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遇襲!

  小姑娘名叫白唐玉兒。

  父親姓唐,母親姓白,小姑娘的姓氏便取了父母的姓氏合在一起,複姓白唐。

  若說是現代,這樣的做法倒是沒什麼,但在古代,如果把父母姓氏和在一起的話,那其中多半是有點故事的。

  畢竟姓氏這東西,在這時候,一般情況下都是隨著父姓的。

  而之所以姓氏取兩人之姓,似乎因為母親那邊,是黎族人,父親這邊是漢人。

  白唐玉兒對於父母之間的故事並不太清楚,畢竟她對於父親的印象並不太深,自小到大都是和母親在一起生活長大。

  而母親這邊還有一大家子的人,平日裡也是熱熱鬧鬧的,這一大家子按照輩分來算,足有六世同堂。

  父親是今年年初出現在白唐玉兒的面前,說是要帶她去拜師學武。

  白唐玉兒即便是不想跟著父親走,但母親和外公外婆,似乎也都是這個意思。

  白唐玉兒縱然有千般不舍,也沒有辦法,只能先跟父親走一趟了。

  但其實白唐玉兒早就想好了,一有機會自己肯定要逃跑的,拜師學武?我娘親武功就厲害得很呢!

  這一路上也沒少說一些惹父親生氣的話,希望著父親能主動把自己趕走才是。

  不過父親一直也都不氣惱,這一路上好吃好喝伺候著。

  白唐玉兒估摸著這大概就是想彌補童年缺失的父愛吧,但自己早就不是追著問爸爸去哪兒的小丫頭了,自然還是想著找機會溜之大吉才是。

  這一路走到成都,便停留下來,說是要等師父,師父不是別人,正是此時站在門口的張姓道長。

  那張道長滿頭白髮,看上去年紀頗大,但臉上皺紋卻不見多少,反而是神采飛揚精神奕奕,就是手裡拿著一個酒葫蘆,東倒西歪的,第一印象屬實不怎麼樣。

  這怕不是個酒鬼吧?

  那張姓道士走到近前來,白唐玉兒就聽父親恭敬說道:

  「晚輩唐孝祖見過張道長,其實張道長您不用特意趕赴成都來的,應該晚輩帶著小女去武當山拜訪您才是。」

  張道長擺了擺手,說道:

  「別提武當山了,那些個徒子徒孫,一天到晚在我耳邊師父師爺,現在祖師爺都喊上了。

  好不容易找到機會跑出來,我離的成都也不遠,正好當活動筋骨了。」

  白唐玉兒好奇的看著面前的老道士,人說著少不入川老不出蜀,這蜀道如此艱難,這老道士看上去年紀不小了,竟然是獨自一人,從武當山過來的?

  就算是走的水路,也不簡單啊。

  張道長和白唐玉兒的父親兩人又坐下來寒暄幾句,就聽張道長說道:

  「你父親與我乃是忘年之交,當年我本意是想收你為徒的,但這元末天下大亂,便沒了音訊。

  如今你拜託我收你女兒為徒,本來嘛,我武當山是不受女弟子,但這一兩年我估摸著都不回去了。

  你要是不介意,就讓你女兒跟隨在我身邊修行,倒也算完成約定了。」

  白唐玉兒聽見這話,還未等父親說話,便驚訝問道:

  「道長,你看上去也就跟我爺爺差不多年紀,如何是忘年之交了?」

  張道長眉毛一揚,笑著說道:

  「是嗎,看來我挺顯小啊。」

  唐孝祖則是眉頭一皺,輕聲道:

  「玉兒,不得對道長無禮。」

  白唐玉兒偷偷吐了吐舌頭沒有說話,張道長則是摸著白花花的鬍子笑了起來,問道:

  「小姑娘,你叫什麼名兒啊?」

  「我複姓白唐,名玉兒。」

  白唐玉兒正想反問張道長的姓名,卻沒想到張道長自個說了起來:

  「我姓張,名三豐。」

  白唐玉兒雖然覺得這張三丰頗有意思,但她可不打算真的跟他後面拜師學藝來的。

  就在這說話空檔,她已經開始東張西望的,尋找逃跑的機會了。

  而就在此時,外面一聲炸響。

  白唐玉兒嚇了一跳,抬頭一看,卻是街道上開始放起了鞭炮,一條長長的舞獅,正在酒肆外開始游起街來。

  百姓們紛紛駐足兩旁觀看叫好,人群也是越聚越多了起來。

  白唐玉兒看著外面熱熱鬧鬧的場景,也是跑到了邊上圍觀起來。

  唐孝祖在後面看著小姑娘活潑調皮的模樣,搖了搖頭。

  卻不知道,白唐玉兒此時已經眼珠子轉了又轉,趁著面前人多,身後兩人又是一個不注意。

  單手撐著欄杆,身子一躍,便朝著樓下輕輕「飛」了出去!

