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寧宮
蔚藍蒼穹之下,巍峨軒峻的宮殿靜靜矗立,而琉璃瓦密如魚鱗,在正午日光映照下,流光熠熠,美輪美奐。→
賈珩與崇平帝沿著朱紅樑柱的廊檐下緩步行著,君臣二人閒聊著最近朝堂的局勢。
行至近前,卻見高大殿門之前的廊檐下,幾個釵裙環襖,雍容華美的麗人,笑意盈盈,出門相迎。
宋皇后一身朱紅衣裙,外披紅色大氅,其上大朵的牡丹花織繡圖桉,與雪顏玉膚的臉蛋兒交相輝映。
說話之間,與端容貴妃近前行禮,沉氏也攜著女兒宋妍朝著那崇平帝見禮。
崇平帝示意幾人平身,溫和的目光掠向宋皇后,問道:「梓潼,怎麼不見咸寧和嬋月?」
這幾天因是新年慶賀,宮裡就熱鬧一些,咸寧公主和嬋月兩表姐妹就住在宮殿之中,陪著宋皇后和端容貴妃說話。
「她們兩姐妹經常在一塊兒玩著,臣妾已經派人去喚著了。」宋皇后笑了笑,彎彎秀眉之下的嫵媚美眸,瞥向那蟒服少年,問道:「子玉是什麼時候回來的?」
賈珩看向那香肌玉膚的麗人,對上那嬌媚如春花的笑靨,就不敢多看,拱手說道:「回娘娘,昨天晚上,微臣騎快馬到的神京。」
宋皇后螓首點了點,只是捕捉到那一閃即逝的躲閃目光,芳心微動,面上笑意不減,柔聲道:「子玉這一路奔波勞苦了。」
端容貴妃也看向那蟒服少年,目光見著幾許丈母娘看女婿的「疼愛」,說道:「這次差事辦的急一些,還趕在了過年,子玉新年都不能與家人團聚。」
宋皇后輕笑說道:「是啊,以往差事也沒有這般急。」
沉氏也說道:「子玉這一年來來回回,就沒歇著一樣。」
宋妍秀美韶顏上見著好奇,目光一瞬不移地看向那少年,那少年身形挺拔,面容俊朗,脖子下的交領白襯有些刺目的白。
眾人說話間,來到殿中落座。
宋皇后轉而看向崇平帝,柔聲道:「陛下,臣妾已傳了午膳。」
崇平帝笑了笑,道:「梓潼,準備一瓶御酒,朕等會兒和子玉喝一杯。」
如今的大漢國勢蒸蒸日上,他處理朝政都遊刃有餘了許多,先前為何強勢打壓日漸尾大不掉的浙黨,這就是北方番薯豐收,國庫殷實,戰事大勝帶來的底氣。
宋皇后看向賈珩,笑道:「子玉,咸寧這幾天倒是在宮裡,等會兒你們……兩個說說話。」
本來想說小兩口,但念及兩人還未成婚,話到了嘴邊兒,又改了一下口。
端容貴妃則是看向那少年,粉唇翕動了下,心底幽幽嘆了一口氣。
這幾天她瞧著咸寧的嫵媚眉眼和婀娜身段兒,多半是和子玉……有了夫妻之實。
這些年輕人待在一塊兒就如乾柴烈火一般,一點就著。
「是,娘娘。」賈珩點了點頭,拱手應著。
其實,也有些不好意思。
能夠讓天家如此不顧禮數提著,這都是他一步步拼搏至此的結果。
宋妍將俏麗小臉抬起,柳葉細眉之下的明眸再次抬起看向那蟒服少年,那張肖似宋皇后五官的眉眼中籠著思忖之色。
她表姐夫還真是忙,過年都不在家,看著比姨父都要忙一些。
正在這時,咸寧公主以及清河郡主的嬌俏聲音從外間傳來,柔聲道:「先生,你回來了。」
