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買賣?」陸正景看著賈蓉,眼裡有一絲狐疑。
還以為是偶然,看來是有意接近他。
「什麼買賣?」
「六順,去把蜂窩煤跟爐子取來。」
說的天花亂墜,哪有當面看的效果震撼人。
「這什麼玩意?」陸正景手放在燃燒的蜂窩煤上方,手心只感覺一陣陣熱量湧上來。
「蜂窩煤。」
「這能持續多久?」陸正景圍著蜂窩煤打轉,直接問出最關鍵的問題。
「閉著爐口,六個時辰沒有問題。」
「嘶!」陸正景倒吸一口涼氣。
「成本高不高。」陸正景眼睛直直的盯著賈蓉。
「低的很,有興趣嗎?」賈蓉好整以暇的靠在椅子上,唇角揚起。
「我太有興趣了。」陸正景看著蜂窩煤,眸子晶亮。
這絕對是賺錢的買賣,百分百的穩賺。
這小小的爐子,加上蜂窩煤,完全可以取代灶台。
有了這個,那些大戶人家,每房每院都可以自己整個小廚房了,不用總麻煩去大廚房取。
燒熱水,取暖,簡直不要太方便。
這玩意壓根不愁沒有銷路啊,往大街一擺,都能直接開張。
「兄弟,雖然不知道你為什麼盯上了我,但這筆生意,我幹了。」
「需要我做什麼,你儘管說,」
「首先,我需要一個製作蜂窩煤的作坊,其次自然是鋪子了。」賈蓉說到這裡停了下來,眼睛看向陸正景。
陸正景臉上露出難色,不是他不願意提供賈蓉說的那些,而是他沒那個財力。
「我能拿出的銀錢有限。」沒有欺瞞,陸正景很乾脆的把自己的情況說了一下。
生意講究一個誠字,既要合夥,自是要坦誠相待。
「作坊、鋪子,這些與我而言,都不是難事,但,你的價值呢?」賈蓉眸子抬起,看向陸正景。
「任何地方都沒有白撿的便宜,如果你與我毫無用處,這筆買賣怕是進行不下去了。」
陸正景聞言皺眉,隨後笑了起來,「我若是與你毫無用處,你也不會把我帶回來吧。」
「明人不說暗話,你就直說看中我什麼了,也好讓我知道我在這場生意里值多少分量。」
「你不妨猜猜看,你身上有什麼是值得人圖謀的。」賈蓉側頭看著陸正景,光有背景是不夠的,還得有腦子,而現在就是看看陸正景他有沒有腦子。
若是連這點淺顯的東西都看不出來,就是合作,也只能是暫時性的。
「你圖謀的,不是我這個人,而是我知府公子的身份,因為這會給你帶來便利。」沒有讓賈蓉失望,陸正景直切重點。
不過對此賈蓉搖了搖頭,「你猜中了一半,知府二公子的身份,確實是我會找你合作的主因,但更重要的,還是你本人要對此有興趣。」
「倘若你對做生意反感,甚至厭惡,即便你是知府公子,我也不會找上你。
剛你也看到了,應該很清楚,蜂窩煤,絕對是穩賺不賠的買賣,我找誰,都相當於是把銀子遞到他手上。
所以你的身份,對我而言,其實作用並不大,畢竟我沒什麼需要求到你的。相反,你若錯過了我,那就是直接與白花花的銀子擦肩而過。
銀子可是好東西,山珍海味,醇酒美人,應有盡有。」
賈蓉說著端起桌上的茶水飲了一口,一臉的漫不經心,似乎對陸正景的反應毫不在意。
