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八章安撫黛玉

  寧國公府,瀟湘館。

  黛玉蹙著眉坐在屋裡錦凳上,看上去似乎在擔憂著什麼。

  沒一會,晴雯與香菱小跑著進來,瞧見黛玉忙說道:「林姑娘,剛剛爺回府了。」

  聽見賈蘊回府了,黛玉忙問道:「蘊哥兒可有事?」

  晴雯回道:「聽下面的人說,爺並無大礙,此時正在老太太那裡。」

  黛玉聞言點了點頭,心下也放鬆了不少,畢竟賈蘊被罰跪在大明宮,這等事自然讓黛玉擔心,不光是黛玉,晴雯香菱也是著急上火的很,得到消息便往黛玉院子裡跑。

  紫鵑此時開口道:「大爺回府了,那也就是沒事了,姑娘可以放心了。」

  黛玉心下雖是放鬆了,可嘴上卻是沒好氣地說道:「也怪他胡鬧,早就勸他安分些,非不聽人勸,如今倒好,受了責罰,真是活該。」

  昨天黛玉便勸過賈蘊,讓他仔細對待宮裡的人,可賈蘊偏偏不聽,她也沒辦法,如今出了事,受了責罰,黛玉覺得賈蘊活該

  先前聽到賈蘊受罰,還默默流淚呢,一轉眼便啐起了人,紫鵑瞧著黛玉口是心非地倒也沒戳破。

  賈蘊的事有了著落,幾人也就放下心來,晴雯忽地開口道:「爺胡鬧也就罷了,倒是害了寶姑娘。」

  寶釵的事在府里瞞不住,畢竟先前薛姨媽尋老太太求過情。

  至于晴雯如此說,那是因為寶釵不是她們這些丫鬟,那是正兒八經的小姐,卻淪落到了妾室的地步,著實讓人唏噓。

  黛玉聞言神色複雜,她素日裡雖認為寶釵心裡藏奸,話頭上也經常擠兌寶釵,不過那都是姊妹間的玩笑,並不會放在心上。

  而且黛玉心裡對寶釵是極為敬服的,寶釵的才學與容貌均不遜色黛玉,而且寶釵為人出事大方得體,頗受府里上下讚賞。

  寶釵初進賈府,眾星捧月的黛玉便忽然被一個和自己勢均力敵的女孩子搶走了光芒,失落是有的,嫉妒可能也有,但也正是因為這樣,黛玉心裡是認可寶釵的,只是黛玉缺乏安全感,只能用言語作為「利器」,故而時常拿話語擠兌寶釵。

  但真要論起來,兩人關係其實是不錯的,還記得黛玉忽然被太上皇安排到了七房,還是寶釵前來安慰,對此黛玉一直都是念著寶釵的好。

  如今聽說了寶釵的遭遇,一時之間還是惋惜的,而且心裡莫名的複雜,因為當事人是賈蘊,著實讓黛玉不曉得說什麼好。

  正此時,賈蘊來到黛玉的屋子,瞧見幾人都在,賈蘊倒也沒驚訝,畢竟晴雯和香菱本就是喜歡朝黛玉院子裡跑的。

  「爺,您回來了。」晴雯第一時間招呼道。

  賈蘊點了點頭,從賈母那邊回來,賈蘊第一時間便來黛玉院子,畢竟寶釵的事情,他需要與黛玉說清楚來,黛玉心思敏感,可不好敷衍。

  黛玉見賈蘊進來,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樣,只是垂著眸坐著,見賈蘊坐在她對面,抿了抿唇,開口道:「聽說你受罰了,身子可有大礙?」