著廣袖藍色襦裙,身形窈窕的少女快步前來,抬眸看向那少年,那張清絕、峭麗玉容上喜色流溢,熠熠閃爍的眸子,依稀倒映著那少年挺拔不群的身影。
而一同跟來的李嬋月妍美玉顏上同樣見著欣喜,只是小郡主終究矜持一些,只是一剪秋童秋波盈盈地看向賈珩,將既見君子,雲胡不喜的欣然藏在心底。
見咸寧公主態度和語氣如此親昵,端容貴妃語氣見著幾許嗔惱,道:「咸寧,你舅媽和表妹來了,你也不過來見見,這麼大了,一點兒禮數都沒有。」
咸寧公主笑道:「母妃,我和表妹去太后那邊兒請安去了。」
她那個表妹不是很活潑,看著倒有些像母后。
宋皇后笑靨嬌媚,說道:「好了,你和嬋月既然來了,都過來吃飯吧。」
賈珩則是看向那身姿窈窕的少女,溫聲道:「殿下。」
雖然有著多日不見的欣喜,但畢竟老丈人就在一旁,當然不興抱在一起。😡💚 ➅➈𝕤𝕙ᵘⓍ.ℂσⓜ 🐊☜
咸寧公主打量著那思日夜想的少年,粉唇微啟,好奇問道:「先生什麼時候回來的?」
賈珩道:「剛到,過來進宮見著陛下。」
然後看向李嬋月,喚道:「小郡主。」
嬋月過了一年,長了一歲,也漸漸到了及笄之齡,一頭如瀑秀髮以髮簪定住,鬱郁眉眼間滿是寧靜、柔美氣韻,此刻明眸怔望,似有忘川煙雨迷濛其中。
嬋月雖然羞怯沒有喚著,但眼神分明也是思念他了。
宋皇后笑道:「咸寧,嬋月,你們兩個過來入席吧,一同用飯。」
眾人說話間,來到一張條形御桉之前,敘著話,一同說著過年期間的趣事。
咸寧公主柔聲道:「公主府已經修好了,先生等會兒隨我去看看吧。」
賈珩道:「那我下午去看看。」
宋皇后秀麗玉容見著關切之色,問道:「陛下,子玉去了江南不久,怎麼這次著急忙慌的回來?」
崇平帝看向一旁正襟危坐的賈珩,目光溫和幾分,溫聲說道:「子玉,你說吧。」
今個兒原是一場家宴。
賈珩放下茶盅,迎著宋皇后以及端容貴妃的目光還有宋妍母女的注視,說道:「回皇后娘娘,女真最近動作頻頻,吞併蒙古之戰就在眼前,我大漢不使局勢被動,需得及早介入此事。」
以他猜測,女真的皇太極等統治集團的精英,應該不會給大漢更充分的準備時間。
宋皇后秀眉微蹙,綺麗玉容之上現出認真之色,這讓麗人較之往日的賢妻良母多了幾許聰慧於外的氣質,說道:「子玉的意思是,最近大戰將啟?」
端容貴妃也放下手中的茶盅,看向那劍眉朗目的少年,心神微訝。
這又要打仗了?
所以咸寧的婚事……
反正她是發愁的不行,再這樣下去,兩個人再珠胎暗結,她們只怕要成為天下的笑柄。
「如果坐視女真吞併蒙古,戰事自不會爆發,但少則三年,多則五年,女真定會兩面來攻,那時我大漢將疲於應付。」賈珩說著,轉而看向崇平帝道:「所以,臣才想著阻止女真吞併蒙古,以阻遏其擴張之勢。」
崇平帝頷首道:「如是休養生息個二三年,原也是好事,不過子玉既有決斷,朕相信子玉的判斷。」
宋皇后聞言,柳眉之下的鳳眸瑩潤如水地看向那少年,一時間,心思複雜莫名。
偌大國事,關乎社稷興衰,現在幾乎全部壓在這年不及弱冠的少年身上。
可不壓在他身上,又能壓在誰人身上呢?
