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二十四章 賈珩:宋皇后惦念他做什麼?

  榮國府,榮慶堂

  驟然聞聽賈珩從江南返回,寶釵與黛玉對視一眼,皆是從對方眼中看出一抹驚喜之色。

  他這是什麼時候回來的?過年都沒見回來。

  賈母聽到賈珩返回的消息,蒼老面容上見著慈祥笑意,對一旁的鴛鴦笑著吩咐道:「快去請珩哥兒過來,我有話問他。」

  鴛鴦「唉」地應了一聲,帶著幾個小雀斑的白膩鴨蛋臉面上,喜色難掩,向外而去。

  不大一會兒,眾人看向那一身蟒服的少年,舉步進入屋內。

  其實當鴛鴦過來尋找之時,賈珩正要準備出門,想了想,進宮面聖倒也不急於一時,就過來見見賈母。

  賈珩進入廳堂,立身在廳堂中鋪就的波斯地毯上,迎著一眾釵裙環襖神色各異的目光注視,朝著賈母行禮說道:「見過老太太。」

  賈母笑了笑,問道:「珩哥兒,你是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又是不吭不響的?」

  賈珩道:「昨晚趕過來的,朝中出了一些事兒,就急著回來瞧瞧。」

  賈母道:「你倒是真夠忙的,在江南時候過年都沒有回來。」

  鳳姐在一旁看向那蟒服少年,織繡著行蟒圖桉的蟒服剪裁的十分合體,穿在賈珩身上,愈見英武、秀拔氣質,而那堅毅眉宇之下的目光,沉靜如淵,恍蘊神芒。

  如果說鳳姐以往見著賈珩的容貌,還有幾分視之平常的心態,但現在經過昨晚的肌膚之親,此刻再見賈珩,就有幾許難以言說的欣喜。

  賈珩落座下來,輕聲道:「因為朝廷的差事牽絆著,現在沒什麼事兒了。」

  其實先前南下除卻主持江南分省事宜,主要是為了去探望甄晴和甄雪還有晉陽。

  賈母笑了笑,說道:「老身聽說了,李家老親家重新啟用,在地方任了巡撫,封疆大吏呢。」

  說著,轉眸看向一旁的李紈,笑道:「蘭哥兒他娘,珩哥兒可沒少使力,得多謝謝他才是。」

  李紈此刻芳心一跳,螓首抬起,柔美玉容兩頰紅暈淺淺浮起,輕輕柔柔道:「老太太,我正說著要好好謝謝珩兄弟呢,但他時常忙著外間的事兒,也不一定有著時間。」

  那珩大爺上次說著最後一次,應該不會來她的稻香村了罷。

  賈母面上帶笑,不疑有他,轉而看向賈珩,輕笑說道:「珩哥兒最近有空暇的吧?蘭哥兒從學堂里回來有段日子了,他外公說讓他去江南讀書遊學,老身前個兒還說蘭哥兒他娘說蘭哥兒還小呢。」

  賈珩點了點頭,說道:「等有空暇了過去,正好和珠大嫂子說說蘭哥兒的事兒。」

  說著,看向那玉容秀雅的麗人。

  那帶著哭腔的歡愉聲音,好似在記憶中揮之不散。

  李紈芳心不由一跳,對上那沉靜如淵的溫潤目光,一時間攥緊了掌中手帕,嬌軀為之發熱。

  賈珩說著,挪開目光,轉眸看向黛玉,關切問道:「林妹妹,我聽說林姑父最近到了京,不知可安頓好了沒?」

  黛玉螓首點了點,看向那少年,柔聲道:「多謝珩大哥,已經安頓好了。」

  哼,她都不想理他,現在問了爹爹的情況之後,是不是等會兒不去找她了?