  賈蘊聞言隨口道:「倒也無事,只是跪了幾個時辰,膝蓋有些不適。」

  黛玉聞言蹙了蹙眉,關心地問道:「可有請大夫看過?」

  賈蘊輕笑一聲,隨口道:「宮裡太醫瞧過,倒是無事。」

  先前賈蘊在宮中的時候,崇明帝讓太醫給賈蘊瞧過,御醫言明只是跪久了罷了,並無大礙。

  黛玉聞言點了點頭,一時之間倒也沒再言語,只是垂著眸,而賈蘊靈光一閃,笑著開口道:「不若林姑姑幫侄兒揉按一二,想必林姑姑的聖手定能讓侄兒好的快一些。」

  聽著賈蘊打趣的話,黛玉不由地臉色一紅,豎起罥煙眉啐道:「胡沁什麼,我又不是大夫,哪來的什麼聖手。」

  黛玉拒絕,賈蘊「嘖嘖」兩聲,打趣道:「林姑姑真狠心,一點兒都不曉得心疼侄兒,罷了,侄兒不讓姑姑親自動手,讓紫鵑來總行了吧!」

  小姐身邊的貼身丫鬟,某種程度上是代表小姐的,故而賈蘊讓紫鵑服侍其實就是代勞的意思。

  黛玉聽見賈蘊說她「狠心」,冷哼了一聲,啐道:「你想叫哪個就叫哪個,與我何干。」

  對於黛玉的小性子,賈蘊不以為意,抬頭瞧了瞧紫鵑,不客氣地吩咐道:「紫鵑,去搬個凳子坐下嗎,替你家姑娘來服侍姑爺。」

  黛玉聞言耳際微紅,似賈蘊說什麼替姑娘服侍姑爺,這般害臊的話也能說出口?