自這少年出仕以來,原本江河日下的國事才漸漸好了起來。
咸寧公主與李嬋月同樣凝睇而望賈珩,芳心之中滿是擔憂。
可以說,兩人的命運早已繫於賈珩身上,將來能否安然嫁過去,一多半要看對虜戰事的結果。
這時,夏守忠從殿外稟告道:「娘娘,近晌了,是否傳午膳?」
宋皇后吩咐道:「去傳著午膳吧。」
不大一會兒,內監和女官端著菜餚來到西南靠著軒窗的長條桌前。
崇平帝道:「先用膳,等會兒再說。」
待眾人用罷飯菜,重又落座品茗,崇平帝也沒有多喝,只是小酌了兩杯。
宋皇后提及另外一事,道:「陛下,讓諸皇妃省親的聖旨已經降下去了,先讓各家修省親別墅,等明年上元佳節的時候,也能共敘天倫,現在各家都上了謝表呢。」
崇平帝點頭道:「皇后也可去省省親,這些年在宮裡打理六宮,也回家與宋公團聚。」
賈珩端起茶盅,輕輕品了一口,不動聲色地看了一眼宋皇后,麗人雪膚玉顏,笑靨恍若玫瑰盛開,嬌媚無端,而粉膩秀頸上掛著一串珍珠,雪嶺豐盈。
順勢放下茶盅,忽而心有所覺,凝眸看向正將一雙靈動清眸瞧著自己的咸寧,眼神中蘊著一抹好奇之色。
嗯,別讓咸寧看出什麼來了吧。
宋皇后柔聲道:「臣妾父親說倒也不用折騰了,還說等春暖花開以後,回到杭州老家去,落葉歸根。」
宋皇后當年是浙江杭州府人,原是到金陵府辦事遇到了當時為雍王的天子,然後成為今天母儀天下的六宮之主。
崇平帝想了想,道:「那也好,宋公坐船過去調養調養,西北這邊兒氣候是要差上許多,不及江南宜居。」
宋皇后玉容柔美,目光瑩潤如水,纖聲道:「那臣妾就代父親多謝陛下了。」
其實,她也想回一次江南,但現在時機也不大合適,等到時候再看看具體情況吧。
崇平帝轉而看向賈珩,問道:「子玉,等會兒隨朕去與李卿再議議北方之事。」
「微臣遵旨。」賈珩拱手道。
君臣二人說著,沒有在坤寧宮多留,前往大明宮內書房,崇平帝打發戴權去喚來了李瓚,兵部侍郎施傑一同議著軍機。
至於另外一位軍機大臣南安郡王,此刻倒不在軍機處。
大明宮,內書房
午後陽光照耀在澄瑩如水的玉階之上,而蟒服少年垂手而立。
李瓚與施傑進入其間,向書桉之後的崇平帝躬身行禮,道:「微臣見過聖上,聖上萬歲萬萬歲。」
「兩位愛卿平身。」崇平帝示意兩人平身,讓戴權看座。
「李卿、施卿應已知曉北境之事,女真興兵吞併察哈爾蒙古,以便侵我漢土,將來就是一從北平,一從山西大同,兩路犯我大漢。」崇平帝說著,吩咐著戴權準備輿圖。
李瓚面色現出凝重,卻並未第一時間說著,而是看向賈珩,問道:「此乃牽涉女真國運興衰之戰,永寧侯可有對策?」
賈珩道:「李閣老所言不錯,女真定然傾國而伐蒙古,我們不能袖手旁觀,必要時候需得領大軍出塞,聯蒙抗虜。」
「女真八旗勁旅,驍勇善戰,又在草原之上,賈侯可有勝算?」軍機大臣施傑問道。
賈珩走到輿圖之前,說道:「我以京營精銳驍騎出塞,與蒙古兩方策應,雖不敢言戰而必勝,但勝負猶在五五之數。」
李瓚面容上見著思忖之色,說道:「女真肯定會派兵牽制,一路是北平,一路是大同,北平入寇河北、山東劫掠,向來如入無人之境,而我官軍與其交戰,朝野上下矚目,那時我大軍出塞,勝負難料,朝堂一夕三驚,風聲鶴唳。」
