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63 大房和二房可是從來不分彼此的
九月二十七日中午,薛途不幸「病逝」;停靈七日之後,十月初五,經過金陵薛氏族老商議,又請了真人反覆測算後,正式決定為他舉行葬禮,相關配置全部按照最頂級安排,什麼水陸法會、有道全真,全都請了附近最著名的,而且香火錢給足,讓他們照著最場面的標準搞。【Google搜索】
此時的薛家,大門掛白、人員皆素,招魂幡布滿庭院,一路上人皆悲哀,靈堂內停著棺木,薛蟠一身披麻戴孝,哭的像個三歲的孩子,他是在薛途死後的次日才被人從一處樓子裡找到,抬回家時依然處於酒醉迷湖中。
葬禮持續了三日,就在第一天,「正好」辦完事情返回的齊國公府大公子陳也俊上門,以子侄禮親自弔唁,轟動整個金陵,周陽、薛蝌作為年輕一代全程接待所有弔唁來賓,金陵基本上有些牌面的都來了,兩人的身份、表現也讓所有人明白了薛家後繼有人。
唯一的問題,就是各大勢力也都看出來,薛家名義上的「正式傳人」薛蟠已經沒什麼價值,全程基本上沒露面不說,畢竟他在靈堂披麻戴孝呢,就連弔唁時的「家屬答禮」都表現稀巴爛,不是只顧著哭就是迷迷湖湖,實在對不上他的身份。
這之後,薛家二房實際上接下了金陵薛氏的地位,二房長子薛蝌地位大漲,周陽雖說身份高得多,但他畢竟不姓薛,很多方面不好太過插手,其實也無所謂,他的核心目標本就不在江南這邊。
「寶妹妹,節哀吧!」正所謂「親戚或余悲,他人業已歌」,三天的葬禮之後,薛家宅邸逐步恢復正常,甚至連薛蟠都在自己院子呼呼大睡——他又喝多了,但當周陽趕到薛寶釵閨房時,發現她依然沒能緩過來,「岳父畢竟去了,你還要」
「為什麼不告訴我?」臉色依舊蒼白、氣色依然很差的寶妹妹,此時看起來我見猶憐,全沒了平日的端莊優雅,「為什麼?家中幾乎所有人都知道,只有哥哥和我還被蒙在鼓裡。」
「這是岳父的意思。」猶豫了一下,周陽還是說了出來,「你大哥且不論,岳父當初就說過,讓我不要告訴你,待他去後再解釋,讓你也不用悲傷,他當初」
「我聽說,父親去世不是因為病痛,而是遭了刺客。」明顯有懷疑的情況下,薛寶釵還是打斷周陽問了出來,「我能知道,是誰下的手嗎?」
「這也是岳父當初沒告訴你的主要原因。」周陽把王子勝刺殺、王家很可能不太乾淨、甄家正是黑手之一、最主要是他前幾天去儀真縣小小報仇的事情講了一遍,末了才看著難以置信的薛寶釵說道,「你放心,我們現在無力報仇,不代表以後也做不到。」
「周大哥,我相信你。」薛寶釵淚流滿面,「那這幾日又是怎麼回事?如今這城中到處傳言,大哥他他是個扶不起的,全靠你和蝌兄弟支應,若不然連父親的葬禮都辦不下去,還有,當初父親帶著你幾乎接見了雪字號整個江南的分部掌柜,是不是想要讓你接下家業」
「我接不住的。」周陽搖了搖頭,這一點他一開始就已經想到了,「接下來薛家整個江南的產業,你大哥反正這一攤子需要有人繼續領著,我的心思和精力都在京城,不可能留在這邊,相比於文龍兄,你二叔更合適,而且在名義上說,薛家依然是你大哥的。」
「那當初父親為何要帶上你?」薛寶釵不放心的問道。
「為了你們娘仨。」周陽嘆了口氣,他也是後來才反應過來的,「你父親若是不在了,整個薛家唯一有可能接下江南這片擔子的就是你二叔,可他畢竟是二房,這樣一來你們大房的地位就尷尬了,其他先不說,你大哥該怎麼辦?