銀子確實是個好定西,陸正景眼帘低垂,看得出來,他並不是賈蓉唯一的選擇,如今只不過是用來試試。
「你不是宣成府的人。」陸正景這句話說得很肯定,他從賈蓉眼裡看不到絲毫對自己的討好和巴結,很平淡,這是壓根沒把他的身份放在眼裡。
若賈蓉是宣成府的人,勢必沒有這個底氣。
「確實不是,但這,重要嗎?」賈蓉淡淡道。
「強龍不壓地頭蛇,這宣成府,我還是有幾分薄面的,與我合作,會是你最好的選擇,畢竟我爹是宣成府的知府,誰也不敢明著和我硬幹。」
陸正景向賈蓉展示自己的優勢,賈蓉想在宣成府把這生意做大,他無疑是最好的人選。
賈蓉點了點頭,「你搞得定陸知府?」
一句話,陸正景直接偃旗息鼓,他只看到蜂窩煤帶來的巨大收益,把這茬給忘了。
陸狀是肯定不會同意他去經商的,若是知道他經營蜂窩煤,必定會百般阻攔。
「我可以瞞著他。」陸正景微垂著頭,囁嚅道。
「能瞞多久?到時候事情一旦傳到陸知府耳里,你無非就是被關個幾天,我可不知道要損失多少銀子。
指不定,知府大人一怒之下,直接把蜂窩煤給我封了,那會,我找誰說理去。」賈蓉說著搖了搖頭,很是敗興的模樣。
陸正景一時說不出話來,眼睛明明滅滅的閃爍,從一開始,他就被賈蓉一步步牽著走。
明明是賈蓉把他帶來這裡,也是賈蓉先提出與他合作,可現在,他卻完全沒了主動權,甚至還要去為自己爭取。
好可怕的一個人,不知不覺,就將位置顛倒了過來,而他若想繼續和賈蓉談這筆買賣,只能按他規劃的去走。
「你先試試吧,倘若你真有這方面的才幹,陸知府那邊,我可以幫你搞定。」賈蓉側頭看向陸正景,淡笑道。
「你究竟是什麼人?你對我了如指掌,總不能讓我對你一無所知,這可不是誠心合作的樣子。」
陸正景凝視賈蓉,他到底是狂妄,還是真有那個實力。
他爹是多頑固的人,他再清楚不過,可這人竟然敢放言讓他爹同意他經商,這可能嗎?
「我們在陸府見過一次,就今天,你跟陸知府大吵了一架,不巧,你們吵的內容,讓我聽見了。
這也是我為什麼會找上你的原因,不是讀書那塊料,逼也沒用,你既然想經商,我就給你個機會試試。」
「你是賈蓉!」陸正景憤聲道。
嗯?賈蓉挑了挑眉,他是賈蓉怎麼了,這孩子怎麼瞧著對他有什麼怨言的樣子,他們有見過?
「我好像還沒有向你提及名字,你怎麼知道的?」賈蓉有些疑惑道。
「你化成灰,我都忘不了。」陸正景咬牙切齒。
賈蓉一愣,他搶他媳婦了?這怨恨很深啊。
「我們以前認識?」賈蓉皺眉,回憶了一下,記憶里壓根沒陸正景這個人。
難不成是以前賈蓉得罪的?也不應該啊,畢竟一個在京城,一個在吳郡,相距千里,兩人沒可能有交集啊。
「不認識,但你的名字,我可是日日都能聽到。」陸正景瞧著賈蓉,恨恨道。
啥玩意,我名氣有這麼大了,賈蓉摸了摸下巴,遠在宣成府都有迷弟了,我這該死的魅力啊。
自戀了一把,賈蓉才朝陸正景問道:「誰有事沒事總向你提起我。」
「我爹!陸狀那老頭。」恍若積累多時的怨氣終於找到了突破口,陸正景徹底爆發了出來。
「你說你好好做你的紈絝子弟不好嗎,左擁右抱他不想香嗎,非得去考什麼科舉,考就考吧,你妹的,還叫你考中了。
