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今兒個他就把宴郎中給打了。」
聽六順把事情的前因後果講了,賈蓉摸了摸下巴,難道這就是天道好輪迴,蒼天饒過誰,揍人者人必揍之?
「去整點補品,我們笑笑去,不是、看看去。」賈蓉揚唇笑道。
當瞥見一旁望著他的虞聽雨時,賈蓉立馬端正了姿態。
「宴郎中為了救萬民於水患,真是受大委屈了,為了避免他心灰意冷,一蹶不振,我這就去看看,寬慰寬慰他。」賈蓉說著嘆息一聲,憂心不已的模樣。
虞聽雨把視線移向了一旁,瞧不下去。
「我去去就回來。」賈蓉說完,麻溜的起身就跑了。
不跑不行,要是虞聽雨跟他一起,他還怎麼暢快的笑出來。
「宴郎中!」
提著兩盒糕點,賈蓉一進宴府就大聲呼喊。
宴向在屋裡咬牙切齒,這崽子玩意絕對是知道他被打一事,過來幸災樂禍的。
「把他趕出去!」
宴向叫來僕人,吩咐道。
然而僕人終究沒能攔住賈蓉,瞅著滿臉青紫的宴向,賈蓉嘖嘖出聲,「著實打的夠狠啊。」
宴向怒視賈蓉,「有屁快放,放完滾蛋。」
「我支持你去告御狀。」
聞言,宴向翻了個白眼,當他是那些酸儒,受了點委屈就哭天抹地的。
要換成他是寧安侯,到手的銀子被人搶先劫了,他也揍人。
單打獨鬥,沒打贏,這有什麼好說的。
告狀?他還要不要臉了,丟人。
「這場子,就沒想找回來?」賈蓉悠然道。
「找!必須找!」宴向惡狠狠開口。
梁策揍他,不光是因為他把銀子拿走了,主要覺得他修河道,就是在糟蹋錢。
一個兩個都瞧不起他,這讓宴向極是窩火,他們越是這樣,他就越要把河道給修好了!
屆時,看他們還有什麼臉面在他面前豪橫。
「這才對嘛,受了氣,豈能不找回場子,有什麼計劃沒有,說出來,沒準我可以幫你。」
「要是沒計劃,我幫你想一個。」賈蓉朝宴向眨眼,一臉笑意的說道。
晏向瞥了眼賈蓉,輕皺眉,「你憋了什麼壞?」
賈蓉能有那麼好心?這小子跟范承簡直如出一轍,都陰的很。
他們要主動,保管沒好事,絕對在算計著什麼。
「你這話說的,咱倆這麼熟,我瞧你挨打,心裡能好受?」
「只要你奉上好禮,我一準叫你揚眉吐氣了。」賈蓉抿了一口茶,眼睛瞥向范承,,一副高人姿態。
得趁這個時候,給晏向豎起一個給他送禮的好習慣,至於范承那個中間商,太黑了,趕緊踹了才是正經的。
晏向斜了賈蓉一眼,他就說這小子不可能那麼好心。
「給范承送了兩回禮,已經掏空了我的家底,你又不早說,我現在哪還有錢再送。」
晏向這麼一說,賈蓉立馬起身,半秒都不帶耽擱的。
「瞧瞧,這時間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你這臉,就別出門了,憑白叫人笑話。」
「唉,也是慘,這幾日得跟個王八一樣縮殼裡。」賈蓉說著搖頭晃腦,生怕刺激不到晏向。
這小子!宴向手捏的咯咯響。
賈蓉笑了笑,單手一個用力就把沉重的桌子提了起來,隨後拍了拍宴向的胳膊。
意思很明顯,別衝動,看我這力氣,能活活砸死你。
「你有什麼好主意?」宴向熄了揍賈蓉一頓的想法,睨著他。
賈蓉搓了搓手,這沒瞧見禮,他哪能有什麼好主意。
「家裡要是有孤本、名人字跡什麼的,隨便給我來點,我這人最不挑了。」
這叫不挑?宴向都想叫人來把這不要臉的貨色叉出去了。
但因為心裡憋了一口氣,宴向最後還是拿了本孤本給賈蓉。
賈蓉翻了兩眼,滿意的揣進了兜里,然後示意宴向俯耳過來。
「他揍你,無非是認定你修不好河道,誤了他的事,你放心,這河道,我一定給你修的漂漂亮亮的。」
「到時,你去他面前嘚瑟,保管比你揍他一頓要爽,什麼面子裡子就都回來了。」賈蓉說完一溜煙就跑了。
宴向看著賈蓉飛奔的身影,眼睛都要冒火。
賈蓉本來就要給他修河道,現在竟然藉此從他這裡騙書。
好小子,給他等著!
拍著手上的書籍,賈蓉心情愉悅,又是畫圖紙,又是修河道的,都拿他當白工,他少不得要自己整點酬勞。
不然,哪有幹勁。
再說,他也不算糊弄晏向,把河道修好可不是頂好的主意,那效果可比揍寧安侯一頓強多了。
從晏向那裡出來,賈蓉就去了范承的香然居。
將懷裡的孤本一拍,賈蓉瞅著范承,「找你換本書。」
「《隋書》?」
范承抿了一口茶,毫不意外的說道。
賈蓉點頭,將孤本交給了范承。
范承瞧了一眼,笑道:「一會我就讓人把《隋書》給聽雨送去。」
「你給我就行,正好我一會過去,沒必要再讓人跑一趟。」
「你送不了。」范承說著瞥了賈蓉一眼,起身走了出去。
賈蓉撇嘴,總覺得范承剛那眼神不對勁,透著一股子奸詐的味道。
也不知道範承葫蘆里又賣了什麼藥,但既然他說了會把書給虞聽雨送去,賈蓉也懶得再做糾纏。
等過了一日,賈蓉問虞聽雨有沒有收到書,聽完虞聽雨的回答,賈蓉整個人都不好了,他終於知道他昨日為什麼會有怪異的感覺了。
范承不當人!
他辛辛苦苦從晏向那裡坑來的書,白給了!
范承壓根沒跟虞聽雨打賭,更別提問虞聽雨拿《隋書》了。
這特麼就是挖好了坑,等著他跳。
他還真就跳了,跳完還把土埋實了。
賈蓉氣的原地打轉,一而再,再而三,他怒了,他真的怒了,這個場子,他必須尋個時間找回來。
平復氣息,賈蓉瞅向虞聽雨。
也不說話,就看著她,愣是將虞聽雨看的耳根紅潤,不好意思轉頭。
「我沒想到,你居然跟范承合夥坑我,是不是看我被耍著玩很有意思。」賈蓉木著臉,語氣有些微冷。
虞聽雨臉色一白,她從未見過賈蓉如此冷漠的樣子,袖子裡的手指不自覺的收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