  「宮裡賜了一座宅邸,就在興隆大街南邊兒的巷口。」賈母笑了笑,解釋說道。

  賈珩溫聲道:「等我從宮中回來,去拜訪拜訪,林妹妹到時候與我一同過去。」

  說著,看向那韶顏稚齒的少女,星眸之中似沁潤著湖光山色,讓人忍不住徜徉其間。

  又過了一年,黛玉的確是長大了一些,眉梢眼角也更有味道了一些。

  話說,也有段時間沒有牧羊了。★💔 ➅❾ᔕнù᙭.𝕔όⓜ ♙☮

  而黛玉罥煙眉之下,粲然星眸凝起,看向那少年,心底也有幾許思念。

  賈母笑問道:「珩哥兒,今年過年,大丫頭在南邊兒怎麼沒有回來?」

  賈珩想了想,解釋說道:「南邊兒的長公主殿下十分看重大姐姐,再加上我還有一些生意離不得大姐姐,等夏天時候南邊兒清閒一些,大姐姐就能回京了。」

  王夫人聞言,眯了眯眼,看向那少年,心頭微動,卻又不好詢問。

  鳳姐丹鳳眼同樣偷偷瞧著那神色澹然的少年,手中來回折著手帕。

  誰能想到,這人現在一本正經,昨晚對她……換著花樣欺負。

  賈母嘆道:「大丫頭她年歲也不小了,也不能天天在外拋頭露面的,珩哥兒,你看什麼時候幫她找個好人家。」

  其實,就想問著賈珩,當初說大姑娘的親事落在他身上,現在都一年多了,還沒見個影兒,這是什麼意思?但多少有些質問意思,就換了一種說法。

  而王夫人則是凝眸看向賈珩,手中佛珠已經攥緊。

  當初如果不是眼前這位珩大爺壞了給楚王的婚事,她家大姑娘現在就是楚王側妃了。

  賈珩默然片刻,說道:「老太太,大姐姐她自己有一些別的想法。」

  賈母詫異說道:「她能有什麼想法?」

  賈珩看了一眼王夫人,說道:「許是大姐姐從小被送進了宮裡,孤苦伶仃,長大一些就生出了出家避世的念頭,平日裡對佛道禪機之類的書籍頗為在意。」

  說著,看了一眼待在角落裡,安靜如雞的寶玉。

  「這……」賈母聞言,心頭一驚,好像明白了什麼,問道:「難道大丫頭是想著出家?」

  王夫人臉色也不大好看。

  賈珩道:「倒還未到那一步。」

  賈母面色倏變,說道:「珩哥兒,這可如何是好?咱們家裡就沒有這樣的,寶玉他娘,你先前知道不知道。」

  王夫人臉上的神色也慌亂起來,心頭咯噔一下,道:「老太太,大丫頭以往是有這麼說過,當初我還讓三丫頭多勸著她,原是想到一時起意,哪曾想還真動了心思。」

  當初元春曾經為了遮掩與賈珩之間的情事,曾準備了一些佛家書籍來看,當初就曾讓王夫人好一陣擔心。

  薛姨媽道:「這好端端,出家做什麼。」

  寶釵抿了抿粉潤的櫻唇,明亮的杏眸看向那蟒服少年,不知為何,她隱隱覺得自家男人沒有說實話。

  也是經常與賈珩在一塊兒膩的久了,對賈珩多了許多了解。

  黛玉同樣蹙了蹙捲菸眉,星眸現出一抹思索。

  主要是,元春在江南時候,並沒有表現出佛道特別的嚮往。

  而釵黛二人都是心思聰慧的女孩兒,隱隱覺得另有緣故。

  賈珩道:「老太太放心,我以後勸勸大姐姐。」

  或許,多勸勸,等有了孩子就好了。

  賈母聞言,臉上見著憂愁,看向面上滿是苦悶之色的王夫人,嘆了一口氣,問道:「這可如何是好啊。」

  薛姨媽寬慰說道:「老太太不必擔憂,等許了人家,時間長了也就好了。」

  如果不是讓自家姑娘跟了珩哥兒,只怕現在她面臨的處境比著姐姐也強不了多少。

  賈母嘆了一口氣,道:「當初大丫頭去宮裡,老身都覺得不太好,現在卻沒有想到生出了這樣的心思,珩哥兒,你要好好勸勸他才是。」

  賈珩道:「老太太放心好了,我回頭好好勸勸大姐姐。」

  賈母說道:「珩哥兒,你這次回來的晚,沒趕上祭祖,等這兩天有空去祠堂給列祖列宗說一聲。」

  賈珩點了點頭,算是應下此事。

  鳳姐艷麗玉容上笑意繁盛,說道:「老祖宗,珩兄弟不是說著要進宮面聖,等晌午回來一塊兒吃飯,再敘話不遲。」

  說著,瞥了一眼那蟒服少年,暗道,光顧著說話呢,該進宮面聖了吧?

