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宴向讓人打了

  虞聽雨聽著身後林子裡傳來的鳥鳴聲,側頭看向賈蓉,唇角溢出笑意,是啊,劫後餘生。

  一路留好了記號,方便六順尋找他,賈蓉沒有回城,而是帶著虞聽雨往附近的農戶走去。

  從太陽所處的位置看,現在的時間應該在未時和申時之間。

  回城的話,單靠兩條腿,還不知道要走多久。

  他和虞聽雨午飯沒吃,僅靠幾個野果解了解渴,一路走來,早就飢腸轆轆了,天大地大,吃飯最大,還是先把肚子填飽了吧。

  付了些銀兩,漢子就把廚房借給了他們,莊稼人淳樸,覺得賈蓉銀子給的多了,心裡過意不去,就把家裡珍藏的臘肉,醬菜一股腦的都拿給了賈蓉。

  對此,賈蓉也沒拒絕,人家的心意不是,切了一塊臘肉用來炒冬筍,多的賈蓉就讓漢子收了回去。

  起鍋燒火,也沒讓虞聽雨忙活,只幾刻鐘,三菜一湯就讓賈蓉整了出來。

  漢子家裡沒有鱸魚,但是有幾條鯽魚,也沒客氣,賈蓉挑了兩條大的,一條燉湯,一條用來做鍋燒鯽魚。

  吃飯之前,賈蓉先給虞聽雨乘了半碗鯽魚湯。

  她餓了有些時間,脾胃才剛調理好,喝點湯,不會傷胃,有利於促進消化吸收。

  「沒有鱸魚,不過鯽魚也是很鮮美的,你試試。」賈蓉說著把一塊鯽魚挑了刺,夾到虞聽雨碗裡。

  看虞聽雨揚起的唇角,賈蓉笑了笑。

  鯽魚是真的鮮,唯一的缺點,大概就是細刺太多。

  看著賈蓉專心的挑刺,虞聽雨眸子柔和,心裡有一種莫名的安寧感。

  漢子的婆娘在門外瞧見這一幕,眨巴了兩下眼睛。

  是她感覺錯了嗎?她居然從兩個俊美少年郎身上感受到了溫馨。

  這個世道,真是越發難以言說了,搖著頭,漢子的婆娘忙活去了。

  「大爺,你怎麼到這來了,可真是讓我好找,小的一回來,看你不見了,急的都快哭了。」

  飯後半個時辰,六順找了過來,演技甚是浮誇,光聽聲不見淚。

  「行了,別嚎了,一刻鐘前吃的醬鴨?」

  「大爺怎麼知道?」六順驚訝。

  「嘴邊的油跡也不知道擦擦。」鄙夷了一句,賈蓉越過六順就往前走。

  「大爺,你聽我狡辯,醬鴨是看到你留下的記號,確定你沒危險才吃的,在這之前,小的那是食不下咽啊。」

  「怕餓暈在大爺面前,這才勉為其難,強迫自己吃了幾口。」

  強迫?怎麼可能,六順吃的歡著呢,要不是看時辰不早了,六順都不會過去。

  大爺跟虞姑娘兩人獨處,正是增進感情的時候,他都在暗暗計劃,怎麼讓賈蓉跟虞聽雨在外頭過上一夜。

  「小的待你的心,日月可鑑啊!」

  「月錢真的不能再扣了,再扣就沒了…」六順連忙追上賈蓉,一陣哀嚎。

  賈蓉掏了掏耳朵,他本沒想到扣月錢這事,得虧六順提醒了。

  不多的月錢,又損失了一筆,六順叫的那叫一個悽慘。

  「你這是不是過於壓榨他了。」

  馬車裡,虞聽雨飲了一口茶,靜靜說道。

  「你是說六順?」

  賈蓉掀開車簾,示意虞聽雨看,只見剛剛還一臉生無可戀的六順,嘴裡嚼著什麼,正享受著呢。

  「他也就叫的慘,那點月錢,就是給他扣完了,也不痛不癢。」

  賈蓉抿了一口茶,隨口道。

  六順早不靠月錢過活了,那就是給府里人看的一個幌子。

  吃的正嗨的六順,回頭見賈蓉跟虞聽雨看著他,立馬嘴巴一合。

  想了想,還是把身前的紙袋子拿了出來,呲了呲牙,「大爺、虞姑娘,要整點?」

  袋子裡是醬花生,已經所剩無幾了,從六順緊抓袋子的手看,這小子就不是真想給他們,就是意思一下。

  虞聽雨斂了斂眉,看向賈蓉,輕啟紅唇,「他這個月的月錢要是還沒扣完,就再扣點。」

  賈蓉聞言,一陣大笑。

  六順臉部表情都僵硬了,他造了什麼孽,一個兩個怎麼就盯著他那點可憐的月錢不放。

  將虞聽雨送了回去,賈蓉就回了榮府,進了書房,賈蓉的神情斂了下來,從懷裡掏出那封信和印章。

  關於信和印章的事,賈蓉沒有告訴虞聽雨,從那伙黑衣人不罷休的架勢看,這封信和印章顯然很不簡單,知道的越多就越危險,賈蓉並不希望虞聽雨牽扯進裡面。

  信在水裡浸泡過,裡面的字已經糊成了一團,勉強只能認出兩個字,一個「趙」,一個「子」。

  要從這兩個字去推測這封信寫的什麼,那可真是太難為人了。

  印章質地倒是不錯,做工精細,白玉雕制而成。

  奇怪的是,他底部僅僅只有一個環形花紋。

  一般來說,都會刻幾個字,表明自己的身份。

  這僅靠一個花紋,卻是不知道是何人之物了。

  賈蓉把那個花紋印在紙上,隨即叫來六順,讓他交給青鷹,查查這印章的來歷。

  沒在這事上花太多心思,賈蓉隨即拋諸腦後。

  管他涉及的是什麼秘密,左右也不會是針對他的,他現在該忙活的是即將到來的會試和河道修葺一事。

  晝出夜歸,顯得賈蓉格外忙碌,但其實,他也就每天環視一下,看看河道開鑿的情況。

  多數時間,都是跟虞聽雨聊八股文策論。

  偶爾,還會下個棋放鬆一下,放鬆一下……

  賈蓉捏著棋子,憤憤的看著虞聽雨,下個棋,她就不能溫柔點,好歹給他留那麼點面子。

  「大爺,宴郎中讓人打了。」正在賈蓉望著棋盤思索下一步往哪走的時候,六順過來說道。

  賈蓉挑了挑眉,依宴向的行事風格,被人打不奇怪。

  「誰打的?」

  「寧安侯,打的老慘了。」六順嘖嘖有聲道。

  「寧安侯不是武將,跟宴向八竿子打不著,怎麼打起來的?」賈蓉疑惑,難不成宴向跑人家府里做了什麼不可描述的事?

  「據說是因為修葺河道的三十萬兩白銀。」

  賈蓉用眼神示意六順繼續說下去。

  「寧安侯找戶部報銷了二十萬兩軍費,經過層層審批,眼瞅著銀子就要下來了,然後不是讓宴郎中給截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