  唐孝祖一愣,一時半會沒反應過來,倒是張三丰一拍手,叫好到:

  「好!好俊的輕功!」

  「道長,咱們趕緊追吧!」

  ————————

  富春坊,拜織女會。

  雖說朱啟答應了父老鄉親們參加拜織女會,但朱啟身為遼王,也不打算以王爺的身份大搖大擺的參加。

  畢竟今天的重要活動,是祭月和拜織女會,朱啟可不希望到頭來,自己成了主角,被百姓們指指點點個不停啊。

  所以朱啟並沒有穿王爺的蟒袍朝服,而是穿著普通公子哥的衣衫。

  陸知府那邊倒是穿著一身官袍,畢竟身為本地知府,這一類活動,他還是要以代表官方的身份來參加的。

  不過今年,陸知府本是想要當遼王殿下背後的綠葉,陪襯一下就完事了。

  卻沒想到遼王殿下一身普通公子哥的打扮,手裡還拿著一把摺扇,在那邊騷包的一晃一晃的。

  帽子上黑色的帽翅,上下搖擺著,再搭配著手裡那根在坊市上剛買的油紙包的雞腿,真就絕了。

  「殿、殿下,您這是……」

  陸知府人都看傻了,本以為今天遼王殿下會盛裝出席呢。

  朱啟一看陸知府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麼了,不以為意的笑了笑,說道:

  「本王只是答應要參加拜織女會,可沒說要正式官員的身份出席啊,你也知道,本王此次前來,乃是主持防務的。

  與民同樂雖然沒錯,但如果搞得太正式高調,難免讓人抓住把柄,還是低調些比較好。」

  朱啟找的只是一個藉口,他壓根不怕這種把柄被人抓住啊,咋地啊,你們御史台還想用這個理由來參我?

  他單純就是不想穿的太花里胡哨,到時候真是哪裡都不能去了。

  陸知府一聽覺得很有道理,便也不再說什麼了。

  那些鄉老們很快過來邀請遼王殿下去說兩句,好傢夥,朱啟沒想到自己也有這麼一天,作為領導進行致辭發言。

  好在朱啟早已經準備好了稿子了。

  這時候天色已經暗淡了下來,即便是打起了燈籠,但照明效果依然算不上多好。

  再加上朱啟站在高台上離得遠,這百姓們自然是看不清楚遼王殿下長得什麼模樣。

  至於說話的聲音嘛,其實聽不聽得見都一樣,這種領導發言的時候,又真的有幾個老百姓在下面認認真真聽得啊?

  朱啟也深知發言太長會惹人嫌的道理,很快巴拉巴拉一分鐘之內說完,下面響起了雷動的掌聲。

  「遼王殿下說啥呢?」

  「不知道啊,太遠了聽不清啊。」

  「不過遼王殿下真是英武非凡啊。」

  「啊,這麼遠你都看得見啊?」

  台底下的百姓們,一邊鼓掌一邊如此說著話。

  朱啟說完了話,就回到座位上去。

  而後就開始表演起來。

  這麼大的盛會,自然是少不了唱戲的,除了唱戲之外,還有皮影戲,還有二人戲,就類似於現在的說相聲一樣。

  反正就是戲,搞得可熱鬧了。

  這蜀中的戲曲,和朱啟經常看的京劇,黃梅戲還是大有不同。

  沒那麼多的乒桌球乓,反倒是單人獨唱的比較多。

  天色越來越晚,燈籠如同繁星點點一般的多。

  下面的百姓們依然很有精神。

  但就在此時,富春坊口的地方,卻突然響起了爆炸的聲響。

  朱啟嚇了一跳,隨後以為是誰又在放炮竹了。

  但聽這個聲音,尋常炮仗能這麼響的啊?

  朱啟還在奇怪呢,突然瞧見坊口的地方火光沖天,而後有悽厲哀號之聲,緊跟著就有人大喊:

  「殺人啦!後面殺人啦!」

  「後面有人放火,坊口堵住了!快跑啊!」

  此時又是天黑,夜色如墨,混亂如同巨石落水一般,在人群之中瞬間爆開!