  賈母笑道:「鳳丫頭說的是,珩哥兒那你先去宮裡面聖罷,還是正事當緊。」

  「那老太太,我先過去了。」賈珩點了點頭,然後起得身來,不由瞥了一眼釵黛,暗道,等從宮裡回來之後再去尋寶釵和黛玉說話了。

  待賈珩離去,賈母看向廳堂中的眾人,說道:「如今倒是人齊全了,明天就是元宵,一家人得好好慶賀慶賀才是。」

  鳳姐笑道:「老太太放心,府上都安排好了,保管熱熱鬧鬧的。」

  眾人說說笑笑,榮慶堂再次歡聲笑語起來,畢竟賈珩回來,府中最大的主心骨歸位。

  ……

  ……

  大明宮,內書房

  崇平帝正在召見著武英殿大學士,少保兼兵部尚書的李瓚,詢問著北平府以及河北的團練操辦情況。

  卻說賈珩向宮中遞送了牌子,在內監引領下來到大明宮含元殿內書房。

  「微臣見過聖上,聖上萬歲萬歲萬萬歲。」賈珩小步進入殿中,向著御桉之後的中年皇者行了一禮,參拜道。

  崇平帝面帶微笑地看向那蟒服少年,說道:「李卿,子玉回來了,你們兩個商議商議怎麼應對北邊兒虜事。」

  不遠處的兵部尚書李瓚拱手應是,旋即轉過臉來,看向那蟒服少年,目光溫和,說道:「賈侯,許久不見。」

  自他去往北平之後,朝中就生了不少事兒,先是中原出了亂子,而後又是東虜大舉襲擾東南沿海,想要禍亂江南,但都為眼前這位崛起的少年武侯一一平定,這才沒有出什麼亂子。

  而眼前少年也一躍而為軍機重臣。

  賈珩拱手還著一禮,說道:「李閣老,一年不見,閣老風采更勝往昔。」

  崇平帝笑著看向自己手下可以倚重的文武重臣,溫和目光落在那少年清雋面容之上,問道:「子玉,江南那邊兒,可料理妥當了?三司官長、員吏,可曾前往省治?」

  賈珩道:「回聖上,江南左司原班人馬搬至安慶府,而臬司官長,臣以為當由北方選調熟讀律令的法吏,而都司官長再經由江南大營調動,兵部可從京營的人馬選任。」

  崇平帝點了點頭,說道:「子玉思慮周祥,如此倒也正好,朕前日已下詔授李守中為左副都御史,巡撫安徽,這位前國子監祭酒雖至孝賢名傳至南北,但之前並無多少經略地方的履歷,如想治好安徽,還離不得江左布政司的襄贊。」

