喊殺聲,戰友們都在忙著捉俘虜,王誠漢與這個當面之敵在體力上顯然不是對手,很希望來個戰友一同制服敵人,但大家都在忙著作戰,誰也顧不上來幫他。他便死纏著這個鐵塔般的敵人,挨了幾拳打仍抱著那人的腰,就是不放開。兩人的汗水流到了一起,汗水很滑,那傢伙「哧溜」一下從王誠漢手中滑了出去,把王誠漢重重地摔在地上。王誠漢奮起直追,又從後面死死抱住這個敵人不放。這時,同志們也沖了過來,制服了敵人,將其俘獲。
戰鬥結束後,鄧志高表揚了王誠漢的勇敢精神。這次戰鬥中的抓俘虜,對培養他的勇敢精神是至關重要的;對他此後長期作為軍事主官的戎馬生涯,有著極其重要的作用。
大別山深處歷險
1932年6月,國民黨軍對鄂豫皖邊革命根據地又發動了第四次「圍剿」,紅軍經過一個多月的艱苦鬥爭,未能扭轉被動局面。張國燾由輕敵到恐敵,10月,被迫倉促將紅四方面軍主力兩萬多人撤離了鄂豫皖邊革命根據地,向外線轉移,留下第25軍一部和地方武裝堅持鄂豫皖邊革命根據地的鬥爭。王誠漢所在的紅軍第75師第224團,留在根據地內堅持鬥爭。
紅四方面軍主力西進川陝邊後,鄂豫皖邊革命根據地的鬥爭轉入非常困難的時期。國民黨反動派30多個團10餘萬「圍剿」大軍瘋狂撲來,原鄂豫皖邊根據地的革命勢力和群眾遭到了國民黨反動勢力的殘酷報復,許多地方變成了「無人區」,少量的紅軍部隊對強大的敵人幾乎無還手之力。一時間,國民黨反動派的「圍剿軍」所到之處,燒、殺、搶、掠,無惡不作,大別山血流成河,屍堆如山。直到年底,留下的一部分主力紅軍,匯合地方部隊和收容起來的大批傷病員,才又組織起了一支部隊,這就是重新組建的紅25軍,堅持戰鬥在大別山區。
這時的王誠漢也病了,而且非常嚴重,戰友們多以為他活不下去了。昏迷了半個多月後,他的頭髮掉光了。營養嚴重不良,儘管醫院的同志們想了許多辦法,但無法解決吃飯問題。有時晚上在地方武裝的掩護下,冒險到白區弄點糧食回來救急。有很長一段時間,完全靠吃野菜度日,主要是野芹菜。有時能抓到一條蛇,那就算開洋葷了,但是王誠漢不敢吃蛇肉,只是喝點湯。
一次,王誠漢生命垂危清醒過來後,醫院的領導問他最喜歡吃點什麼,同志們將盡力去做。王誠漢努力回憶著所吃過的最可口的飯菜,立即想起了媽媽做的豇豆菜。他便說最想吃點豇豆。同志們立即分頭下山,四處去找豇豆。一位同志歷盡艱難,終於為他找回來一把豇豆,他躺在病床上望著這位滿臉疲憊的戰友,萬分感激。
也許是這一把豇豆促進了王誠漢的生機,使他有了能活下來的希望。雖然仍然走不動路,但不像前段時間那樣三天兩頭就報病危了。此後,他的病也竟然神奇地漸漸好起來。
體力的恢復是非常慢的,王誠漢依然不能站立起來。白天,同志們把他和其他一些重傷病員抬上山分散隱藏起來,躲避敵人的搜查;到了晚上,再把他們抬下來,吃飯,治療。
養病期間,有幾次王誠漢差一點被搜山的敵人搜出來。
大別山的森林特別密,搜山的敵人是成群結隊的,他們也非常害怕,常常互相吆喝著為自己壯膽,有時緊張地開槍射擊,把樹林中的鳥兒驚飛一片。敵人的腳步聲,躺在密林深處的王誠漢有時聽得很真切,透過樹葉縫隙,有時甚至能看清敵人官兵的面目,也就相隔二十多步遠吧。
最危險的一次是有一天上午,敵人進行密集隊形搜山,有一個敵人竟然高呼著「看見你了,快出來吧!」徑直向王誠漢藏身的地方走來,敵人平端著槍,直到刺刀快戳到他頭頂上的那叢樹木時,站在—塊石頭上突然停了下來……一股臊味傳來,原來敵人是找個合適的地方撒尿來了。有些尿水還直接澆到了他蜷縮的身上,也濺髒了他身邊的一陶盆泉水,害得他這一整天沒有喝上水。
王誠漢病情轉輕後,紅軍醫院的領導沒有讓他立即歸隊,而是讓他代理醫院的司務長。
接受考驗入了黨
1932年12月,王誠漢被分配到紅25軍224團3營當通信班長,這個月他剛好15歲。在通信班10多人中,他的年齡算是大的了,他這個班長是一個名副其實的「孩子頭」。
重建後的紅25軍以新的姿態投入鬥爭,在大別山區站住了腳跟,打開了局面,越戰越強。1933年上半年,王誠漢隨部隊參加了郭家河、翻家河、楊泗寨等戰鬥。
