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故人將至

  賈蓉住的客棧里,一夥衙役堵在門口。閱讀

  「頭兒,現在咋整?進去的人都給扔出來了。」

  「頭兒,你別看著我,再上我骨頭就得散架了。」何響見吳鼎看著他,忙擺手道。

  「瞧你這慫樣。」吳鼎鄙棄的斜睨了何響一眼。

  「頭兒,要不你先上,我們其後跟上。」

  「滾犢子。」吳鼎一腳踹在何響屁股上,王八犢子,竟然想讓老子去找揍。

  他雖然想向汪直林賣個好,但他又不是傻子。

  這夥人來歷不明,把人打了,非但沒有逃離,還等著他們上門。

  明知道他們是官府的人,不僅沒有束手就擒,反而把踏進客棧的捕快都給丟了出來。

  如此囂張,肆無忌憚,要說只是無名之輩,吳鼎可不信。

  他就一小蝦米,可不想摻和進大人物的事裡,意思意思也就行了。

  「裡面的人聽著,我勸你們乖乖就範,不然是沒有好果子吃的。」

  吳鼎靠在客棧門口,側抬著頭,朝里大聲嚷道。

  「大當家的,人都在外面圍著,也沒離開,在朝咱叫嚷呢。姑爺,怎麼還沒有回來,這樣下去,不是個辦法。」

  鐵球愁眉苦臉,不知道賈蓉的具體身份,他心裡那塊石頭就落不到實處。

  楚惜飲了一口茶水,眸子看向外面,紅唇輕啟,「他會處理好的。」

  看著楚惜氣定神閒的模樣,鐵球心裡嘆了一口氣,姑爺是能處理好,可問題是,姑爺現在人不知道跑哪去了啊。

  「吳捕頭,你們怎麼都在外面,人還沒拿下嗎?」一個三十來歲的男子,走到吳鼎跟前說道。

  「老哥,不是我們不盡力,是剛走進去,還沒等看到人,就被打了出來。」吳鼎搖了搖頭,「我現在一時也沒有法子,只能守在這裡,不讓他們跑了。」

  男子皺眉,他是汪府的管家,汪直林被打暈,至今未醒,太太那邊震怒,讓他來看看情況,誰知,即便是衙役來了,也拿他們沒法子。

  要是拿這個結果去回太太,那邊勢必不會高興。

  「不過是一群刁民,如此目無王法,吳捕快讓人回衙門再招些人手來,還怕不能將他們抓捕嗎?」男子眼神陰冷,看著吳鼎道。

  吳鼎皺了皺眉,汪府是打定主意要懲治這些人了,吳鼎朝客棧里看了一眼,暗暗思量著,汪府的管家過了來,他如果再拖下去,肯定會讓他們心裡不快。

  罷了,就先依男子所言,先把這些人抓捕了,倘若真是什麼了不得的人物,自由汪府擔著。

  吳鼎揮手招來何響,「你去衙門再叫些人手來。」

  「喲,來這麼多人了啊。」六順高抬著下巴,盛氣凌人的走近吳鼎幾人。

  「一群不知死活的東西,連陸知府對我家大爺都是客客氣氣的,你們竟然幾次三番的過來找茬,都活膩了!」

  原本對六順那副傲慢姿態不喜的幾人,聽到六順的話,都是一愣。

  男子眼神閃爍,不知道六順的話是真是假。

  「就憑你們,怎麼會認識陸知府,你以為能嚇到我們?」在遲疑了片刻後,男子強裝鎮定道。

  「我們就認識怎麼著,我勸你們最好趕緊麻溜的滾,要不然等我家大爺回來看到,你們就是想走也走不了了。」

  六順把臉湊向他們,一臉囂張。

  他太清楚這些人,你越是客氣,他們越不會把你當回事,可你要是目中無人,有恃無恐,他們反倒會怕。

  事實也確實是這樣,男子臉色陰晴不定,他不敢去賭,萬一這人說的是真的呢。

  陸知府都禮遇的人,哪裡是汪府能得罪的起的,一旦出了什麼事,所有的鍋肯定都甩他頭上了,男子想著,心裡已經有了退意。

  「頭兒,還要不要去叫人?」何響在吳鼎耳邊小聲道。

  吳鼎一巴掌排在何響頭上,沒眼力見的東西,就這種情況,還叫個錘子叫。

  就在雙方僵持的時候,遠處跑來了一個人。

  「頭兒,上面讓你立馬回去。」那人在吳鼎耳邊說道。

  吳鼎神色一凜,朝六順看了一眼,眼神收縮,招呼都沒跟汪府管家打一個,就領著人匆匆走了。

  男子見吳鼎他們話都沒留一句,就這樣走了,心裡頓時有些突突。

  這個時候,汪府的小廝過了來,「劉管家,老爺讓你趕緊回去。」

  什麼!男子神情驚愣,老爺可是通判,竟然也不敢招惹此人,這到底是什麼來歷?男子心裡有些惶恐。

  「你還不滾,等著我們請嗎?」六順掀起眼帘,很輕蔑的說道。

  男子輕哼了一聲,還是灰溜溜的退走了。

  「這就走了?」出來看情況的鐵球,看到人都走光了,有些愣愣的說道。

  「不走,難不成要我們留飯。」六順隨口回了一句,就往客棧里走去。

