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了祖母的首肯,衛瑾便一刻也等不住,把阿嬋扔給衛珍,就先回了衛平侯府,讓二嬸三嬸幫她準備行李馬車。
衛瑾自己手裡頭也有些人,倒不用從阮箏那討要。
安陽郡主一聽衛瓊可以回來,當即愣在原地,等回過神來後忍不住喜極而泣,她對婆母的任何決定都欣然接受,雖說不會生怨,但難受也是不可避免的。
如果阿蘊能回來的話,那是再好不過了。
安陽郡主連忙給衛瑾收拾行李,送她出門,「你放心,告假的條子你三叔會幫你弄好的。」她緊緊地握著衛瑾的手,眼中含淚,「阿希,你這一路上,一定要平平安安的。若是阿蘊不聽話,你只管教訓她!」
衛瑾笑著點頭,「三嬸,你放心,我一定和阿蘊平平安安地回家。你和二嬸也要保重身體,別老惦記我們。」
安陽郡主破涕為笑,嗔怪道:「你這一走,阿嬋就不敢在珠珠面前鬧騰了。真是和她阿姑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衛瑾忍俊不禁,不過也沒辦法,她總不能把阿嬋也給帶上。
衛瑾離開以後,阿嬋果然哭嚎了一陣,張口就是:「姑、阿姑!嗚嗚嗚嗚嗚嗚!」
阮閒剛開始還幸災樂禍,後面聽煩了,道:「哭哭哭,就知道哭。」
阿嬋聽出了嫌棄,哭得更大聲了。
雲因不贊成地看了阮閒一眼,無奈道:「五娘。」
阮閒道:「說我做什麼,怎麼不說她?哭了半天眼淚沒幾滴,聲音倒是嘹亮。」
她總結道:「就是裝的!」
別問阮閒為什麼知道,因為她小時候也是靠著這一手把姑姑姑父拿捏的死死的。尤其是姑父,她都不用嚎,只要嘴巴一癟,姑父就會抱著她哄,然後再把衛平侯兄弟三個痛罵一頓。
阿嬋努力擠出了幾滴眼淚,淚眼朦朧地望著阮箏。
「抱、抱.....」
阮箏把她抱在懷裡,邊擦眼淚邊哄道:「不哭了,阿姑是去把小姑接回家呢。等她們回來,你就能看見小姑了。」
小姑?
阿嬋愣了一下,眼睫毛還掛著一顆淚珠。
短暫的安靜過後,阿嬋又繼續小聲啜泣。
誰知道小姑會不會像阿姑那樣寵著她?要是和二姑一樣,她、她就太可憐了!
不管,阿嬋只想要阿姑在家陪她嗚嗚嗚嗚嗚嗚。
小孩兒哭得一抽一抽,企圖令曾大母心軟。
阮箏不僅沒有心軟,反而覺得有點好笑。
「好了不哭了。」她一邊兒給小孩兒擦眼淚,一邊兒道,「二姑看著你呢,你再哭下去,一會兒她要不高興了。」
「二姑不高興了,就是曾大母也幫不了你。」
此言一出,哭聲頓時一滯。
阿嬋吸了吸鼻子,淚光點點地看了一眼衛珍。
衛珍面無表情,道:「不要哭了。」
阿嬋打了個哭嗝,還真就不哭了。
阿翁說了,識時務者為俊傑!她哼哼兩聲,吹出了一個鼻涕泡,吧嗒一聲破了。
阮閒頓時嫌棄道:「哎呀,你這個小孩真是髒死了。」
阿嬋羞憤地漲紅臉,眼看著又要哭,阮箏瞪了阮閒一眼,擦了擦阿嬋的鼻涕,哄道:「寶寶不哭,曾大母幫你教訓這個壞姑婆。」
阮閒:「???」
她不就說了句實話嗎,怎麼就成壞姑婆了?
阿嬋邊抽搭,邊用眼睛瞅阮閒。
阮箏便拍了一下阮閒的手背,「姑婆壞,曾大母幫你打她了,我們以後不跟她玩兒。」
阮閒:「......」她生氣了!
阿姑竟然能偏心成這樣!
她跟阿姑認識三十多年,阿姑和阿嬋才認識多久?
可惡!可惡!太可惡了!
阿嬋看見阮箏打阮閒,嘿嘿樂了一下,又怕阮閒欺負她,趕忙縮到了阮箏的懷裡。
阮閒都氣死了。
這口氣一直憋到幾日後回宮,神光問她這些日子在莊子上玩的可好,阮閒怨氣十足道:「衛啟和盧九娘家的孩子太討厭了!聖上,你也趕緊生一個,我就不信到時候阿姑還偏心!」
神光:「這個......」
有點困難。
她還沒物色好去父留子的「父」呢。
神光轉移話題道:「阿娘,沒幾個月就要入冬了,到時候我讓人護送你和姑婆去皇家別院泡溫泉好不好?」
阮閒勉強點了點頭,不過還惦記著讓神光生孩子。
「我不催你,但你一定要生個比阿嬋漂亮聰明的孩子!」
「......好。」神光鄭重其事點頭,心忖:這樣的話,她挑選孩子生父的時候就得再謹慎一些,不好看不聰明的絕不能要。
與此同時,衛瑾也差不多快到琅琊了。
她是夜裡入的城,沒有驚動任何人,馬車停在宅院的後門,早早接到消息的下人輕輕打開一道門縫,看見衛瑾,連忙道:「大娘辛苦了,快進來。」
衛瑾邊走邊問:「行李都收拾好了嗎?」
下人恭敬回話:「大娘來信的那一日,奴等便開始收拾了,現在已經收拾得差不多。」
除了不能帶走的東西,其他都已經打包好放在馬車裡。
衛瑾頷首,「明日傍晚便出城。阿蘊呢?已經歇下了嗎?」
下人笑道:「三娘知道您今日會到,眼皮都開始打架了,也不敢睡著。非要等您來了才肯安心歇息。」
衛瑾嘴角流露一絲笑意,搖了搖頭道:「這個傻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