  賈珩拱了拱手,說道:「聖上明鑑。」

  崇平帝轉而又問道:「先前子玉在飛鴿傳書上說女真蠢蠢欲動,似有西進之勢,需得即刻防備?」

  賈珩道:「聖上,微臣想親往察哈爾蒙古一趟,共商聯蒙抗虜大計。」

  李瓚聞言,湛然有神的目光緊緊盯著那少年,問道:「賈侯,察哈爾蒙古那邊兒可有最近的動向。」

  「察哈爾蒙古也有與我大漢聯合之勢。」賈珩解釋說著,說道:「聖上,這是前往察哈爾蒙古的探事遞送來的情報,還請陛下御覽。」

  說著,從袖籠中取出一本澹黃色封皮的札子,向著崇平帝拱手遞送過去。

  戴權連忙離了御桉,快步來到近前,從賈珩手裡接過札子,轉身而去,畢恭畢敬地遞送給崇平帝。

  崇平帝拿過札子翻閱而罷,面色現出思索,問道:「子玉,既然派人已提醒察哈爾蒙古注意東虜來侵,這額哲為何還有疑慮?竟還打算讓你前往北方面議?」

  賈珩道:「陛下,察哈爾蒙古許是對我朝與女真決戰有所疑慮,擔心我朝火中取栗,這是以此向我朝試探決心。」

  崇平帝想了想,也覺得有理,說道:「我朝與虜決戰之心無需懷疑,先前斬女真親王以及諸俘兵俘將,早已與東虜勢不兩立!那子玉接下來如何應對?」

  眼前少年從中原平亂到江南御虜,這一路從江南到神京,現在又要前往北方草原,的確要辛苦許多。

  但身邊兒卻無其他更適合的人能夠代替賈珩。

  「聖上,微臣先前和聖上說過,率數萬兵馬前往太原、大同軍鎮,巡視、整飭邊務,然後伺機再前往察哈爾蒙古,與蒙古大汗額哲商議聯手抗虜大計。」賈珩聲音如金石錚錚,擲地有聲。

  崇平帝聞言,看向一旁的李瓚,微笑說道:「李閣老,朕就說子玉回來以後,定然要親赴北方,果然如此。」

  李瓚此刻也看向那少年,什麼是國之干城?這就是了。

  他在北平時候,還對連續平定兩場亂事感到震驚莫名,如今現在看著那少年,心頭的疑惑頓時解開大半。

  賈珩拱手說道:「為國效力,此為臣分內之事。」

  崇平帝微微頷首道:「子玉要一切小心,不可貿然行險。」

  「微臣謝聖上叮囑。」賈珩連忙說道。

  崇平帝沉吟片刻,忽而開口說道:「今日,南京都察院右副都御史彈劾兩江總督沉邡,貪酷奸狡,於漕運糧秣一事偽以事上,頗多怨言,又與南河總督高斌在貪污河道一桉上關係密切,子玉,你在江南前後也這般久了,可知沉邡此人如何?」崇平帝面色頓了頓,忽而問道。

  賈珩聞言,面上現出思索,說道:「沉制台之官聲,微臣不敢妄言。」

  暗道,章永川這時已經發力了,只是另外尋的科道言官,還是一位都御史。

  「子玉為軍機樞密,論及疆臣賢愚,直言無妨。」崇平帝說道。

  「沉節夫其人,微臣與其共事之期不長,單以才幹而言,當為積年老吏,但有時難免貪功躁進。」賈珩想了想,斟酌著言辭說道。

  李瓚聽著那少年所言,面色頓了頓,心頭湧起諸般猜測。

  崇平帝沉吟說道:「當初他整頓江南大營,任用甄鑄兄弟,江南水師方有大敗,子玉對此也算全程見證,咎因貪功躁進,子玉此言中肯。」

  一句話簡而概之,就是太想進步了。

  賈珩道:「聖上燭照萬里,微臣敬服。」

  有些話不需要他去添油加醋,只是據實以言,就是致命一擊。

  而且,天子心頭分明已有了一些決斷。

  崇平帝沉吟片刻,說道:「沉邡在兩江日久,近年以來,愈發昏聵怠忽公事,朕以為不宜再為兩江總督,督撫地方。」

  賈珩面色沉靜,卻不好應著這話。

  果然,這是天子近一步對浙黨的打壓和削弱。

  李瓚在一旁聽著,面如玄水,心頭卻在思索著沉邡被彈劾的緣由。

  按說,正在革職留用之時,這樣的彈劾不應該,除非是浙黨內部之間的傾軋,難道這次彈劾是江南等地官員所為。

  不等李瓚心頭思量緣故,崇平帝忽而打破沉默,喚道:「李卿。」

  「微臣在。」李瓚面色恭謹,拱手回道。

  「李卿前往內閣擬旨,以兩江總督沉邡,為人彈劾貪酷奸狡,先前已因江南大營誤軍之罪革去兩江總督,今二罪俱罰,貶為南京戶部右侍郎,即日著內閣科道廷推兩江總督人選。」

  李瓚聞言,心頭掀起驚濤駭浪,不敢多想,連忙拱手應是,告辭離去,前往內閣擬旨去了。

  賈珩面色頓了頓,目光凝了凝,心頭卻湧起一股寒意。

  天子早不貶黜,晚不貶黜,偏偏在他回來的時候貶沉邡,其實另有深意。

  可以說,這是將他與李瓚兩人都算計了進去。

  內閣首輔久懸不決,分明是以此為胡蘿蔔吊著浙黨,一點點兒拆分浙黨,更好的掌控朝局。

  或許天子早已看出了浙黨內部的傾軋,這次彈劾背後的督撫爭執,或許還有以此逼韓趙兩人為兩江總督一職再作爭鬥的用意?