  「姑爺呢?」鐵球追上六順,問道。

  「大爺辦點事去了,一會就會回來。」

  悅來樓里,賈蓉看著醉的跟一灘爛泥一樣的陸正景,搖了搖頭,讓尹安把他背了起來。

  陸正景是和陸狀爭吵之後跑出來的,聽陸狀的話,是要把他關在府里。送陸正景回去,無疑是把他送進牢籠。

  眼下,也唯有將他帶去自己入住的客棧了。

  「老師,下面我們要去哪?」

  一片山林里,一老一少兩道身影在趕路。

  老的雖衣著簡樸,卻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氣度,恍若能包納萬物,眼裡時不時閃過睿智的光芒。

  少的唇紅齒白,身姿纖細,極其俊美。

  「我們往宣成府看看,吳郡此刻到處都是流民,宣成府作為最大的府縣,若是那裡也亂了,吳郡的局勢將徹底不容樂觀。」

  老者說著,眉目間帶了一絲憂慮。

  「吳郡遭受天災,收成大減,朝廷那邊的賑災銀不是撥了下來,為什麼情況卻沒有絲毫改變。」

  少年說著,眉心蹙起,他想到了一個可能。

  「這不是我們現下能管得了的,一切等到了宣成府就知道了。」老者低嘆了一聲,顯然知道少年想到了什麼。

  但貪污是歷朝歷代都禁止不了的事情,只是這一次,貪的只怕太過了。

  不給百姓留活路,大亂之兆也。

  少年點了點頭,眸子看向前方,眼裡帶著對前路的思索。

  俊美的面容在陽光下,透出瑩白的光澤,賈蓉要是看到,定會無比驚訝。

  白鹿書院一別,虞聽雨她怎麼也跑了出來!

  把陸正景帶回客棧,賈蓉坐在椅子上,六順立馬把客棧之前發生的事同賈蓉匯報了。

  賈蓉點了點頭,意料之中的事。

  「姑爺,這個人是誰?你怎麼把他弄回來。」鐵球指著陸正景,疑惑道。

  「陸知府的兒子,或許下面還會與我們有生意往來。」沒有對鐵球隱瞞,賈蓉隨口道。

  拿起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水,酒喝多了,喉嚨有些乾澀。

  「陸知府的兒子?」鐵球眼睛睜了睜,姑爺出去一趟,不僅把事解決了,還把陸知府的兒子給帶了回來,這也太牛氣了。

  「你們照看一下他,醒了來跟我說一聲。」賈蓉起身,側頭對六順跟鐵球道。

  說完,就徑直出了去,往楚惜房裡看了一眼,賈蓉眸子垂了垂,走過去敲了房門。

  「我讓小二給你弄一碗醒酒湯來。」一開門,楚惜就聞到賈蓉身上的酒氣,讓賈蓉進了來,就要出去。

  賈蓉在楚惜轉身的那刻,一把抓住她的手,就往懷裡拉。

  對著楚惜嬌嫩的唇瓣,賈蓉俯身親吻了下去。

  摟住楚惜纖細的腰肢,賈蓉加深了這個吻。

  在酒精的作用下,賈蓉拋卻了所有的顧慮,肆意妄為。

  「賈逸之。」

  楚惜掙脫賈蓉,眼裡有一絲羞惱,「你醉了。」

  「是啊,醉了,不醉,我怎麼可能會邁出這一步。」賈蓉苦笑。

  「楚惜,我來自京城,出身八公之一的寧國府,因為得罪了太子,這才四下遊歷。

  我本以為清風寨與我而言,不過只是旅途的一個風景,看過,走過,然後路過,忘卻。

  我一直謹守自己,卻還是對你動了心,很多時候,你明明就在我眼前,我卻始終看不透你。

  你究竟是什麼人?又背負了什麼?我走不進你,走不進……」賈蓉說著頭往後一靠,閉著眼睛,睡了過去。

  酒不醉人人自醉。

  楚惜看著即便睡過去也眉頭緊鎖的賈蓉,心裡有些悶悶的。

  賈蓉從來都是自信從容的,對任何事,成竹在胸,這還是她第一次看賈蓉失態。

  楚惜走過去,手指撫上賈蓉的眉心,眼裡有一絲悲色,你我之間,不會有任何結果,與其越陷越深,倒不如遺忘的好。

  賈蓉是被六順叫醒的,「大爺,那位陸二公子醒了。」

  揉了揉眉心,賈蓉從床上起來,略收拾了下,賈蓉就去見了陸正景。

  陌生的環境,陌生的人,讓陸正景眼裡有一絲戒備。

  誰把他帶來的?陸正景晃了晃腦袋,什麼都想不起來。

  「想不起來就不要想了。」賈蓉走進房間,「我們不熟,只是你說請我喝酒,卻自己醉了過去,酒錢都沒付。

  下次可別忘了先把銀子付了,再說請人喝酒。」賈蓉抬了抬眸,有些戲謔的說道。

  聞言,陸正景有些尷尬,這個他好像有那麼一點印象。

  「我也不要你付酒錢,我這邊有筆買賣,你看看感不感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