在軍政治委員吳煥先、軍長徐海東等軍首長的正確領導下,到1933年4月,紅25軍發展到1.3萬多人。王誠漢因作戰勇敢,這年9月被提升為3營8連副排長。後又參加了七里坪、河南九里關等戰鬥。12月,他升任排長。
在反抗敵人的多次「圍剿」鬥爭中,王誠漢經受住了種種艱苦環境的考驗,逐步加深了對共產黨的認識,進一步堅定了革命信念。1933年12月,經連指導員文明第同志介紹,王誠漢由共產主義青年團員轉為中國共產黨黨員。這個月,他剛滿16歲。
1934年上半年,中共鄂豫皖省委在錯誤和挫折面前,認真吸取經驗教訓,轉變鬥爭方針,形勢又出現好轉。紅25軍在敵數十倍於己的兵力「圍剿」下,在極其艱苦的環境中,輾轉游擊,逐步摸索到戰爭的規律,以堅定正確的指揮,靈活機動的戰術,能攻善守的戰鬥作風,堅持了第五次反「圍剿」鬥爭,先後取得葛藤山、長嶺崗、斛山寨等幾次大的戰鬥的勝利。
這一年的戰鬥,連續不斷。收穫最大、給王誠漢印象最深的要數長嶺崗戰鬥。
長嶺崗位於今河南省羅山縣鐵鋪鎮東北,是一條孤立的山嶺,地形狹窄。
1934年7月17日拂曉,我軍從殷家沖向何家沖轉移,軍長徐海東和政委吳煥先發現敵第115師(轄第643、644團)疏於戒備,而我軍正處在極為有利的地形上,遂命令正行軍於此地的我第224團第1營消滅敵警戒部隊;第2、3營為主攻,實施攔腰突擊。王誠漢在3營8連任排長。其他部隊另兩個營待224團摧毀敵警戒陣地後即加入戰鬥。
這場戰鬥打得真是痛快,淋漓盡致。王誠漢帶領本排接連突破敵人多個制高點。占領敵陣地後,讓王誠漢和同志們欣喜若狂的是發現當面之敵竟然有那麼多機槍,後來據俘虜說,這些新機槍剛剛裝備部隊,就這樣送給了紅軍。
紅軍戰士們見有如此豐厚的「禮物」,更是越戰越強。王誠漢抓過一挺機槍,邊掃射邊帶領戰士們向前沖。
戰鬥從凌晨打響,一直打到下午約二、三點鐘。我軍5個營集中力量,乘勝追擊,敵人紛紛繳械投降。此次戰鬥殲滅敵人5個營,俘虜400餘人,繳獲輕機槍120餘挺,長短槍800餘支,還有大批的軍用物資。
長嶺崗大捷後,進行戰鬥總結,王誠漢受到軍首長的表揚。幾天後(8月初),他升任第224團2營4連副連長,中共支部委員。
長征途中的一場惡戰
1934年11月11日,中共鄂豫皖省委在河南省光山花山寨召開會議。面對敵人以絕對優勢兵力日夜不停的搜山、圍堵、封鎖,為保存有生力量,會議決定紅25軍向平漢鐵路線以西轉移,以求得更大的發展;留下紅28軍牽制敵人,堅持根據地的鬥爭。紅25軍由程子華任軍長,吳煥先任政治委員,徐海東任副軍長,戴季英任政治部主任。
11月16日,紅25軍以「中國工農紅軍北上抗日先遣隊」的名義,離開鄂豫皖革命根據地,開始戰略大轉移。
紅軍的行動,引起了當面之敵的高度注意,派出數十倍於我的兵力進行圍追堵截。
11月26日,天剛蒙蒙亮,敵人的「追剿隊」追上來了,與我後衛部隊接上了火。本來沒有睡好覺的戰士們一聽有槍聲,又來了精神。軍部命令第223團在副軍長徐海東親自指揮下就地阻擊,負責殿後,其他部隊迅速北進。那天的行軍,王誠漢所在的紅224團作為全軍的前衛,在吳煥先政委的帶領下,走在全軍的最前面。
大約是下午1時多,224團進至方城縣獨樹鎮之北的七里崗,高崗下以西幾十米外就是許(昌)南(陽)公路。風雪迷漫,天昏地暗,由於能見度太低,先頭部隊根本沒有發現幾十米外已經埋伏下了敵人。當224團正準備翻越許南公路時,突然遭到先我到達的敵第40軍第115旅和駐葉縣騎兵團的猛烈阻擊。
224團處於平坦的地形上,幾乎完全暴露在敵人的火力之下。部隊猝不及防,再加上天氣寒冷,很多戰士手被凍僵,連槍栓都拉不開,手榴彈扔不出去,零星打響的火力不能有效地反擊敵人。敵人的火力卻非常猛烈,王誠漢看到敵人的重機槍吐著火舌從一座小石廟中打出去,到處都是槍聲,面前似乎是突然間矗起了一道火牆。224團頓時傷亡極大,特別是走在最前面的1營,許多戰士被擊中倒在地上,緊跟其後的2營以及3營由於也已處在敵人的包圍圈中,左右都遭到敵人火力的猛烈掃射,隊伍全部壓在河溝中。
