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節 寶釵之香、黛玉之言與寶玉飲酒

  寶玉這時離寶釵很近,突然聞到一陣陣的涼森森、甜絲絲的幽香,也不知道是什麼香味,便問道:「姐姐熏得什麼香?我怎麼從來沒有聞到過這種味兒。」

  寶釵笑著說:「我最怕薰香了,好好的衣服,熏得煙燻火燎的。」

  寶玉又說:「那這是什麼香味?」

  寶釵想了想笑道:「哦,是我早上吃的藥丸的香氣。」

  寶玉笑道:「什麼藥丸這麼好聞?好姐姐,分我一丸嘗嘗吧。」

  寶釵笑道:「你又胡鬧,哪有隨便吃藥的道理?」

  還沒說完,突然聽到外面有人說:「林姑娘來了。」

  話音未落,林黛玉已經搖搖的走了進來,看見寶玉也在,便笑著說:「矮油,我這是來的不巧了!」

  寶玉和寶釵忙起身笑著讓坐,寶釵說:「這話怎麼說的?」

  黛玉笑道:「早知道他來,我就不來了。」

  寶釵問:「這是什麼意思。」

  黛玉笑道:「要來一群都來,要不來一個也不來;今兒他來了,明兒我再來,這樣錯開來這,不就天天有人來嗎?也不至於太冷清,也不至於太熱鬧。姐姐,這麼不理解呢?」

  寶玉看到黛玉身披紅色羽緞對襟褂子,便問:「下雪了嗎?」

  丫鬟們回答:「已經下了半天雪珠兒了。」

  寶玉接著問:「我的斗篷拿過來了嗎?」

  黛玉打趣道:「是不是我一來他就要走了。」

  寶玉笑道:「我什麼時候說過要走了?只是預先準備好而已。」

  這時,寶玉的奶媽李嬤嬤插話道:「現在正下雪,不管早晚了,不如你就在這兒和姐妹們一起玩吧。你姨媽那兒備好了茶點。我叫丫頭取你的斗篷過來,說給小麼兒們都回去吧。」寶玉同意了。李嬤嬤出去,吩咐小廝們各自回家,此事就此作罷。

  薛姨媽已經擺好了幾樣精心製作的茶水點心來給他們吃。寶玉稱讚前天在寧府珍大嫂子那裡吃的鵝掌鴨信非常美味。薛姨媽聽了,連忙也把自己醃製的取出來一些給他嘗嘗。寶玉笑著說:「這個必須配酒才好。」於是,薛姨媽吩咐下人取來上等的好酒。

  這時,李嬤嬤上來勸阻:「姨太太,酒就不用喝了。」

  寶玉懇求道:「嬤嬤,我就只喝一鍾。」

  李嬤嬤堅持說:「不中用!當著老太太、太太在場,你就算想喝一罈子也行。記得那天我不在一會兒,不知哪個沒調教的傢伙為了討你歡心,不顧別人死活,給了你一口酒吃,害的我被罵了兩天。姨太太您不知道,他這人脾氣不好,喝了酒更是來勁。搞不清楚什麼時候老太太高興了,就隨便他喝,什麼時侯又突然不讓他喝,我何苦白賠在裡面。」

  薛姨媽笑道:「老媳婦,你放心去吃你的,我也不讓他多吃。要是老太太問起來,有我擔著呢。」

  接著,她對小丫鬟說:「去,也讓嬤嬤們喝一杯,暖暖身子。」李嬤嬤聽罷,只好與眾嬤嬤一起去吃些酒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