說著,看向崇平帝道:「那時,朝堂只怕會有反對之聲,聖上還是要早做準備。」
那時候寇虜侵河北、山東等地劫掠,定然有自家的事情沒有解決,結果介入蒙古之戰的言論出來。
崇平帝道:「李卿可以放心,此為牽涉國運之戰,朕不會左右搖擺,首鼠兩端。」
「微臣不敢。」李瓚連忙拱手說道。
首鼠兩端都說出來,可見天子的決心之大,或者說對那蟒服少年有著異乎尋常的信任。
賈珩道:「戰場之上,兩軍爭鋒,不過因地制宜,隨機應變,但戰事首重輜重錢糧,烽火一起,如牽涉東西兩線,薊鎮、北平、宣府、大同等諸兵馬,軍卒合計在三十萬。」
可以說此刻的御前會議,就是不久之後的對虜決策,他隱隱有一種預感,以皇太極的野心,這場大戰要麼不打,要麼就牽涉東西兩線。
崇平帝沉吟片刻,說道:「這一年雖有中原離亂,江南寇虜之禍,但錢糧還算足用,足以支撐一場戰事,內務府方便可以撥付出四百萬兩銀子。」
李瓚說道:「聖上放心,如女真從北平、薊鎮南侵,河北等地府、州、縣鄉青壯編為團練一年之久,閒時操演,忙時務農,燕趙之士約有十餘萬人,聖上放心,斷不使女真再深入我腹地。」
賈珩聞言,都不由看向李瓚,暗道一聲良臣。
李瓚在北平坐鎮一年,的確幹了不少實事。
除卻對薊鎮、山海關、北平等軍務進行整頓外,最大的成果就是當初議定的鄉勇團練,不再像以往官軍防線一旦被撕開一口子,河北諸州府縣都任由虜騎踐踏。
崇平帝說完,目光咄咄地看向賈珩,心懷期待說道:「如是大戰一啟,子玉以為要收到何等戰果,方為全功?」
用後世的話說,要達成什麼樣的戰略目的,賈珩起碼要畫個餅,構建一個藍圖。
而且賈某人上次在江南起這麼高的調子,已經讓這位帝王不自覺調高的心理期待。
賈珩迎著崇平帝的目光,沉吟說道:「聖上,這一戰如求全功,自是派兵駐軍察哈爾蒙古,如太宗朝舊事使察哈爾蒙古內附,徹底自形成我朝與女真的屏障,在北線遏制女真兵馬,次之就是形成聯盟,遏制女真吞併蒙古。」
「察哈爾蒙古內附?」崇平帝目光一閃,心頭不爭氣地跳了一下,聲音低沉幾分說道:「如是內附,我大漢可得一騎軍臂助。」
賈珩道:「此事難如登天,但臣盡力為之。」
蒙古內附有沒有可能?
其實是有可能的,蒙古如果不想為女真吞併,尋求大漢的庇護只能是唯一選項,但能否聯繫緊密,就要看漢軍展現的實力還有後續給予的政策。
就在賈珩在大明宮內書房敘說局勢之時——
咸寧公主與李嬋月則是留在坤寧宮與宋皇后以及端容貴妃敘話。
宋皇后眉眼彎彎,看向那亭亭玉立的少女,笑道:「原想著再有個二三年,不過這樣也好,止兒和嬋月年歲也不小了,如是子玉打了勝仗,就將咸寧和嬋月許過去就是了。」
沉氏笑道:「娘娘,我瞧著那子玉真是一表人才,與咸寧的確是登對一些。」
宋妍看向咸寧公主,心頭有些驚訝。
將表姐和嬋月姐姐都許過去?兩個人能嫁一個男人的嗎?
咸寧公主清麗、白膩如雪蓮的臉頰羞紅如霞,說道:「母后。」
她哪有那般恨嫁?