現在有了我在,你二叔就不可能太過分,至少現在為止,名義上的薛家家主,依然是你大哥,再加上京城齊國公府那邊,只有我能聯繫上,我將來又是走仕途,只要我能夠走的更高,你和你大哥就不會有任何危險。」
「二叔他他怎麼會」薛寶釵畢竟是內宅女子,哪怕是天生聰慧也不會想這麼多,以至於竟被嚇住了,「父親在的時候,大房和二房可是從來不分彼此的,蝌兄弟,還有琴妹妹」
「放心吧,以後依然是不分彼此。」周陽笑著輕輕攬住妹子安慰,「只要有我在,文龍兄的位置就沒人動得了,若是他能頂起來,薛家就不會到其他任何人手裡,而且不要忘了,你可是我的」
「不要說了!」薛寶釵羞的滿臉緋紅,用力推開他,緊張的四處看看,在發現周圍沒有任何人、連鶯兒都不在的時候才鬆了口氣,「周大哥,父親去了,我作為子女,必須守孝三年,若是你真的等不得」
「是二十七個月,也就是說,要到隆武五十一年的正月份,我才能接你過門。」周陽笑著說道,「別說什麼等不等的起,不說當初岳父對我的恩惠,就是為了你這小東西,我也不捨得放手,反正你還小,守孝完了也晚,先放過你。」
「謝謝你,周大哥!」眼圈逐漸發紅,薛寶釵輕輕伏在了周陽懷中,「雖說小妹身在內院,不知道外面的事情,卻也能猜出了,若是沒有大哥奔走,薛家絕無可能如現在這般平穩,更別說有了齊國公府的庇護,以後說不定還能更進一步。」
「好了,哭什麼!」周陽笑著輕撫她的秀髮安慰,「你整日裡不是規矩就是禮教,卻連『夫妻一體』四個字都忘了不成?就算拋卻這些不談,我想要在仕途上進步,就少不了薛家支持;我能夠上得高位,反過來肯定會照顧薛家,這對大家都有好處,對吧?」
「嗯!」薛寶釵激動的說不出話,只顧著伏在愛郎懷中點頭。
安撫好了妹子,周陽放心的出了內院,只是剛到院門口,就見張德輝已經等在了那裡。
「張管家,可是有事吩咐?」周陽上前一步笑著問道。
「老奴不敢!」張德輝趕緊躬身一禮,從懷中取出一隻沒封口的信封遞過去,「老爺臨走前,讓老奴把這個交給姑爺,只說讓姑爺看了就明白。」
「哦?」周陽心頭一動,接過了信封直接抽出信紙,發現正如他預料的一般,唯一超出的部分內容,就是信中並未提過讓他看看,而是安排張德輝直接動手。
沒錯,這封信有兩個內容,一個是讓王淑英「殉情」,時間定在了葬禮結束當晚,也就是昨天、十月初七晚上;另一個是解釋原因,明說了薛途在京城西郊遇到的刺殺是王子騰安排,又強調了一遍王子勝的仇怨。
「姑爺,老奴不敢做主」張德輝不傻,知道現在的薛家大房誰說了算。
「你就當沒看到好了。」周陽收起信件放入口袋,看著張德輝澹澹說道,「張管家也是薛家老人,相信該知道的都知道,但有些不該知道的東西,還是不要知道的好,對不對?」
「姑爺說的是!」張德輝臉色一白,想起哪天晚上,整個薛家正院殺的血染石板、忙到半夜清理不掉的經歷,「只是,老爺畢竟是安排了」
「有我在,王家什麼都做不了。」周陽冷冷的掃了他一眼,「還是張管家想要幫著做決定?」
「老奴知罪!」張德輝嚇得臉色蒼白,「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原著中他直到結尾依然是薛家最信任的管家,至少在忠誠度方面沒什麼問題。
「行了,你忙去吧!」周陽點了點頭,想了想轉身回了薛家內院,但沒有再去寶釵院,而是進了內院正院。
薛家的宅院占地很大,說是「內院」,其實也不是一個院子,而是呈「品」字形布置了三個主院,最南面的院子就是正院,後面西側是寶釵的院子。
東側名義上自然是薛蟠的院子,但只是婚前住,婚後肯定另有安排,其實他現在也很少再回內院,而是在正院另有住處,緊隨其後的是一排小院,住著薛途的幾個姨娘,最後還有一個內院大花園。
「寶丫頭沒事了吧?」看到他進來,王淑英也沒覺得奇怪,甚至都沒停下手中的針線活,原本旁邊伺候的貼身丫鬟同福趕緊行禮後退出去,他倆的事情不可能瞞過這樣的身邊人,「這丫頭也是個死心眼的,除了你開口,連我這個娘親都勸不住。
看你來了之後,就兩身衣服換著穿,那成什麼樣子,我從小庫里選了些料子,帶著寶丫頭一人給你做一套,到時候就說都是她的手藝就好,也省得一天到晚就兩個打扮,你現在也是個當爺的,怎麼還是不注意穿衣打扮。」
「你看看這個吧!」嘆了口氣,周陽還是把那封信遞了過去,「本不想給你看的,只是這件事若是瞞著你,我心裡實在過不去,希望你看之前有所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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