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節 鳳姐生日u002F寶玉出城

  到了九月初二,大家都聽說尤氏辦的宴席十分熱鬧,不僅有戲劇表演,連耍雜技和說書的男女先生都有,大伙兒都準備去享受一番。李紈對姐妹們說:「別忘了,今天正好是我們文學社的活動日。寶玉也不來,估計他只圖熱鬧了,把清雅都給忘了。」於是,她叫丫鬟去看看寶玉在做什麼,並趕緊請他過來。丫鬟去了好久,回來說:「花大姐姐說,今天一大早就出門去了。」大家聽了,都詫異的說:「今天這日子哪有出門的道理。這丫頭糊塗,估計沒聽懂。」於是,她們又派翠墨再去看看。

  一會兒翠墨回來說:「真是出門了,說有個朋友死了,去參加葬禮了。」探春說:「不可能。不管什麼理由,今天都不應該出門。你去把襲人叫來,我問他。」這時,襲人正好進來。李紈等人都說:「今天不管有什麼事,都不該出門。第一,今天是你二奶奶的生日,連老太太都很高興,兩府上上下下全都來湊熱鬧了,他反而走了;第二,今天還是詩社第一次活動的大日子,他也不請假就擅自離開。」

  襲人嘆了口氣解釋道:「昨晚就說了,今天一大早就要到北靜王府里去,還說會儘快回來的。勸他不要去,他也不聽。今天早上,又穿了素色衣服,可能是北靜王府里有重要的姬妾去世了。」李紈等人說:「如果真是這樣,倒是也應該去走一趟,但也應該回來了。」說著,大家又商量:「咱們繼續作詩,等他回來再懲罰他。」正說著,賈母派人來請她們過去。襲人向賈母匯報了寶玉的情況,賈母聽了很不高興,馬上派人去把寶玉接回來。

  其實寶玉心裡有件私事,提前一天他就吩咐茗煙:「明天一大早要出門,準備兩匹馬在後門等著,別讓其他人知道。跟李貴說一聲,我們去北府了。如果有人來找我,讓他攔下,告訴他們我在北府,很快就回來。」茗煙也摸不著頭腦,只能按吩咐辦事。今天一大早,準備了兩匹馬在花園後門等著。

  天剛一亮,寶玉穿著一身白衣,從角門出來,一句話沒說就跨上了馬,一彎腰,沿著街道飛奔而去。茗煙只好趕緊騎上另一匹馬追上去,在後面追問:「去哪裡?」寶玉說:「這條路是去哪裡的?」茗煙說:「這是出北門的大道,外面冷冷清清的,也沒什麼好玩的。」寶玉聽了,點頭說:「正是要冷冷清清的地方。」說著,用力抽了幾鞭,那馬飛快的拐了兩個彎,出了城門。

  茗煙更是摸不著頭腦,只能緊緊跟著。他們跑出去大約4公里左右,人煙漸漸稀少,寶玉這才停下了馬,回頭問茗煙:「這裡有賣香的嗎?」茗煙回答:「有是有,不知道要哪一種?」寶玉想了想說:「其它的香不行,得要檀、芸、降,三種。」茗煙笑著說:「這三種可不好找。」寶玉為難。茗煙看見寶玉犯難,就問:「要香乾什麼用?我記得二爺小荷包里有些散香,不如找一找。」這一句話提醒了寶玉,他趕緊伸手到衣服里拿出一個小荷包,摸了一摸,還真有兩塊沉速,心裡挺高興:「就是用這個不太恭敬。」但轉念一想,這是自己隨身帶的,應該比買來的更好。接著他又問有沒有爐子。茗煙無奈地說:「這可真沒辦法了。這荒郊野外的,哪有這些?要用這些也不早說,自己帶來多方便。」寶玉說:「糊塗東西,要是能帶來,就不用這麼沒命地跑了。」

  茗煙想了半天,笑著說:「我想到一個辦法,不知道二爺覺得怎麼樣?我覺得二爺不光需要這個,可能還需要別的東西。這也不是什麼難事。離這兒不遠,再走1公里,有個水仙庵。」寶玉一聽就急切地問:「水仙庵就在這裡?更好了,我們這就去。」說完,快馬加鞭往前走,同時回頭對茗煙說:「水仙庵的尼姑常去咱家,咱們去了跟她借個香爐用用,她肯定會答應的。」茗煙說:「別說她是咱們家的人,就算是不認識的廟,去和她借東西,她也不敢拒絕。我就奇怪了,二少爺以前不是最討厭水仙庵了嗎,今天怎麼這麼喜歡了?」寶玉說:「我平時討厭那些不懂緣由,隨便供個神仙蓋廟的。這都是以前那些有錢的男人和有錢的蠢婦,隨便聽見有個神仙,就建廟供奉起來,也不管那神仙是誰,只是聽了些野史小說就信以為真了。就像這水仙庵裡面供的是洛神,所以才叫水仙庵。殊不知,歷史上根本沒有洛神這個人,那都是曹植編的謊話。沒想到這些蠢人還真造了像來拜。今天卻正合我意,就借他用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