  不過黛玉倒沒言語,而紫鵑聞言笑盈盈地應了一聲,旋即搬來錦凳坐了下來,賈蘊也不客氣,直接將腿架在紫鵑的身上,方便紫鵑揉按。

  一旁的晴雯撅了撅嘴,到未曾言語。

  提起賈蘊的褲腿,紫鵑瞧見賈蘊膝蓋的淤青,頓時嚇了一跳,忙說道:「姑爺,怎麼這般嚴重。」

  紫鵑這話頓時引起了幾女的注意,幾人紛紛看了過來,鴛鴦開口道:「爺,還是去請大夫來看看吧!!!」

  賈蘊不以為意,開口道:「太醫瞧過了,並沒有什麼大礙,也就是跪久了,氣血不暢,休息幾天就沒事了。」

  說著,賈蘊招呼紫鵑道:「紫鵑,你就在膝蓋邊上揉按就行,爺也能舒服些。」

  紫鵑看著淤青的膝蓋,雙手停頓在膝蓋上方,神色為難起來,抿了抿唇,紫鵑便上手揉按起來。

  初一碰觸,賈蘊不由地蹙了蹙眉頭,紫鵑見狀嚇了一跳,小心地問道:「姑爺,是不是奴婢弄疼了你要不奴婢輕些?」

  賈蘊無所謂地說道:「無妨,不礙事的,若是力道小了,倒是無用了。」

  聽著賈蘊的話,紫鵑復又揉按起來。

  一旁的黛玉抿了抿唇,沒好氣地說道:「昨兒個就勸你,非不聽。」

  說著,黛玉眼圈便有些紅潤起來,顯然是心疼賈蘊。

  賈蘊見狀心中頗為感嘆,不曾想黛玉有一日也為他流眼淚了

  「林姑姑,不礙事的,些許小事,養兩日就沒事了。」

  話罷,賈蘊沉吟一聲,開口道:「薛姑姑的事你都曉得了吧!!!!」

  聽見賈蘊提起薛家的事,黛玉神色複雜起來,沉吟片刻,開口問道:「蘊哥兒,寶丫頭這事到底怎麼回事,怎麼宮裡突然換寶丫頭過來。」

  賈蘊回道:「薛家與賈家是世交,昨日的事得罪了太后,太后心裡有氣,所以拿薛家撒氣,薛姑姑那裡也是無可奈何。」

  聽得這話,黛玉惆悵道:「那不是說日後寶丫頭只能做妾室了,這不是委屈了寶丫頭了」

  賈蘊聞言笑問道:「林姑姑素日裡不是經常看不慣薛姑姑,怎麼今日還擔心起薛姑姑了。」

  「呸。我多咱看不慣寶丫頭了,素日裡我們只是姊妹頑鬧,哪個會放在心上。」黛玉啐罵道。

  賈蘊不置可否,兩個都是一等一的女兒,惺惺相惜倒也正常,釵黛合一,這種事情倒讓賈蘊碰上了。

  感慨一聲,賈蘊開口道:「林姑姑,正巧薛姑姑的事情侄兒想和你說清楚了,先前與老太太商量了一番,若是讓薛姑姑為妾室,著實落了薛家的臉面,對薛姑姑也是不公,所以想著讓侄兒再兼祧一房,讓薛姑姑入房做正妻,如此一來,薛家的顏面也能保存。」

  黛玉聞言一怔,再兼祧一房,這著實出乎黛玉的意料,沉吟片刻,黛玉哼道:「這樣對寶丫頭倒也是好事,就是便宜了某人。」

  對於黛玉不反感此事,倒是和賈蘊猜測的不錯,黛玉與寶釵兩人是姊妹,自然不會看著對方做妾室,而賈蘊再兼祧一房,仔細論來對黛玉並未有什麼影響,威脅不到黛玉,既如此,黛玉心裡自然不會過多計較,只是賈蘊身邊又多了個正妻,黛玉心裡還是膩歪,所以黛玉才對賈蘊冷嘲熱諷起來。

  至於原著中寶玉為何不用這種兼祧的方法,說實在話的,寶玉能與賈蘊對比?一個二房嫡次子罷了,爵位爵位沒有,官職官職沒有,拿什麼對比,便是寶玉兼祧,薛家能答應下來?這不是開頑笑的事情嗎?

  原著中寶玉是黛玉在賈府的精神寄託,越往後基本就都放在賈寶玉一個人身上了,她對賈寶玉的愛,已經深沉到可以為他付出自己的生命了。

  而賈蘊則不同,黛玉更多是的依賴,賈蘊能第一時間便來與黛玉說明情況,給了黛玉安全感,黛玉心裡計較的也就不會那麼多了。

  賈蘊也曉得黛玉的性子,故而順著黛玉話頭說道:「薛家那邊怪我諢鬧,林姑姑這兒說我得了便宜,得,我這倒是兩頭不得好。」

  黛玉聽見賈蘊賣乖的話,抿嘴一笑,啐道:「你這是活該,誰讓你怠慢了宮裡的人,如今害了寶丫頭,說你兩句是輕的了。」

  賈蘊聞言回道:「雖說侄兒是為了朝局上的事,可未嘗不是與林姑姑抱不平,林姑姑不體諒也就罷了,反倒是說風涼話,著實讓人心寒。」

  「呸,少拿我說事,自個心裡藏了奸,怪得了誰。」

  瞧著黛玉滿臉的喜意,賈蘊曉得黛玉雖然心裡清楚賈蘊駁皇家的面子不是為了她,可賈蘊這樣說了,黛玉心裡就高興,只是黛玉嘴上不承認罷了。

  賈蘊也不拆穿,反而伸手拉住黛玉的手兒,打趣道:「林姑姑說的是,侄兒心裡藏了奸,若是不然,昨日哪裡能嘗到林姑姑嘴上的胭脂。」

  聽見賈蘊的話,黛玉頓時想起昨晚賈蘊的霸道,一時之間粉面熏紅,甩開賈蘊的手,轉身不理人,一雙玉手絞著繡帕。

  賈蘊呵呵一笑,偏頭吩咐道:「鴛鴦,去吩咐灶房,晚膳送到瀟湘館來……」

  瞧這模樣,賈蘊是打算在瀟湘館用膳了

  ()

  【請記住我們的域名 ,如果喜歡本站請分享到Facebook臉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