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家二房收到京城的信後,薛蝌就已經在考慮帶妹妹薛寶琴北上了。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自父親相繼離世,眼看妹妹年紀漸長,定有婚約的梅家卻連隻言片語都沒有從京城傳來,這樣薛蝌心中有了不好的感覺。
正好他有意離開金陵這個是非地,便在收到信後快速處理金陵的產業。除了祖產祭田,把能賣的都賣了,帶著幾船父母早先給妹妹備下的嫁妝,乘船北上。
薛寶釵原本收到金陵的回信後就歡歡喜喜的等待堂弟妹的到來,可左等右等,遲遲不見音信。
擔憂無奈之下,託了賈璉的關係往運河沿途打聽,終於在山東東昌府境內找到了重傷的二房管事薛定明。
薛定明在見到薛家人之後,老淚縱橫的講述了事情的經過。原來船隊在到達東昌府後不久,就有劫匪趁夜鑿沉了前後兩隻大船,使得船隊進退不得。
混戰結束之後,驚慌失措的薛家家丁被屠戮殆盡,在沉船上僥倖躲過一劫的薛定明被漁民救起,養傷整整一月才被薛寶釵派來的人找到了。
至於薛蝌兄妹,他是一點消息也沒有。偌大的薛家二房,竟然只活下來管家一人。
聽完薛寶釵的哭訴後,林樞第一個懷疑對象就是王子騰。普通的劫匪怎麼可能將整個船隊,七八條船上的人統統滅口。
而且根據薛定明的描述,這群人的第一目標明顯就是船上的人,對於船上的財物,好似並不怎麼熱衷。
而且能在天亮之前將剩下的船拖走,疏通河道,讓他人毫無察覺,這絕對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除了王子騰,還有誰能做的這樣近乎完美呢?
薛寶釵靠在黛玉的肩膀上哭的梨花帶雨,林樞叫來福全吩咐道:「你去趟榮國府,若是璉表哥回來,就請他過來。」
等福全離去後,林樞沒有打攪黛玉安慰還在痛哭的薛寶釵,離開正堂往書房而去。
他將此事完完整整的寫在紙上,寫好之後又謄抄了一封。一封送往靈寶方向,一封拖了張嬤嬤送進宮中。
薛蝌畢竟接了忠順王高永恆的委任,領了正八品的戶部提舉赴京任職,以經營皇家生意。
官大官小都不重要,這殺官如同造反,還打亂了忠順王之前的部署,不查清楚怎麼說的過去。
等賈璉趕到林家的時候,薛寶釵已經止住了哭聲,黛玉正配做於身旁,不時勸慰幾句。
「山東那邊已經傳來了消息,目前還未發現那群賊寇的影子。」
賈璉一進來就將幾封書信遞給林樞,榮國府在各地都有故舊,都在盡力幫忙尋找薛蝌兄妹以及那群神秘劫匪的蹤跡。
他對薛寶釵說道:「薛表妹也別著急,東昌府已經搜查了方圓數十里的地方,雖然沒有見到薛蝌兄妹倆的蹤跡,這不也代表著他們目前還是安全的嗎?」
「我已經把這件事通稟陛下,也給忠順王爺去了急信。薛提舉畢竟是朝廷命官,估計繡衣衛馬上就會有動作,只要他們還活著,應該很快就會有消息的。」
若說這尋人查消息誰最厲害,繡衣衛絕對是整個天下間最強的。林樞對薛寶釵說道:「薛姑娘放心就是,薛提舉是個聰明人,估計他察覺到危險之後,就帶著妹妹躲了起來。」
薛寶釵哭的眼睛紅腫,起身盈盈向兩人一拜:「多謝璉二哥,多謝林學士。我只是個閨閣女子,這件事就拜託二位了。」
黛玉在林樞的示意下扶起了薛寶釵,再次坐下後,黛玉說起了自己的看法:「這群劫匪的目的如此明確,怕是早就盯上了薛提舉。或者說,他們一直盯著金陵薛家?很有可能他們在薛提舉離開金陵的時候就已經計劃好了一切。」
「江南駐軍數萬,登州水師如今正在南直隸協助陸師抗倭。如果真如妹妹的猜測,船至山東時是他們動手的最好時機。再往北就是順天府境內,天子腳下,劫掠和找死沒什麼差別。」
林樞也贊同黛玉的看法,他將目光轉向薛寶釵,請薛蝌入京協理皇商事宜的事沒幾個人知道,如果劫匪從一開始就盯上了薛家二房,若想計劃的如此精密,絕不是臨時起意就能辦到的。
房中的三人都把目光轉向了薛寶釵,已經穩住情緒的薛寶釵重新變得聰慧起來。她也想到了這個可能,皺眉回想。
從自己入王府商議此事到寫信送去金陵,凡是接觸過這件事的人挨個在腦海中浮現。
「這件事我只跟母親提了提,還有就是家裡的大管家薛仰,送信的是他的兒子……」
薛寶釵說到這裡,搖頭說道:「母親自哥哥出京後身體就一直不怎麼好,幾乎沒有出過門。至於管家,他是當年父親身邊的老人了,不可能背叛薛家的。」
一時半會之間,這件事還真是找不到頭緒。林樞看天色漸暗,便跟薛寶釵說道:「薛姑娘也別著急,這件事總有水落石出的時候。」
他又話鋒一轉,叮囑道:「不過有件事薛姑娘還是小心查探一番,看是否是薛夫人無意間跟其他人說起過此事。還有,不管薛仰是不是對薛家忠心耿耿,還是仔細查一查比較好。畢竟,知人知面不知心!」
林樞的話讓薛寶釵心中咯噔一聲,這是意有所指。聰明如她自然已有所悟,不過她沒有多問,只是點頭應了下來。
在將賈璉同薛寶釵送出門後,林樞頭疼的坐在書房琢磨這件事情。
最近煩心之事接二連三,好像是有一雙無形的手在背後不斷地挑起事端,件件不離自己的身側。
嘎吱!
