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章 高手高手高高手
「死了就死了,難道還要我給她償命不成?」
兜帽男的冷漠不只是針對死去的吳翠微,還有對樊必的警告與逼迫。
樊必雖是七品朝廷命官,可兜帽男沒有絲毫的敬意,反而譏諷味十足。
他盯著樊必的眼睛,警告卻也算是安撫的說道:「吉呈兄,此事是那幾位定下的,別說是你,便是我也無法違逆那幾位作出的決定。不過一個十三四歲的丫頭而已,哪怕她是皇帝敕封的公主又如何?有的是辦法逼她離開……」
哐啷~
兜帽男的話驚的樊必打翻了手邊的茶杯,嘩啦一聲站了起來,驚懼道:「你又要做什麼?你瘋了?那是公主,皇帝親封的公主。她老子是林如海,她的夫家是榮國府賈家,賈家的人是什麼性子你不清楚?」
樊必的反應讓兜帽男更加鄙夷,不過面上沒有表現出來。
他抬手壓了壓,慢悠悠說道:「鎮靜,鎮靜,你急什麼?我又沒說要直接沖她出手。」
聽到兜帽男這麼一說,樊必總算鎮定下來。
這群瘋子,自己當初怎麼就上了這條賊船!
「那你打算怎麼辦?」
兜帽男陰鷙的笑了一聲:「聽說朝野內外有不少人對林氏女所提讓女子入學頗有爭議,認為閨閣女子拋頭露面有傷風化……」
……
林柏與黛玉喬裝打扮一番,以探親的名義重新回到了滿城縣。
龍禁衛暗探提前準備好了他們的身份,甚至還找了自己人充當兩人的親戚。
等兄妹二人入駐城中一家富商宅中之後,之前灑在城中四處的探子秘密集合,開始將最近打聽到的消息進行匯總。
林家的血脈中似乎有著細緻入微的洞察力因子,林柏也好,黛玉也好,兩人快速瀏覽著手頭的消息情報,很快就發現滿城縣女子學堂的各種詭異之處。
之前的匆匆一瞥還不覺得有什麼,如今回頭細看,這座原本代表著希望的女子學堂,無論是開辦、招錄、財源都有著很大的問題。
滿城縣的這座女子學堂所在原本是一座頗為雅致的園林式宅院,三進的大院子改建而成,其原本的主人就是那位身份神秘的皮貨商人閆慶祥。
根據探子打聽來的消息,此人聽聞朝廷推廣實行義務教育,不但給滿城縣捐資三千兩白銀,更是直接拿出了這座宅院,充作女子學堂所用。
商人重利輕義,此話雖說有些以偏概全,但這閆慶祥之舉太過驚世駭俗了些。
又是捐資又是獻宅子的,他圖什麼?
縣衙推行義務教育至今,各處學堂大部分還未建造完畢,女子學堂卻因閆慶祥一人之力,早早竣工投入使用,甚至連招錄學生都是一呼百應,上百名女童、女子入學讀書。
滿城縣如此,那保定府的其他州縣呢?
黛玉現在想想,順天府各州縣那可是真正的天子腳下,首善之地,都沒保定府進行的順利……
難道保定府的人就這麼重視教育?
兄妹二人交換了一下看法,兩人的看法幾乎一致,恐怕不僅僅是滿城縣的女子學堂有問題……
咚咚咚~
「殿下、林大人,有神秘人秘密去了滿城縣衙門,兄弟們已經跟上去了。」
……
保定府的龍禁衛是黛玉暗中調來的,百戶郭流雲帶著幾名兄弟蹲守縣衙數日,總算有了一絲線索。
從縣衙離開的兜帽男鑽進馬車後,龍禁衛的暗探就悄悄吊在不遠處,一直跟著馬車出城。
追蹤這種事在龍禁衛看來,十拿九穩。
可偏偏就是這個十拿九穩的事,在出了城不遠的官道上就出了岔子。
等郭流雲帶人來援,哪裡還有暗探的影子,大雪覆蓋了車轍印,不但兜帽男的行蹤沒了,連自家暗探也沒有蹤影。
郭流雲的心中有了不好的預感,命人四處搜尋。
不久,一名緹騎急匆匆返回,將一枚帶血的令牌遞過來:「大人,您看……兄弟們在那片林子中只找到了這個,沒有打鬥的痕跡,不過樹幹上有咱們特有的印記……」
這一下郭流雲的心中更不安了,他連忙問道:「什麼印記?」
「是×!」
×,代表著死亡,而且是逃脫不了,主動赴死的那種。
而且是連詳細消息都來不及傳,只能刻下簡單的印記,說明當時情況的緊急,以及對手的強大。
郭流雲心中大駭,敵人比他想像的要強大的多。
「立刻傳信千戶大人,請他增派人手,咱們遇到麻煩了!」
郭流雲信心十足的出城,卻是滿臉焦慮的回來。
他將城外發生的事上稟林柏與黛玉後,諫言道:「殿下、林大人,那神秘人身邊絕對有高手,此地不宜久留,末將以為,殿下與林大人最好明日就離開,以防不測。」
黛玉搖了搖頭:「不用,既然已經打草驚蛇了,不如將計就計,將水攪渾了。三哥,明日你便先出城去,擺出監察御史的儀仗,巡按地方。」
林柏挑了挑眉:「七妹是打算一明一暗,由我驚蛇,你來打耗子?」
黛玉再次搖了搖頭,堅定的回道:「不,三哥先去打草,然後我再驚蛇,咱們再請一位真正的高手過來,徹底將保定府翻上一遍,看看這內中到底有什麼齷齪!」
……
一輛普普通通的馬車停在了滿城縣東南不遠處的莊子裡,兜帽男下車後,護衛上前在其耳邊小聲說道:「老爺,那人死了,沒問出什麼來,身上也沒搜出什麼有用的東西,不知道是哪方人馬。」
嗯?