  這富春坊乃是唐朝時候所建,乃是三面高牆,一面進出口的地形。

  拜織女會,恰好就在富春坊的深處舉行,此時大部分的成都百姓,都擁擠在這裡。

  一聽到身後竟然殺人了,還有那火光沖天,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在燒,又聽人喊殺人放火的,一下子全都慌了。

  縱然是一個個官差衙役們在努力的維持秩序,但這人群的騷亂一起,就不是那麼簡單能夠平息下來的。

  朱啟站在高台上,看著面前人潮湧動,萬一有誰摔倒,發生踩踏事件,便是九死一生。

  但越是這般危急時刻,朱啟的腦子越發清醒,他趕忙對著身邊的高錦大聲的喊道:

  「快!多讓幾個精壯軍漢,到最高的地方,還有人群裡面去豎起本王大纛!再讓人齊聲高呼,就喊八個字——遼王英武,賊以伏誅!」

  高錦也不敢多想,立馬就吩咐著人,舉著遼王大纛下去辦事去了。

  朱啟已經反應過來,這分明是有人故意在製造混亂。

  這爆炸聲剛剛響起,就立馬有人高喊殺人,還說坊口堵住起火了。

  先不說這裡離的坊口有多遠,信息怎麼可能傳的這麼快,就說這爆炸和喊聲同時起來,那真就是不考慮邏輯和現實,唯一的目的就是最快速度製造起混亂。

  很快就有遼王的大纛,在人群之中豎了起來,還有一些屋頂上,也舉起了遼王的大纛。

  但人群里的大纛,被沖的東倒西歪的,而後就聽到有一些細微的聲響。

  「遼王英武,賊以伏誅!」

  「遼王英武,賊以伏誅!」

  「遼王英武,賊以伏誅!」

  這一遍遍的呼喊之聲,終究是起到了一定的作用。

  前排混亂的百姓們已經逐漸冷靜下來,但僅僅如此還不夠,到人群里喊話組織的侍衛還是太少了一點,再往後面就根本傳不到了。

  朱啟立馬就對著高錦說道:

  「多派些人手!」

  高錦趕忙說道:

  「殿下,咱們還得護您周全啊。」

  朱啟一聽也是這麼個道理,轉頭要讓陸知府派人去人群里維持秩序。

  但身邊早就沒見到陸知府人了,再一往人群里看,就看到陸知府在朱啟讓人扛著大纛去人群里的時候,就跟著第一時間帶著捕快衙役們衝進人群里去維持秩序去了。

  更多的捕快衙役,還在朝著富春坊口的地方擠過去。

  朱啟心想著這麼多人應該差不多可以了吧,但瞧見前排的人里,有一個抱著孩子的女人摔倒在地,被人推搡著差點就踩到了小孩。

  雖說邊上有人趕忙將其拉了起來,但在中間和後面的人,該是有多麼兇險啊。

  朱啟也顧不得其他,對著高錦喊道:

  「多派些人手去後面幫忙,孤到身後樓里去,就算是有刺客,一時半會也到不了孤這裡的。」

  朱啟說完,扭身就朝著身後的樓里走去。

  高錦也不敢多想,趕忙安排更多人的去組織紀律,只希望能夠將損失降到最小才是。

  朱啟跟著餘下十來名侍衛則退到了身後的三層小樓里去。

  這原先是個酒肆,不過因為這拜織女會在它門前大空地上舉辦的原因,所以這酒肆現在就成了鄉紳富豪們的聚集地。

  他們站在樓上看表演,倒是不用在下面跟尋常百姓們擠在一起。

  還能看的一清二楚的。

  二樓自然就是黃金位置,在往上的位置,那就沒這麼吃香了。

  這混亂一起,這些鄉紳富豪們,一直在這樓里,倒是無比的安全。

  這個時候瞧見遼王殿下也進來了,一個個的趕忙簇擁了上來,紛紛關心了起來。

  朱啟心裡在擔憂著百姓們的安危,自然是沒有什麼心情和這些鄉紳富豪們一起嘮嗑的。

  隨意打發了兩句,邊待著高錦等人要上樓上去看下情況。

  二樓自然是看不清楚,朱啟又上到了三樓,就瞧見下面黑壓壓的百姓們簇擁在一起。

  四處都在喊著「遼王英武,賊以伏誅!」。

  百姓們聽到這般喊聲,有些人跟著一起喊,有些人雖然心裡還慌張,但也跟著別人一樣站在原地不在動彈了。

  官差衙役們穿梭在人群之中朝著富春坊口而去。

  局勢看上去像是被控制住了一樣。

  但就在此時,樓下突然傳出一陣暴喝之聲。

  高錦臉色一白,大喊一聲:

  「不好!賊人是衝著這裡來的!」

  一道黑影自樓梯口衝來,明晃晃的刀子,已經出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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