解元啊!就因為你這個解元,徹底讓我沒了安生日子過,好不容易老頭子要對我放棄了,都選擇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都讓你給我打回了原形。
連你都能浪子回頭,痛改前非,陸狀就把目光瞄上了我,試圖將我扳回他心裡的正途,三天一小罰,五天一大打,想著棍棒底下出英才,你知道我為此受了多少罰嗎。
這有一大半的原因都是因為你,每次打完,陸狀都會感嘆一句,你要有賈蓉一半就好了!」
還真是可憐,看著一臉憤憤,眼含熱淚的陸正景,賈蓉很是有些同情。
別人家的孩子,這簡直就是噩夢啊。這還是時日尚短,要是再長些,估計陸正景會有想砍他的心。
雖然和他關係不大,但遷怒這種東西,沒辦法理清的。
「說累了沒有,來,喝杯茶。」賈蓉倒了一杯茶遞給陸正景。
陸正景接過像喝酒一樣仰頭就倒了下去,因為陸正景的一番傾述,兩人的關係倒是近了不少。
「我不管,陸府我是不回去了,你得負責我的吃喝住宿。」陸正景睨著賈蓉,毫不客氣的說道。
「你這是賴上我了?」賈蓉頗為無語。
「我要是回了陸府,鐵定要被陸狀關起來,你不是要跟我做買賣,我這是為你著想。」
陸正景一臉得意,他還真就賴上賈蓉了,不從賈蓉這裡搜刮點什麼,他心裡那口惡氣就出不去。
「我謝謝你啊。」賈蓉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這都叫什麼事。
同陸正景聊完,賈蓉讓小二給陸正景送了點吃的上來,就離開了房間。
揉了揉額頭,賈蓉回了自己和楚惜的屋。
「鐵球,你們大當家的去了哪裡?」屋裡沒看到楚惜,賈蓉眉心一蹙,把鐵球叫了過來問道。
「沒在屋裡嗎?」鐵球撓了撓頭,有些懵。
大當家的一向不怎麼外出,非必要,一般都是待在屋裡。
見鐵球這副姿態,賈蓉就知道鐵球不知道楚惜的去向。
他醒來那會,就沒看到楚惜,當時只以為她是做什麼去了,可都這麼好大一會了,還是沒看到人影。
要是出去,怎麼也會和鐵球他們說一聲。
難道是出了什麼狀況?這麼一想,賈蓉眸子裡就染上了憂急之色,越過鐵球,就要叫上六順他們去尋人。
剛到樓下,小二就過來攔住了他們。
「這位爺,這是那位姑娘走之前讓我交給你們的信。」
楚惜?賈蓉接過信,快速拆開看了起來。
六順看到賈蓉臉色越來越難看,只以為是楚惜出了什麼事,當下問道:「大爺,大當家的是不是出事了?你說句話,我們現在立馬去把人找回來。」
「不用找了,都回去歇著吧。」賈蓉自嘲的笑了笑,轉身就上了樓。
眾人面面相覷,不知道這是怎麼了,有心想問,可看著賈蓉的面色,誰都不敢去問。
此前種種,都忘了吧,你我之間,無需再見。
賈蓉進了屋,關上門,坐在椅子上,輕笑出聲,連跟他當面告別都不願嗎?
賈蓉手指攥著信,心裡說不出的悲涼,楚惜,你終究不肯走向我。
夜幕降臨,六順端著晚飯,小心的敲響了賈蓉的房門。
從進屋到現在,大爺就把自己關在屋裡,楚姑娘也沒見回來,這到底是怎麼了?