兜帽男的眉頭緊皺起來,臉上的陰鬱很明顯。
他被跟蹤了,從一出滿城縣縣衙,他就被人跟蹤了。
那麼不管這個跟蹤他的人是自己的敵人還是樊必的敵人,他都不能繼續呆在保定府了,而且樊必這個人也不能留。
「讓閆慶祥立刻離開滿城縣,抹除閆慶祥所有的痕跡。保定府這邊是廢了,催一催底下的人,將這邊挑好的人儘快轉移,然後將樊必等人……」
兜帽男抬手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冷漠的吩咐手底下的人。
雪越下越大,哪怕是新年將至,縣城中也沒有多少年節的氣氛。
北直隸監察御史林柏在臘月十二這天,擺出了全套的儀仗抵達滿城縣城門口。樊必壓下心中的驚懼,恭恭敬敬的將其迎入城中。
林柏一入城就直接了當的提及了吳翠微的案子,差點沒把樊必給嚇死。
好在自黛玉巡視完滿城縣後,他就一直在抹除吳翠微案的各種痕跡,就連吳鐵江與馮氏都安撫好了,暫時不怕林柏來查。
林柏給自己立了一個心懷熱血卻又沒有多少經驗的新手人設,連續三日都像無頭蒼蠅似的查案,哪怕是毫無進展也依舊初心不改。
這就逼的樊必不得不處處提防,沒有時間去顧忌他處。
而黛玉始終呆在那座院子中沒有任何的動作,她在等一個人,一個真正的高手。
有多高呢?琮哥兒親口說過的高手高手高高手!
……
大理寺每日接到的案子數不勝數,但能讓張正矩張少卿感興趣的寥寥無幾。
自入大理寺以來,凡是他經手的案子幾乎沒有破不了的。但有一件案子,至今懸而未決。
那就是壬辰科會試前,諸舉子吸食芙蓉膏一案。
案子的線索斷在了西夷這兒,準確的說,是至今沒查清到底是誰與西夷勾結,往中原販賣運送芙蓉膏。
哪怕後來找到了幾個雜魚匆匆結案,可張正矩是個追求完美的人,他不允許自己手中的案子有瑕疵,這些日子他依舊在暗中調查此案。
還別說,案子到了暗處反倒是好查了些。
或許是對方見朝廷已經結案,時間又過去近一年了,有些一絲鬆懈,狐狸尾巴又開始搖了起來,這就給了張正矩機會。
「南北同流合污,還真是出乎意料啊!」
張正矩寫完了最後一個字,看著紙上的字跡嘴角微微揚起,喃喃自語:「不著急,網都撒出去了,不把你們一網打盡,在下豈不是很丟臉?」
咚咚~
「大人,保定府有信送來,信使在外候著,說是要親自交到大人手上!」
……
張正矩病了,病的很重,吳王府連探病都給拒了,說是要讓郡主儀賓好好養病,暫停一切探訪。
不過京城往保定府的官道上卻出現了一位翩翩佳公子,大冬天的手持摺扇,掀開馬車的車帘子悠然的欣賞著冬日的雪景。
馬車的左右也就四名護衛,俱是魁梧有力之人,護衛著馬車快速前行。
護衛頭領眼尖,聽到一聲鷹啼後往天上瞅了一眼,抬起手臂。
很快,雄鷹下落,他取下掛在鷹腿上的信件,恭敬的遞進馬車:「姑爺,北邊回信了。」
張正矩拆開捲起來的信件,掃了一眼笑道:「我就說嘛,咱們帶那麼多護衛幹什麼?文安公主有事,有人比誰都急。這不,護衛不就有了嗎?」
護衛頭領嘴角抽了抽,拿國朝伯爺當護衛,也就您敢說這話。
不過他還是恭維道:「姑爺智計無雙,永豐伯若來,那可比千軍萬馬還要強上百倍。」
啪~
張正矩打開手中的摺扇,不顧冬日的寒風,扇了扇笑道:「你不懂,讓他來可不只是為了當護衛。這案子複雜著呢,背後的人絕對超乎你的想像,永豐伯肯定會感激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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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更一章,明日繼續。晚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