一股清冷的風吹開了沒有關嚴實的窗戶,借著燈籠發出的微光,林樞看到窗外的樹枝上僅存的葉子也飄落在地。
初冬的寒風將屋子中的暖意帶了出去,長久處於煩悶狀態的林樞竟然有了一絲輕鬆。
薛家的事還是交給賈璉去頭疼吧,畢竟相比林家,賈家才是薛家正兒八經的親戚。而且自己身上的事太多了,總不能因為自己對原著中十二金釵有些好奇心,就把所有的事都攬到自己身上吧。
他已經把能做的都做了,接下來就看朝廷與賈璉的了。而且薛蝌能在其父過世後將薛家二房打理的僅僅有條,就絕對不是簡單之人。
或許真如自己所猜,他在發現情況不對的時候,就已經採取的措施,給他們兄妹二人找到了逃生之路。
……
薛家的事繡衣衛果然在第一時間派出了好手順運河南下查訪,皇帝對於這等殺官劫掠之事極為憤怒。而且這件事觸犯了官場的禁忌,引起了朝廷官員的一致憤慨。
誰都不想自己在出京時遭到莫名其妙的刺殺,當年林如海猝然病逝就已經有人不滿官場的禁忌被打破,要不是當時朝廷的情況詭異,御史言官能把皇宮用摺子給淹了。
如今京城的情況還算不錯,在通政司接到山東布政使司的摺子後,整個京城都躁動了起來。
八品的芝麻官是小,可那也是朝廷命官。不管這群劫匪是真山賊還是他人的死士,此事絕對不能這麼輕易的了了。
剛剛從禮部回到家裡,林樞就聽到管家林祿說王煥正在書房等他。
一進書房,林樞就被王煥拉倒書桌前。只見上面擺著一本攤開的奏摺,上面洋洋灑灑好長一串名字。
「整個翰林院現在就差那你這位林學士的簽名了!」
「什麼啊這是?地方州府武備鬆弛,致使匪患叢生……」
林樞將奏章整個看完,哭笑不得的對王煥說道:「惟中兄,你可知重整地方武備,需要多少銀子嗎?」
「銀子的事讓戶部頭疼就是了,我等只是提出這個建議,具體的實施自然是要中樞的幾位大人來拿主意……」
王煥越說心中越沒有底氣,他又不是笨人,一時的腦熱之後自然就明白這個摺子就像是空中樓閣,一絲的可能性都沒有。
林樞笑了笑提筆刷刷的署上自己的名字,吹乾墨跡之後合起來遞給王煥。
王煥接過奏章,好奇的問道:「既然你都看出這奏章的實用性幾乎為零,為何還要署名呢?」
「先不提這奏章實不實用,翰林院的諸位同僚既然都有這個意思,那我身為翰林院的一員,自然要與大家同進退。」
林樞示意王煥坐下後,把一杯熱茶遞上,講出了自己的看法:「而且地方武備的鬆弛的確很嚴重,不過是這次薛蝌之事,還有之前在河南平叛時,我就發現地方衛所不僅缺員嚴重,有的衛所甚至連一副像樣的鎧甲都沒有。」
唉!林樞長嘆一聲,將杯中的茶水一飲而盡,像是在借酒消愁,講出了自己在河南時所見的情景。
「惟中兄或許不信,我在一處衛所甚至見到白髮蒼蒼的老人,身上只有半身皮甲,手中的長刀都是鏽跡斑斑。這樣的軍衛,如何能保護百姓?」
王煥瞪大的眼睛,驚訝的好半天都沒反應過來。這才立國百年不到,地方衛所竟然糜爛至此。
衛所乃是維護地方州府安定的基石,若是地方府衛真的糜爛成了這個樣子,那國朝的強盛就是紙做的老虎,一捅就碎。
舉個簡單的例子,齊文華在西寧起兵,如果河西擋不住,京城又遠在千里之外,陝西就會是第一個被衝擊的地方。
中原腹地的河南都是這個鬼樣子,陝西的衛所還能靠得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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