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顧盼兒

  第34章 顧盼兒

  因為是在太平樓設宴,所以賈璉、賈蓉、賈薔三人,並沒有出到大門口去迎接勛貴們,只在雅閣外候著。(っ◔◡◔)っ ♥ 69shux.com ♥

  待看見直梯里上來人,便遠遠地拱手問好,禮貌地請進廳里。

  當然,能進主廳的人,全都是各府里的長輩。或者是各府的當家人。他們大多身上掛著官職,此刻下了衙,正聽到賈蓉要請客包場的消息,便紛紛乘坐車轎趕來了。

  進入主廳里,賈赦、賈政、賈珍起身迎接,又是一番客套。

  年輕些的哥兒,照例進了主廳請個安,然後就自覺地告辭了。走入隔壁的閣子裡,彼此三三兩兩的呼朋喚友,開始尋歡作樂。

  「鐺——鐺!」「鐺——鐺!」「鐺——鐺!」

  大周是一更(戌初一刻,晚上七點)開始宵禁。天色暗淡下來,百姓紛紛回家,不敢在街上晃蕩。五城兵馬司的牌兵和兩人一組的更夫,就提著燈籠,手持銅鑼,開始巡街和打起了落更。

  遠遠地,只聽「鐺鐺」一快一慢,連續三次的清脆響聲。

  然後再配上更夫扯著嗓子喊得一句:「天乾物燥,小心火燭!」

  此情此景,賈蓉都忍不住吟詩一首,畫面氛圍感簡直絕了。

  ******

  落更後,街上再無百姓行人。

  只有太平樓的斗拱上方懸掛著一盞盞琉璃宮燈,照映的樓上樓下燈火輝煌,傳來歡聲笑語。

  賈璉、賈蓉、賈薔三人看了看樓下,發現再無人影,便轉身進了主廳,向賈赦、賈政、賈珍三人復命。

  「老爺,落更了。」

  在內廳里,賈璉打頭,賈蓉和賈薔分站左右,恭敬地拱手作揖。

  賈赦和賈政看向賈珍。

  賈珍「嗯」了一聲,瞧著在廳里左右逢源,活躍氣氛的老鴇子,笑道:「林媽媽,準備開宴罷。」

  「好。」

  林四娘含笑點頭,朝一個青衣侍女遞了個眼神,那侍女轉身退去。

  不一會,有頭戴萬字頭巾,全身穿綠的龜奴們提著十字攢心盒子來到門外,把一份份熱騰騰的珍饈美饌端出來,在門口傳給青衣侍女們,青衣侍女又蓮步輕快地走進廳里,井井有條地在桌案上擺了。

  「爵爺,點花牌嗎?」

  就在這時,林四娘捧著一個托盤上前,托盤裡整整齊齊擺著姐兒們的花牌。有的是青玉燙金字,有的是青玉燙銀字。代表了姐兒們不一樣的花榜品級,陪侍的花銷也就不一樣。

  自然,樣貌品行才藝,也就有高低了。

  此時,賈蓉已經入座,坐在東邊,位於賈璉之後,賈薔之上。花牌是讓客人們先選,等輪到他的時候,就只剩下兩塊了。

  都是燙著銀字的「榜眼」。

  一個叫「吳憐兒」,另一個叫「顧盼兒」。

  是的。

  在青樓里,姐兒們也有一份花榜。由達官顯貴們組織聚會,對女伎形體、容姿、才藝進行詩詞描摹或評鑑方式。

  花榜之興,當始之於宋。

  羅燁(宋末元初小說家)所撰《醉翁談錄》之戊集卷一「煙花品藻」與卷二之「煙花詩集」很可能是有關女伎品藻最早的記載。

  金元行院制度到明周的青樓文化,士大夫們遊戲人間,解決「無窮與有限」的問題,對女伎群體的評鑑活動越來越具體,並與科舉制度聯繫起來,形成了獨特的「青樓花榜」。

  「顧盼兒?」

  賈蓉看見托盤裡的花牌,不禁愣了一下。

  因為這個名字,讓他聯想到穿越前看過的一部古裝劇。那部戲裡的女主角也是叫「盼兒」,也是教坊司官伎出身。還是他很喜歡的一個女演員飾演。

  「嘶,這個名字讓我莫名地激動啊。」

  賈蓉呼吸急促,伸出的手掌,下意識的摸向了顧盼兒。

  賈蓉選完,最後一枚花牌「吳憐兒」,也就花落賈薔了。

  至此,「點花牌」環節結束。

  不一會,閣子門推開,一群盛裝打扮的花魁們,蓮步輕快捲起一陣香風,嫣然巧笑的走進雅閣里,一雙雙視線在桌案上掃視。待看見自己的名字,便撩起裙擺,倏然腰肢一扭,坐在了恩客身旁。

  賈蓉身邊,自然也迎來一位「女主人」。

  她盛裝打扮,頭上挽著一窩絲臨安纘,梳的黑亮亮光油油的烏雲,露著四鬢,雲髻堆鴉,猶若輕煙密霧。都用飛金巧貼,帶著翠梅花鈿兒,周圍金累絲簪兒齊插,後鬢鳳釵半卸,耳邊帶著紫瑛石墜子。