「進來。」就在六順想著這些的時候,屋裡傳來賈蓉略帶沙啞的聲音。
六順輕輕推開房門,屋裡子一片漆黑,賈蓉小心摸索,把飯菜放在桌子上,然後把屋裡的燈點亮。
「大爺,你午飯就沒怎麼吃,該用點了,不然身子怎麼受得住。」六順輕聲道。
「我又沒說不吃,行了,別擺出這副姿態,我不過就是一時沒什麼心情。」賈蓉起身,走向桌子上的飯菜。
面色如常的用著晚飯,六順在一旁,看著賈蓉,欲言又止。
「有事就說。」賈蓉放下碗筷,看向六順。
「還是等大爺先用完飯,我再說吧。」
「你在一邊想說又憋著的樣子,很影響我的食慾。現在不說,一會我可就不聽了。」賈蓉隨口道。
「大爺,大當家的去哪了,都這麼晚了,我們真不去找找嗎?鐵球來了幾次,想請示你,都被我攔了回去。
你跟大當家的是怎麼了,來的時候還好好的,怎麼今日感覺很不對,是不是鬧矛盾了。
大爺,咱是男人,得大氣點,要不我替你去買些胭脂水粉來哄哄大當家的,女人最吃這一套了。」
賈蓉讓他說,六順就一股腦的都倒了出來。
賈蓉聽完六順的話,嘴角勾起一抹苦笑,是他不願意低頭嗎,他倒是想哄,可楚惜壓根就不給他這個機會。
「行了,先這樣吧,她回了清風寨,一切等事情辦完了再說。」賈蓉嘆了一口氣,端起碗,靜默的吃了起來。
六順有些愕然,招呼都沒打一聲,就回了清風寨,乖乖,這事看來鬧得不小啊,只是到底是因為什麼啊?
六順低頭著,胡亂想著,也不敢再問賈蓉了,大爺明顯不欲多說的模樣。
「賈逸之,建造作坊和置辦鋪子,要花費的銀子可不少,你,真拿的出來?」
用過晚飯的陸正景跑來找賈蓉,眼神有些狐疑。
「怎麼,你要替我分擔?」賈蓉在紙上練著字,以此來靜心。
「我沒錢。」陸正景很光棍的癱在椅子上,之前賺的那點,都被他上交給了母親,用來府里的日常開銷。
天知道,陸府現在有多窮,當家主母吃菜葉子都吃到面色蠟黃了。
若非如此,他也不會跟陸狀鬧的天翻地覆,急切的想去賺銀子。
「沒錢,乖乖看著就好。」賈蓉擱下筆,整了整衣擺。
「你不回去沒問題?我可不想半夜睡得好好的被來尋你的人吵醒。」
「放心好了,我這又不是頭一遭,他們早習慣了。」陸正景嗤笑,無所謂的說道。
「看來,陸知府對你還是管的不嚴,換我就打斷你的腿,省心又省事。」賈蓉走到桌前,給自己倒了一杯水。
「他又不是沒那麼幹過。」陸正景頭往後仰,望著房頂。
「我對你表示同情。」賈蓉搖了搖頭,也是可憐,古時候的嚴父,打起來那可都是下死手。
像賈政打賈寶玉,氣頭上,那是真的往死里打。
再比如賈珍對他,不光是打,還完全不當人看,侮辱性極強。
當然,若僅是這樣,兩相厭也就是了,關鍵這貨爬灰,若不是讓秦可卿住進了榮國府,賈蓉可不敢出來遊歷。
就是出來,也得先把賈珍廢徹底了。
「你打算什麼時候開始,有需要我幫忙的?」陸正景把身子坐正,眸子看向賈蓉。
「自然是越快越好,你隨著我一起,正好讓我看看你有幾斤幾兩,要是不行,我也能早點換人。」
「你不會有這個機會。」陸正景瞅著賈蓉,自信的說道。
四書五經那玩意,他是比不過賈蓉,但做生意,他陸正景不會比任何人差,賈蓉選中他,絕對吃虧不了。
「有信心就行,不早了,回屋去睡吧。」
打發了陸正景,賈蓉在椅子上坐了會,起身的時候,看向床榻。
最近卻也最遠,賈蓉垂了眸子,熄了燈,躺上了床。
床榻上還有淡淡的余香,伊人卻已不知去向。