也就是僅僅半分鐘的時間,王誠漢身邊倒下了許多戰友。前面有幾十個戰士試圖進行還擊,但剛半立起身子,就被敵人的重機槍打倒。隨224團行動的軍參謀部主任薛平階(外號大金牙)被嚇破了膽,驚惶失措,竟然大喊大叫:「我們被敵人包圍了,公路過不去了,大傢伙兒各自逃命吧!」先頭部隊一下子亂了陣腳。
敵人見有機可乘,立即發起衝鋒,並沿河道從兩翼包圍過來。
情況萬分危急!就在這時,軍政委吳煥先從後面跑到隊伍前面,指著「大金牙」怒喝一聲:「把薛平階捆起來!」然後,抽出一把閃著寒光的大刀,向224團幹部戰士大喊道:「同志們跟我上!」
紅225團這時也從後面沖了上來,及時投入戰鬥。混戰中,我軍仍然處在敵人的火力網下。
王誠漢揮舞著大刀,率領全連戰士跟著吳政委沖入敵群,用大刀奮力砍殺。剎那間,七里崗上一片刀光血影,殺聲陣陣。敵騎兵居高臨下,明顯占據優勢,紅軍的部隊傷亡很大。但由於霧色太重,滿地泥濘,敵騎兵的作用也難以充分發揮。王誠漢在混戰中大聲喊著:「同志們,先砍馬腿,再殺敵人!」戰士們找到了和敵騎兵拼殺的方法,被砍傷的馬重重摔倒在地上,騎兵大部分摔傷,有的當場摔死,敵人的嚎叫聲減弱了一些。
這時,吳煥先政委突然腿部負傷,鮮血直流,他站立不住,踉蹌了一下,敵人嗷嗷叫著向他圍過來。在這千鈞一髮之際,王誠漢和2班長王東揮舞著大刀衝過來,與敵人拼命廝殺,救出了吳政委。5個敵人送了命,王誠漢和王東也成了血人,身上多處掛彩。
敵人的進攻勢頭仍然很強。紅225團由於也處在敵人的包圍圈中,傷亡也很大。就在這時,徐海東副軍長率後梯隊第223團趕了上來,從七里崗左側向敵人發起猛烈進攻。經過一番血戰,把剛才企圖包圍上來的敵人反擊下去。紅25軍指戰員浴血奮戰,一次又一次地頂住了敵人。黃昏時刻戰線終於相對穩定下來。兩軍形成對峙狀態後,我軍以223團為主向敵陣地發起衝擊,力圖打開一個缺口,衝過公路。由於敵人憑藉堅固的工事抵抗,我軍的三次衝擊均沒有成功。
在這種腹背受敵的嚴重情況下,軍首長當機立斷,決定立即突圍。部隊緊急集合,軍首長只一句話:必須抓緊時間儘快突出去!全軍調集了各連隊的輕機槍60多挺,由軍首長親自帶領,組成突擊隊,走在最前面。風更大了,雨雪鋪天蓋地,道路泥濘不堪,平道上嘩嘩流水淹過腳背。敵人萬萬不會想到,紅軍會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就把部隊收攏完畢,在如此惡劣的天氣里能如此高效地迅速組織突圍。我們在地下黨同志的帶路下,向右繞道到敵人空虛的葉縣保安寨以北沈莊附近,越過許南公路,於27日拂曉,進入伏牛山區。
長征勝利之後
王誠漢參加了鄂豫皖、鄂豫陝蘇區反「圍剿」和長征。到陝北後參加了勞山、直羅鎮等戰役。1936年入抗日紅軍大學學習,後任紅30軍262團團長。
抗日戰爭爆發後,王誠漢任八路軍第129師炮兵營副營長,陝甘寧邊區留守兵團警備3團營長、新編1旅團長。1944年8月任豫西抗日游擊支隊第35團團長,參加開闢豫西抗日根據地。
解放戰爭時期,王誠漢任中原軍區第1縱隊1團團長,參加中原突圍。後任華東野戰軍第1縱隊獨立師1團團長兼政治委員,華北軍區第13縱隊37旅旅長,第61軍181師師長,率部先後參加孟良崮、臨汾、晉中、太原、扶郿、西南等戰役。
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後,王誠漢任師長。1951年參加抗美援朝,任中國人民志願軍第3兵團師長、副軍長,參加了第五次戰役。1953年回國。1955年入南京軍事學院學習,畢業後任軍長,西藏軍區副司令員,成都軍區副司令員、司令員。1985年11月~1990年4月任軍事科學院政治委員。1955年被授予少將軍銜。曾獲二級八一勳章、二級獨立自由勳章、一級解放勳章。1988年9月被授予上將軍銜。是中共第十二屆中央委員。1987年被選為中共中央顧問委員會委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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