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四一章 新婚燕爾歸寧時 好為人師賈存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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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婚燕爾,自然食髓知味。【記住本站域名】

  夜裡王煥和迎春大汗淋漓的探索完人生奧秘之一後,兩人擁在一起說起了明日歸寧一事。

  不過王煥這會想起了白天與林樞的對話,一時間有些不知該如何對妻子說這件事。醞釀了半天,最後盡都化作了一聲長嘆。

  「唉!」

  「大爺為何嘆氣?」

  迎春還以為王煥對自己剛才的表現不滿意,小心翼翼的聞了一句,反應過來的王煥心疼的抱緊了她。

  嬌妻幼時受了不少苦,有些無意間養成的習慣到現在還沒改過來。比如幼年時安全感的缺失,讓迎春很擔心自己會因為某件事厭棄她。

  王煥想了想還是跟迎春說了自己準備自請入治河衙門的事,當然也包括過幾日便要前去河南擔任巡河御史。

  「那我是不是也要跟隨大爺一同前去?」

  迎春自然不舍丈夫一人前往,驟聞此事的第一反應就是自己可否一同出京。

  王煥搖了搖頭,要是出京擔任一方父母官,或是穩坐衙門的那種,帶上妻子自然無礙。可巡河御史每日不是在前往巡視的路上,就是呆在黃河大堤上。

  不但危險而且極為辛苦,哪裡是迎春這樣的大家閨秀受得了的。

  「這次是要從河南出發,往西巡視至陝甘一帶,北至河套,西至蘭州,一路上風吹日曬的,不適合。等將來我去江南等地赴任時,再帶你過去」

  「江南啊,那還是我家祖籍。可惜我一直只在林妹妹的口中聽到過那裡的風光」

  迎春雖然不舍夫妻二人剛剛新婚便分隔兩地,但她聽二哥賈璉曾在家中說起過治河一事,知道這件差事只要乾的不差,便能讓自己的丈夫再進一級,說不定連升兩級都有可能。

  所以她岔開了這個話題,引導王煥說起了美好之事。

  相比女子,男人往往更加晚熟一些。王煥被迎春幾句話引偏了話題,跟妻子講起了江南的人物風光

  等到王煥講累睡著後,迎春摸索著抱住了他的胳膊,將自己蜷縮在丈夫的臂彎,默默的感受著溫暖。

  「爺,我會在家等你回來的!」

  迎春攜丈夫回門,榮國府自然是極其重視。

  不但賈璉請了假留在家中,就連賈政也從順天府衙露了個臉就回到了家中。

  賈赦不在,作為迎春的二叔,他與賈璉一同招待榮國府的新女婿。當三人在前廳說起王煥即將赴任的治河衙門時,賈政還興致勃勃的跟王煥說起了河南一帶的情況。

  千萬別小看賈政講的這些,他在河南呆了半年多,曾實地考察了河南沿黃河一線的三府八州二十一縣。雖然只是考察當地的春種事宜,但對各縣的大致情況還是極為了解的。

  王煥是個人精子,當然明白這些經驗的珍貴性,特意找來紙筆專心致志的記錄起來。

  賈政本就好為人師,自己的兒子寶玉不堪教導,好不容易能過一把夫子的癮,那是竭盡全力,甚至讓人取來了河南的輿圖,一直給王煥講到了午膳前。

  一個教的認真負責,一個聽的專心致志,等回神時才發現林樞已經坐在一旁與賈璉喝茶小聲閒聊了。

  「樞哥兒來了」

  「瑾玉兄什麼時候到的」

  林樞起身給賈政行禮問好:「外甥給二舅舅請安,方才見二舅舅正忙著,便沒出聲打擾。」

  「樞哥兒來的正好,你看這裡」

  賈政的夫子癮還未消退,看來林樞來後,拉他來到輿圖前說道:「既然黃河故道還在,可不可想辦法讓河水再次經衛河入海?」

  賈政所說的黃河故道是指宋仁宗慶曆八年六月時,黃河改道衝決澶州商胡埽,向北直奔大名,經大名府境內與衛河相合,然後入海,這條河宋人稱為「北流」。

  十二年後,黃河在商胡埽下游決口,分流經朝城、館陶、樂陵、無棣入海、宋人稱此河為「東流」。

  而如今的黃河水道是南宋建炎二年,為抵禦金兵南下,東京守將杜充在滑州人為決開黃河堤防,造成黃河泛濫,向東南分由泗水和濟水入海,黃河至此由北入渤海改而南入黃海。

  自那以後黃河主要是在南面擺動,雖然時有北沖,但均被人力強行逼堵南流,南流奪淮入海期間,鄭州以下,清口以上的黃河主流也是遷徙不定。由泗水,或汴水或渦水入淮,或由潁水入淮,或同時分幾支入淮。

  若說讓黃河改道北向,最大的問題其實就是黃河故道地勢太高,黃河水流非汛期其無法將泥沙帶入大海。而且衛河兩岸河堤根本無法承受黃河水流的衝擊。在沒有鋼精混凝土的時代,緊靠現有技術,可能剛剛將河堤修起來,緊接著就會被大水衝垮。

  三百多年過去了黃河依舊動不動神龍擺尾,說白了就是中上游水土流失嚴重,下遊河床越來越高,泥沙俱下,數條現有河道皆是無法承受水流與泥沙的衝擊。

  林樞的治河策略就是前世時最有效的植樹造林和潘季馴的束水沖沙法。

  植樹造林自不多說,束水沖沙法就是收緊河道,利用水的衝力,衝擊河床底部泥沙,從而達到清淤防洪的目的。

  潘季馴在河議辯惑中說:「黃流最濁,以斗計之,沙居其六,若至伏秋,則水居其二矣。以二升之水載八斗之沙,非極迅溜,必致停滯。」

  「水分則勢緩,勢緩則沙停,沙停則河飽,尺寸之水皆有沙面,止見其高。水合則勢猛,勢猛則沙刷,沙刷則河深,尋丈之水皆有河底,止見其卑。築堤束水,以水攻沙,水不奔溢於兩旁,則必直刷乎河底。一定之理,必然之勢,此合之所以愈於分也。」

  此法在前世時,自明代開始就是歷朝治理黃河的主要策略,包括前世天朝也是採用的束水沖沙法。

  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有成功的範例在前,林樞當然毫不猶豫的借鑑了前世天朝的治河方略。

  他給賈政講了一下自己的打算,簡單講解了植樹造林和束水沖沙法。

  「衛河地勢太高,自古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更何況黃河多沙善淤,哪怕堤壩堅固,暫時引河成功,也經不住幾年的泥沙堆積。只有從根本上解決黃河水患的來源,才能真正做到治河大業的成功。」

  可能是林樞性質來了,講的有些多而且轉心性太強,賈政與王煥雖然聽得認真,但他們沒聽懂多少,倒是把河南和山東都跑過一遍的賈璉聽懂了七七八八。

  四人又圍著輿圖討論了起來,氣氛倒是熱烈,就是苦了候在榮禧堂等待新姑爺拜見的賈史氏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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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加班回家晚了,先更一章,下半夜再更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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