第二天一早,賈蓉就起了來,洗漱之後,用過早飯,就帶著陸正景和六順等人逛起了宣成府。
看著路上衣衫單薄,頭髮散亂,三兩人擠在一起的流民,賈蓉眉心微蹙,昨日還僅僅只是少部分,今日卻隨處可見。
「米價漲到什麼程度了?」賈蓉突然問道。
六順、鐵球都是搖頭,他們剛來宣成府不久,並沒有關注米價。
「是原先的三倍有餘。」陸正景凝了眉,回答賈蓉。
「宣成府作為吳郡最大的府縣,都是這副境況,其他地方,想來更是不容樂觀了。」
「遭災的不止吳郡,這些人里也有從別的地方過來的。」陸正景說道。
「朝廷那邊早就應該收到關於災情的摺子,不可能毫無動靜。再任由災情擴大,別的地方不知道,但吳郡勢必會亂。」
賈蓉說著,眉心緊鎖,一旦亂起來,就不知道會死多少人了。
「賑災銀倒是撥了,只是…」陸正景說著嘆了一口氣。
正要接著往下說,前方突然傳來驚呼聲。
賈蓉跟陸正景看過去,就見兩個流民因為一枚銅錢打了起來,此時一輛馬車經過。
其中一人就將另一人狠狠往馬車前方推去,那人當即被馬車撞飛了出去。
嘴角流著鮮血,倒在地上抽搐,引得圍觀的人驚叫。
「活不成了。」陸正景搖頭說道,這樣的事發生的頻率,隨著時間的推移,會越來越多。
賈蓉眸子看著那個還在掙扎的人,心裡有些悲涼,最可怕的不是大災,而是人心。
為了活下去,他們會慢慢泯滅人性,爭搶,只不過是開始。
馬車停了下來,看撞到的只是流民,車夫罵罵咧咧的,也沒下車,直接離開了去。
圍觀的人也沒攔著,任由馬車駛離,賈蓉看著這一幕,心裡猶如壓了什麼。
人命,就這樣被漠視了,因為是流民,所以便無人在意。
「走吧。」陸正景低嘆道,這不是個人力量可以扭轉的,他爹把陸府積蓄都砸了進去,別說水花,連個氣泡都沒有。
陸正景看的很明白,這不是他們能解決的了的,他們顧好自己就算不錯了。
「還有一口氣,興許能活。」賈蓉垂了眸,向不遠處掙扎的人走了過去。
他不是聖母心泛濫的人,但這樣冷漠的人心,讓他不禁心生寒意,下意識的,他想做點什麼。
「每天這樣的事,在各個地方都在上演,你管不過來的。」陸正景跟上賈蓉,低聲說道。
「別的沒在眼前,我可以當做不知道,可這個眼睜睜目睹了,卻還裝作視而不見,未免和他們一樣麻木了。」
這樣子明顯是受了內傷,賈蓉蹲在那人身前,略察覺了一下。
「六順,你去請個大夫過來。」
不知道他的傷情如何,賈蓉也不敢去移動他,別還剩一口氣,被他一動就嗝屁了,那可就不要太尷尬。
圍觀的人本來都要走了,畢竟,一個流民,死就死了,用不了一會,就會有人來把他拖去城外的亂葬崗。
多一個少一個人,於他們而言,沒什麼區別。
他們甚至巴不得這宣成府的流民可以死光,也省得看了礙眼,將路都擠的窄了。
所以對賈蓉過去流民身邊,他們都是驚訝的,暗暗猜測賈蓉要做什麼。
從賈蓉的衣著打扮來看,這明顯不是出身普通人家。
好奇使他們留了下來,觀望事情的發展,當聽到賈蓉讓人給流民請大夫,他們都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賈蓉。
這人是不是腦子有問題,在一個流民身上花銀子,這簡直就是浪費。
如此想著,就有人說了出來,「公子,你管個流民做什麼,憑白受累不說,還得不到一絲好處,別到時候,黏上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