  上著白藕絲對襟仙裳,下穿紫銷翠紋裙,腳下一雙紅鴛鳳嘴,胸前搖琱璫寶玉玲瓏,正面貼三顆翠面花兒,越顯那芙蓉粉面。周圍香風縹緲,更相襯楊柳纖腰。

  正是:若非道子觀音畫,定然延壽美人圖。

  賈蓉眼睛一亮。

  儘管顧盼兒的相貌裝扮,沒有如他記憶里的那般風華絕代。但卻「生而娉婷娟好,肌膚玉雪,即含睇兮又宜笑」,「頎而白如玉肪,風情綽約,人見之,如立水晶屏也。」

  大善!爺就喜歡高個子又肌膚雪白的長腿姑娘。

  所以,顧盼兒剛一嫣然巧笑的坐下,賈蓉就曬然一笑,把她摟入自己懷中。

  然後伸手捉住了一雙白皙玉手,揉捏一陣子後,悄然順著她的小蠻腰滑入了裙子底下,開始尋幽探秘。

  但表面上,賈蓉卻一本正經,眉眼裡透著輕佻之意,道:「顧小娘,今夕芳齡幾何呀?」

  顧盼兒捂嘴一笑,腰肢扭了扭,似乎在蒲團上尋找體位,讓賈蓉能夠施展手段,在山谷里尋找水源地。

  「爺呢?」

  顧盼兒嫣然巧笑,反問一句。

  「不多不少,今年二八芳齡。」賈蓉眨了眨眼,說著挑逗話。

  果然,顧盼兒很配合地拿著團扇掩嘴一笑,風情萬種的剜了一眼,笑道:「奴家比爺正好少了一歲呢。」

  「姐姐今年十五?」賈蓉握著顧盼兒的纖白玉手,曬然搖頭,「我卻不信,姐姐只顧拿話哄我呢。」

  「咯咯。」顧盼兒笑了笑,「那哥兒覺得奴家今年幾歲了?」

  「我覺得姐姐十八,正值芳華,各方面都熟透了呢。」賈蓉湊近顧盼兒耳邊,帶著挑逗意味的吹了口氣,伸進裙子下面的大手猛地一用勁。顧盼兒不出意外的低哼一聲,臉頰上飛起一酡紅暈。

  然後身體溫度上升,軟趴趴的靠在了賈蓉的懷裡,似乎已經被降伏,變得溫順了起來。宛如一隻白玉貓兒。

  就在這時,廳上的爺們兒與花魁們簡單認識了一下,賈珍就撫須一笑,吩咐「鸚哥們」上茶。

  「爺,點花茶了。」

  依偎在賈蓉懷裡的顧盼兒,看似被賈蓉的手段降伏,實際上長睫毛眨著,微微眯著眼透著一絲清醒。

  待看見青衣侍女們排茶,連忙扭了扭身子,低聲提醒賈蓉。

  賈蓉聞聲,把手從裙下抽出來,氣定神閒地湊到顧盼兒面前。顧盼兒無奈,只得低頭給他「擦拭」乾淨了。

  賈蓉滿意一笑,驀然扭頭望向上首,眼神里透露出一絲期待,準備社交宴飲。

  今兒來的人不少,基本上是「激進派」的官員們,或者說各府里的爵爺。

  雖然說,在青樓里不宜談正事,但混個臉熟也有好處。提前熟悉各府爺們的性格,待以後繼承了爵位也好打交道。抱著這個目的,賈蓉深吸一口氣,準備好好在這些「老爺們」面前露個大臉。

  此刻,賈珍作為「東道主」,突然舉起一杯花茶,遙遙敬向賓客們。

  「今兒犬子僥倖,在穆世子舉辦的遊園會上得了射藝魁首。故而在太平樓擺宴,請穆世子和各位爺們兒頑一頑,聊表謝意。大家請飲此花茶一盞。」

  「飲盛!」

  眾賓客包括賈蓉在內,全都舉杯共飲。

  點花茶,源於兩宋的酒樓文化。彼時,有提瓶獻茗者,雖杯茶亦錢數千,謂之「點花茶」。甫一登樓,先飲一杯,則先與數貫,謂之「支酒」。然後呼喚提賣,隨意置宴。

  其實,就是「嫖資」的假名。不過虛託名目而已。

  但是,士大夫們就好這一口,就喜歡這個雅致。

  太俗了還是士大夫嗎?

  規矩越多越繁雜越好,這才能襯托出士大夫們的與眾不同。

  於是乎,這個名目就在酒樓里保留下來,成為開宴前的一個環節。江南一帶也叫「打茶圍」。價錢嘛,也不多。一杯花茶十兩銀子!只相當於大周朝一個普通家庭半年的總收入罷了。

  花茶點完,宴席就正式開始了。

  「起舞!」

  賈珍飲了一口花茶,興致沖沖的吩咐一聲。登時間,閣子門被推開,一群身穿素紗的舞伎們,赤裸著玉足,踩著地毯走進了廳里,開始奏起一支舞。

  閣子裡的氛圍,漸漸熱烈起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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