端容貴妃容色現出一抹憂切,說道:「方才聽子玉說的頗有些嚇人,這一仗好像比江南那會兒都要兇險?」
宋皇后輕聲道:「聽著是要兇險一些,不過妹妹放心,子玉什麼時候讓咱們失望過。」
當初在然兒大婚之時,那少年扶著陛下之後,擲地有聲的話語猶在耳邊……
嗯,她又想這個做什麼?
……
……
及至黃昏時分,賈珩離了內書房,正要返回寧國府,忽而就被一個內監喚住。
不大一會兒,咸寧公主出現在視野之中,亭亭玉立,不蔓不枝,恍若隨風搖曳的冰山雪蓮。
「先生要回家?」
賈珩循聲而望,只見夕陽西下,晚霞滿天,紅色霞光將遠處朱牆黛瓦的宮殿籠罩其間,一扇扇回字形的門窗紅色油漆似都反射著瑩光,而宮道之上披著大氅的少女,梳著高髻,眉眼如畫,瓊鼻挺直,澹而細的柳葉細眉下,一雙靈動、清冷的眸子柔情似水地看著自己。
而一旁的清河郡主李嬋月,眸子宛如一泓清泉,同樣秋波盈盈地看向那少年。
賈珩近前幾步,握住那少女的纖纖素手,問道:「咸寧。」
咸寧公主清聲道:「先生,咱們一同回去罷,我公主府修好了,先生也好去認認路,別走錯地方了。」
賈珩點了點頭,然後看向一旁的嬋月,說道:「嬋月也過來了。」
李嬋月道:「小賈先生才看見我呀?」
賈珩輕聲說道:「剛才就見著了,咱們到馬車上說話。」
說話間,隨著咸寧公主上了馬車,女官駕著馬車轔轔轉動,碾過青石鋪就的宮道。
剛進車廂,咸寧公主膩哼一聲,就闖入賈珩懷裡,兩條胳膊纏繞著賈珩的脖子。
賈珩也噙住那瑩潤唇瓣,感受到少女的熾熱和痴纏,薄荷般的清香在齒頰之間來回流溢。
過了一會兒,賈珩看向臉頰微紅的咸寧公主,輕聲說道:「過年時候沒回來,你和嬋月在神京還好吧。」
咸寧公主清眸瑩潤欲滴,說道:「京里挺熱鬧的,只是難免想起先生。」
賈珩在離京之前正是與咸寧公主蜜裡調油,如膠似漆之時。
賈珩面色頓了頓,握住咸寧公主靈巧的纖纖素手,說道:「這還在皇宮呢。」
真就炮打大明宮?
李嬋月見著一見面就痴纏在一起的兩人,玉頰羞紅,輕聲說道:「表姐,這還在宮裡呢。」
賈珩輕聲說道:「咸寧,別鬧了。」
但卻見那少女已經解著自己的腰帶,素手靈巧如蝶,而後螓首低下,絕地求生。
賈珩面色頓了頓,也只能由著咸寧胡鬧,轉而看向一旁的嬋月,輕聲道:「嬋月,許久不見了,看著又長高了一些。」
李嬋月臉頰彤彤如火,低聲道:「怎麼也沒有表姐高,表姐前天還說娘親那麼高,我一點兒都不像娘親。」
少女分明有些怏怏,也是因為賈珩平常對咸寧公主一對纖細筆直的愛不釋手。
賈珩心頭一動,只能說咸寧公主隨意一言幾乎道出了真相。
嬋月非陳氏女。
老陳家的基因的確個頭高,比如咸寧都一米七多了,在後世妥妥的女神高度,而小郡主才一米六幾左右,就有些嬌小玲瓏了一些。
李嬋月秀眉之下,眸子靈動非常,關切問道:「小賈先生,娘親那邊兒怎麼樣?」
賈珩拉過少女的纖纖素手,入手細嫩微熱,擁至懷中,低頭看著那羞怯的秀麗玉容,說道:「挺好的,就是有些想你,等來年夏天,如果沒什麼事兒了,咱們去江南一趟好好玩玩。」