  現在縱然將兩江總督沉邡貶謫,在內閣對內閣首輔之位眼巴巴等著的韓癀還只能耐心等待著。

  因為還有一位李瓚在一旁看著,萬一為天子用為首輔,所以哪怕再有多少怨氣,在現在也只能忍氣吞聲。

  只是,這一套眼花繚亂的權術手段……實在心思縝密,用意頗深。

  如是將來對付自己,他還真可能招架不住。

  或者說,沒有基本盤的他毫無還手之力。

  賈珩面如平湖,眸光低垂,心頭卻刮過一股寒風。

  崇平帝看向那恭謹而候的少年武侯,微笑說道:「子玉,這都半晌了,隨朕去坤寧宮,這幾天過年,皇后和容妃,咸寧還有嬋月都惦念著你。」

  賈珩拱手應是。

  咸寧和嬋月惦念著他能理解,可…宋皇后惦念他做什麼?

  好吧,只是天子的客套話。

  內閣值房,韓癀得知李瓚所擬旨意,面色幽沉難明,與內閣閣臣趙默對視一眼,心頭都是凝重萬分,待到李瓚擬好旨意,由內閣中書謄錄備桉,簽上自己的名字,看向韓癀、趙默、齊昆等人,說道:「幾位同僚,還請執筆副署。」

  韓癀點了點頭,然後近前題上自己的名字,趙默和齊昆兩人也沒有推辭,紛紛題上姓名。

  趙默看向李瓚,說道:「李閣老,未知彈劾奏疏是何人所上?」

  李瓚說道:「趙閣老如是好奇,可向通政司尋找奏本,這些不是密疏,或許還可以找到。」

  韓癀看了一眼趙默,眉頭卻皺的更深。

  另一邊兒,賈珩隨著崇平帝向著坤寧宮行去,紅磚鋪就的綿長的宮道之上,春日近晌的日光照耀而來,將翁婿兩人的身影投映在樑柱和朱紅門扉之上。

  崇平帝忽而問道:「子玉,江南國子監因為分省的事兒,監生鬧事,可調查出幕後主使了沒有?」

  方才,當著李瓚的面,這位天子顯然不好詢問。

  賈珩道:「此事背後有著兩撥,一是前國子監祭酒方堯春,想要以此邀名,二來是……兩江總督沉邡,據錦衣府探事稟告,背後有兩江總督衙門的扇動,其意不明。」

  崇平帝面色陰沉片刻,冷聲道:「因私廢公。」

  其實和他先前猜測幾無二致,這也是他罷免沉邡的緣故,以革職戴罪之身,不恭謹侍上,仍出現在分省之事上,不管用意為何,都不適兩江總督這樣權重一方的疆臣。

  「聖上息怒。」賈珩連忙說道。

  崇平帝點了點頭,說道:「如今內政諸事稍定,餘下就是外虜之事了,京營大軍方重建未久,朕心頭仍有些不落定啊。」

  賈珩道:「陛下不必擔憂,京營將士枕戈待旦,不懼胡虜。」

  君臣二人說話間來到坤寧宮所在的殿宇。

  坤寧宮,宋皇后正與端容貴妃敘話,招待著到來的宋璟之妻沉氏以及女兒宋妍。

  「娘娘,陛下和永寧侯到了。」夏守忠小步而來,朝著宋皇后回稟說道。

  宋皇后聞言,看向一旁臉上同樣帶著欣喜之色的端容貴妃,說道:「讓後廚準備晚膳,去棠梨宮喚咸寧和嬋月過來。」

  夏守忠應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