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叔叔也沒想到吧?」秦可卿輕輕挪動身體,調整了一個舒服的姿勢,繼續坐青石上,卻又斜靠著假山休息,「侄媳當初定下親事的時候,也沒想到竟是如此局面;偏偏長兄如父,他決定的事情,侄媳一個女子又敢如何?」
「這個時候,你我本不該相見,不論是時間、地點還是白日裡的事情,都非常的不合適。【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周陽猶豫了一下,語氣無奈的說道,「若是你覺得能說,不妨說出來,反正這些事情出你之口,入我之耳,絕對不會有一個字傳出去。
若是你覺得不方便說,那也無妨,你我各自回去,就當是從未相見;再就是你的身份,我剛才說過,只是猜出了大面兒,許多事情完全不清楚,你想說也好、不想說也罷,我都全當是什麼都不知道,你以為如何?」
寧榮二府、金陵賈氏,如今確實已經敗落的非常嚴重,就像是當初周陽初見賈母,就敢在她面前當場拔劍一樣,他並不在乎真的與賈府衝突乃至於絕交,因為他在武勛陣營的地位,其實並不比空架子榮國府低。
但這指的是衝突、麻煩,不是結仇,更不是那種不死不休的血仇,若是他在金陵賈氏第三代宗婦大婚的當天,就傳出與其花園私會、還是半夜私會的醜聞,秦可卿不論什麼身份都必死無疑,賈家也會不惜一切代價弄死他!
因為這已經不是區區「面子」能夠描述的,而是關係到整個家族的臉面,若是賈府在這種情況下還沒能解決掉「姦夫」,那等於是在全天下面前承認自己廢物,別說是外人如何,就是賈家內部的其他旁支,都會毫不猶豫的把寧榮二府的兩房正支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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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要到了這樣的地步,武勛其他各家別說會保他,能不直接出手幫賈家對付他,那都是十二萬分的講良心——什麼,周陽每年為各家帶來了十萬兩左右的收入?那也叫事兒?相反,他們還會連薛家一起解決,否則沒法彌補損失!
「侄媳久聞叔叔乃當世俊傑,今日相見,果然是盛名之下無虛士。」秦可卿與他雙目對視,輕輕感嘆了一句,「罷了,反正平日裡壓抑許久,今日就算排解一番,叔叔只當是聽個故事便罷。」
「也好。」周陽笑著點了點頭,「卻不知我該如何稱呼你?」
「妾身姓秦,無論現在還是將來,都只能姓秦,閨名可卿。」秦可卿的語氣帶著毫不掩飾的不甘,「可是你也猜出來了,我本是皇室之女,當今陛下的親侄兒、義忠郡王殿下,就是我的親哥哥,已故的義忠親王老千歲,是我的親生父親。」
「不對!」周陽搖了搖頭,「我雖未聽說過你的年齡」
「侄媳是隆武二十九年的生兒,想必叔叔說的是這個意思吧?」秦可卿輕聲說道。
「不錯,義忠親王老千歲是隆武三十六年薨逝,按理說你應該是在那之前出生,無論如何也不會」周陽非常不解。
「先父是隆武三十二年圈禁,之後就完全不信任任何人,為了以防萬一才使了些手段,將妾身交給了最親信的王府長使秦大人照顧,原本也是一切保密的。」秦可卿慢慢說道,「就連姓氏,也跟著養父姓秦。
卻不想僅僅七年後,先父就薨逝了,兄長更是被層層監視,養父秦大人不得不向武勛各家求助,這才將消息泄露了出去,幸好侄媳不過是女子,因此並未被追究,反而為了名聲多有照顧,就好比今日的嫁妝,就完全是宮裡按照公主規制準備的。」
「原來如此!」周陽被這消息驚了一把,以至於說話都下意識的有所停頓,這樣一來,原著中秦可卿出場時完全超標的臥室裝飾,也就能夠說過去了,「我其實猜出了你出自皇家,卻真的沒想到,你的身世竟會如此複雜。」
出身皇家、因為某位皇室子弟「男人都會犯的錯誤」而「不小心」誕生,這不算什麼大問題,無非就是花點兒錢養著;但親生父親是早已死掉的義忠親王、親哥哥是現在的義忠郡王,那就完全是另外一個話題,因為這兩位的身份太特殊。
「是啊,侄媳又怎會不懂,這裡面到底有多大的麻煩?」秦可卿的聲音已經到帶著哭腔,「我不過是個養在深閨的女子,雖說從小教養,卻又懂得什麼?憑什麼皇室更迭的麻煩,要壓在我的身上?更何況,還是背著這種見不得人的事情?」
「見不得人的事情?」周陽不太明白,卻又隱隱猜到了什麼。
「若是侄媳說,今日裡嫁入了寧國府,其實不是嫁給名義上的夫君,而是嫁給了公公,叔叔以為如何?」秦可卿的聲音已經近乎怨毒,如炸雷般砸在了周陽頭上,「呵呵呵,沒想到對吧?那位好哥哥,就這樣把侄媳送了進來!」
「我真的沒想到。」周陽傻傻的說道,怪不得秦可卿身世一堆秘密,原著中偏偏因為「扒灰」而死,因為站在她的立場上說,她嫁入寧國府,本身就不是因為賈蓉,這樣一來,她的身世反而成了「不能說的秘密」,「但是,你不是說這是敬伯父定下的嗎?」
「是啊,祖父大人那邊,其實定下的只是孫媳;兄長那邊又將侄媳送給了公公,但作為縉紳之女,斷無為人姬妾之理,公公就讓兒子背了個名分,有什麼不妥嗎?」秦可卿笑著說道,只是這笑容明明如鮮花般美麗,卻又如罌粟花般讓人心季。
「連環計——不,只能說稍微變化了一下。」周陽喃喃說道,「三國中的『連環計』,根本目的是利用義子幹掉義父;如今這樣的安排,卻是為了拉攏寧國府;至於敬伯父沒有向珍大哥、蓉哥兒說明白,想必也是你那位兄長的安排,理由無非是『保護妹妹』,順便再加上『保護賈府』,對吧?」
簡單說,就是義忠郡王故意讓秦可卿在賈珍面前出現,引出他的「想法」,秦業自然是當場拒絕;然後,義忠郡王再以「幫忙」的名義,「壓著」秦業「屈從」;但與此同時,又「建議」賈珍迎娶「兒媳」,這樣既能達到目的,又照顧了秦業的「面子」。
賈敬那邊,就只說是「聯姻」,再專門強調「隱藏身份」,賈敬無論出於哪方面考慮,都沒法拒絕這份「賞賜」;唯一委屈的是空擔著名聲的賈蓉,但賈珍完全不在乎,因為他就是被自家親爹送了一頂「原諒帽」,心性早已扭曲——說不定更加有感覺呢?