李嬋月嬌小玲瓏的臉蛋兒微微泛起紅暈,明眸瞥了一眼秀髮自螓首垂下的咸寧公主,聽著那不時傳來的古怪聲音,嬌軀發軟,顫聲道:「小賈先生。」
賈珩溫聲道:「嬋月也長大了。」
功不唐捐的技術扶貧終於出了一些效果,豐軟溫膩,日盛一日。
李嬋月紅著一張臉,嬌軀輕顫,忽而溫熱氣息抵近,旋即視線暗了下來,睫毛顫抖了下,任由那人親昵。
而馬車駛入街道之上,元宵節前的喧鬧傳至車廂,似乎更讓少女芳心嬌羞幾分。
過了一會兒,賈珩看向唇瓣瑩潤,雪膩香肌之上紅潤如霞的李嬋月,低聲道:「等戰事了結以後,我請聖上賜婚,咱們就能永遠在一塊兒了。」
「嗯。」李嬋月將螓首靠在賈珩懷裡,反握住那少年的手,芳心湧起一股甜蜜,柔聲道:「小賈先生,你也要小心,外面戰事兵凶戰危的。」
這是她的情郎……
「放心好了。」賈珩看向李嬋月,輕輕捏著那光潔圓潤的下巴,感覺嬌羞在掌指間寸寸流溢。
這時,咸寧公主忽而抬起螓首,清麗如雪的玉容早已酡紅染血,低聲說道:「嬋月過來,等會兒咱們就到家了。」
先前她和嬋月研究了不少取悅先生的手段,等回去正好試試,紙上得來終覺淺。
李嬋月膩哼一聲,玉顏嫣紅,抬眸看向那少年,對上那「鼓勵」的眼神,「嗯」地一聲,羞怯地垂下眉眼,也湊近過去,秀髮垂下。
……
……
另外一邊兒,隨著兩江總督沉邡為崇平帝貶黜,又是一顆大石落入平靜的湖面,在已有幾許詭異的朝舉中掀起萬丈波瀾。
因為到目前為止,授韓癀為首輔的特旨,到現在還沒有下來,江南之地又起反覆。
傍晚時分,暮色沉沉,因臨近上元佳節,神京街道上的房舍已提前一天掛起了燈籠,猶如為618預熱的商家,先提高價格再降價,早早將熱鬧的氣氛營造了出來。
韓癀乘著一輛馬車出了內閣,神情默然地返回宅邸,坐在書房之中,臉色陰沉如鐵,正在思忖著天子的用意。
這次天子不僅是將兩江總督沉邡貶謫至戶部,而貶謫的位置,恰恰是前日上疏要保舉劉瑜中要去的南京戶部。
這個巧合,就有些讓韓癀不寒而慄。
或許是敲打?
這時,管家來報,韓癀的妹夫顏宏來了。
不大一會兒,顏宏舉步進入書房,顯然也聽到了消息,行了一禮,看向韓癀說道:「兄長,聖上這是何意?難道是賈子玉回來進了讒言?」
韓癀搖了搖頭,說道:「應該與賈子玉無關,只是適逢其會,先前,彈劾的都察院御史也不是賈子玉的人。」
顏宏目光微凝,脫口而出道:「是趙閣老?」
「不要亂猜。」韓癀皺眉,目光幽深幾分,說道:「趙閣老這段時間在京城,對江南之事也不知曉,是江南那邊兒出了變故。」
還是沉邡先前辦差了差事,現在恰好又撞在槍口之上,如今只能先去戶部蟄伏一段時間。
「兄長,要不我去下帖請趙閣老,商議一番。」顏宏道。
「不必如此。」韓癀搖了搖頭,道:「相比此事,聖上對先前上疏留中不發,實在耐人尋味。」
如說是敲打於他,還是考驗於他?
顏宏面上現出苦思,說道:「兄長,我來也是為了此事,這宮裡究竟是什麼心思?」
韓癀默然片刻,說道:「先等等,等過了上元節,閣部廷推疆臣人選,再看看朝堂局勢。」
小不忍則亂大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