「你需要我做什麼?」周陽頭一次覺得,說話竟然也能如此費力,「或者說,你說出這些東西,應該不光是因為壓力吧?」
「原本侄媳都已經做好了準備,無非就是少活幾年,卻不想竟會在此遇到了叔叔。」秦可卿輕聲說道,「久聞叔叔乃是當世俊傑,卻不知可有法子,救下侄媳一命?」
「」周陽完全無語了,「你是不是太高看我了?」
「侄媳畢竟是」秦可卿急忙說道。
「等等!」聽到這裡,周陽突心頭一動,突然有了想法,「你說,若是珍大哥知道了你的身份,是否還有膽子繼續下去?或者說,一旦他知道了你大哥的謀算,還有沒有膽子撐下去?」
「知道又如何?」秦可卿幽幽說道,「大哥他既然早有安排,自然不會在乎我的死活」
「至少可以爭取時間!」周陽毫不客氣的說道,「以你的身份,身邊的下人應該有類似於貼身保鏢的人員吧?」
「只有寶珠一個。」秦可卿無奈說道。
「其餘丫頭呢?她們可知道?」周陽想起了「拉大旗扯虎皮」。
「自然是知道的。」秦可卿已經隱隱猜到了他的想法,眼神漸漸亮了起來。
「想必現在蓉哥兒已經被珍大哥警告過,絕無膽子動你。」周陽輕輕鬆了口氣,「珍大哥也不可能一開始就對你如何,你把身份裝作無意的泄露出去,再讓寶珠姑娘展示一下身手,讓人誤以為你身邊都是如她這般的」
「這樣一來,至少相當長的時間內,公公絕無膽量如何。」秦可卿用力點了點頭,興奮的說道,但這情緒來得快,去的更快,「可是,這不可能永遠不被看穿,我那位大哥更不可能任我如此,多則三兩年、少則一年半載,必會」
「足夠了!」周陽笑著說道,「這麼長時間,足夠你想出辦法,從這府里逃出去了,對吧?」
「侄媳逃出去?」秦可卿一下子僵住了,「不應該是叔叔幫忙,救可卿出這苦海嗎?」
「額——」這次輪到周陽鬱悶了,「怎麼救?你名義上是寧國府的少夫人、金陵賈氏第三代宗婦,我一個外人該怎麼救?」
「外人嗎?」秦可卿表情不斷變換,足足數十息的功夫不發一言,臉色卻慢慢放鬆下來,最終輕輕昂起了臻首,「叔叔,侄媳只想問一句,若是內人呢?」
「嗯?」周陽隱隱有了不好的預感,「什麼意思?」
「叔叔可能不知,」秦可卿已經含笑站了起來,「你的事情,侄媳確實聽過不少,但也不過是傳聞,比如——永昌姑姑當初她也對我們多有照顧,看在她的面子上,你也不願意眼看著侄媳落入火海吧?」
「你還認識永昌殿下?」周陽心頭的不安更加強烈了。
「咯咯咯——」秦可卿面露明艷的笑容,「侄媳雖說並未深談,但也能看出來,叔叔在永昌姑姑那裡絕非普通手下可比,卻還在可卿面前如此做作麼?不如,我們定個時間,兩年如何?」
「什麼時間,你——」周陽的心態已經慢慢平靜下來,眼睜睜看著面前慢慢解除束縛的秦可卿,直到一座玉像映入眼帘,讓他再也移不開目光,「你就這麼相信,我能做到?」
「叔叔,侄媳美嗎?」秦可卿慢慢鑽進了他的懷裡,「卻不知,比永昌姑姑如何?」
「你不後悔?」周陽的語氣很是複雜,憑良心說,他確實不忍心看著秦可卿如原著般凋零,卻也知道以自己現在的能耐,短時間內絕無可能護住她,「你要知道,我現在不過是個剛剛授官,恐怕還保不住你。」
「侄媳不是說過嗎?兩年,兩年之內,任憑叔叔如何,就是憑藉身份,侄媳也能護住自己。」秦可卿輕聲說道,「兩年之後,想必公公絕無可能繼續容忍,到了那時,侄媳就只能用性命保證清白了,只希望叔叔莫要忘了便好!」
「你都不怕,我怕什麼?」周陽忍不住笑了出來,既然來到這個世界,若是還任由金釵凋零,那他來了和沒來,又有什麼區別,實在不行,解決這位「珍大哥」很難嗎?「兩年對吧?那就兩年好了,只是,這裡的蚊子不少,我記得,天香樓就在不遠,而且那裡平時並無閒雜人等,而且常備冰盆和驅蚊藥。」
「叔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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