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草原降兵的營嘯

  「嘶...」

  「嗯?」

  「哈...」

  內閣大臣,還有六部尚書,看了新的商稅之後,不是倒抽冷氣,就是眉頭皺起,或者很是驚訝,滿臉驚嘆。.•°¤*(¯`★´¯)*¤° 69𝔰𝓗𝔲𝓧.¢𝐨ᗰ °¤*(¯´★`¯)*¤°•.

  皇帝將所有人神情看在眼中,這些人中,新的稅法事關他們每一個人的利益,誰是忠臣,可為了大乾犧牲自身一些利益?

  「陛下。」

  內閣首輔問道:「這是誰制定的新稅法?」

  眾臣看向皇帝,皇帝看向王贏。

  王贏直接指向忠順王:「此乃忠順王爺嘔心瀝血,三十載方成之作也!」

  忠順王:???

  好你個濃眉大眼的忠勇王,你敢不敢再慢一息?看看本王指不指你?

  皇帝也是翻著白眼,這莽夫又開始胡言亂語。

  這個時候了,不是爭論的時候,忠順王必須要幫皇帝陛下分憂:「諸公以為,這稅法如何?」

  王贏一喜,老夥計,這黑鍋你就背著吧。

  「陛下。」

  內閣次輔皺眉道:「歷朝歷代的改革,都是一場極其危險的事情。臣以為新的稅法,不宜全國推廣,而是選一個地方率先嘗試。」

  何為變法?

  將老舊利益集團的利益拿出來,培養出來新的利益集團,然後老舊的利益集團,被新興的利益集團取代。

  而朝中重臣,就是老舊的利益集團。

  利益集團利益受損,自然會將他們利益受損的來源切斷。

  如此一來,要麼改朝換代,要麼變法停止。

  禮部尚書張不榭反駁:「陛下,臣以為,一地不足以見證新的稅法是否可行。無論哪一地,豈能單獨成法?到時候南來北往的客商,以什麼稅法交稅?這樣會造成混亂。」

  王贏眼睛一亮,這個張老頭還是有見識的。

  張不榭繼續說道:「臣建議,新的商稅推行之前,必須要先培養推行的人才,恰巧秋闈將至,請陛下先開恩科,再舉辦秋闈...」

  忠順王眼睛一亮,不愧是當年陛下的老師,著實有些本事。

  這些,可都是皇帝與他商議之後,大致定下的策略之一。

  新的稅制推行,必然要有專屬人才,而不是直接推廣天下,這樣只會製造混亂。最終,新的稅法失敗。

  「果然,古人的腦子就是好使。」

  瞧瞧,他們逐漸補全了漏洞。

  王贏其實還是很佩服這些老頭的,他們要是私心少一些,天下大公的想法多一些,心裡裝著百姓的想法有一些...

  未必不能有賢臣。

  「陛下...」

  內閣首輔皺眉:「秋闈只有四月有餘,再開恩科,準備一下也要在三個月之後,到時候恩科與秋闈間隔時間怕是難以錯開。」

  「暫時不論秋闈與恩科。」

  皇帝看向眾臣:「先說稅法推行之事,你們誰有意見?」

  誰有意見?

  眾臣爭爭吵吵的,最後誰能拗得過皇帝?

  內閣次輔一著急:「陛下,在沒有試推行之前,臣擔憂各地豪族未必接納新法,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呵...」

  皇帝冷笑一聲:「朕為天下之主,為天下之民,誰敢阻止新法,那就是叛逆!忠勇王...朕冊封你為天下巡檢元帥,節制地方兵馬,監管新法推行,凡有違逆者,作亂者,殺無赦!」

  大乾國庫空虛,這一次太上皇一次北征,都差點沒支撐柱。

  如此下去,積弊越來越多,大乾朝廷還如何運轉?

  這些大臣們不知道嗎?

  他們知道!

  他們阻撓,就是維護自己的利益,而不是朝廷的利益。

  皇帝面色冰寒,語氣之中充滿了殺機。

  眾臣心中一凜,皇帝收回目光:「朕在六部之外,再成一部,名為商部,忠順王為商部尚書,總理新稅法推行,徵召蘇元為商部左侍郎,負責江北商稅推行。擢升秦業為商部右侍郎,負責江南稅法革新...」

  商部正式成立。

  「臣遵旨!」

  眾臣對視一眼,之後收回目光。

  「都回去吧,忠順王、忠勇王留下。」

  皇帝將王贏還有忠順王留下,自然是有事情要吩咐。

  文武大臣們,有的直接離開了皇宮,有的則是去求見太上皇。

  王贏極為不爽,他這才剛剛大婚,就要與嬌妻美妾分開?

  這怎麼可以:「陛下,臣新婚燕爾,不忍與嬌妻美妾分離,臣今年二十有一,也該為血脈延續努力了。」

  忠順王:???

  「你這莽夫!」

  皇帝臉皮抽搐:「若敢拒絕,回頭將你冊封五城兵馬司指揮使。」

  呦呵?

  皇帝開始威脅人?

  咱不怕這個啊,要是成為五城兵馬司指揮使,一個正六品的小官,都不需要上朝了好不好。

  官小點怕啥,又不耽誤我王爵富貴。王贏咧嘴一笑:「臣叩謝陛下。」

  忠順王:???

  皇帝:???

  「王贏...先不說這個,商稅的頒發,還需要一些時間準備的。」

  皇帝不接這貨話茬:「你認為節度使如何?」

  忠順王看向王贏,節度使乃是當年文宗皇帝為了抵禦北方草原,而設立的一方守將,後來隨著太上皇兩次北伐,賦予了節度使政權之後,節度使有了做大嫌疑。

  不,已經做大!

  節度使,儼然成為朝廷心腹大患,朝廷數十年間,養了足以致命的幾個地方軍閥。

  「陛下。」

  王贏眼珠子一轉:「臣不懂這些彎彎繞繞,您說打誰?」

  「嘿。」

  皇帝瞪了一眼王贏:「節度使雖然擁兵自重,卻從無表現出反意,朝廷雖然有意撤除節度使,之前考慮太多,也沒有名正言順的藉口。」

  王贏撇嘴。

  朝廷一道聖旨下去,要各大節度使上朝面君,不來的就是打算反叛...只是這樣一來,可能真的會天下大亂。

  紅樓中,借用賈惜春的雙眼,已經是天下兵災四起,天下大亂...

  可能就是與節度使有關!

  「陛下,這不是有現成的藉口?」

  王贏眼睛一亮:「臣的王府,有人意圖陷害,我們可以告訴天下,乃是河東節度使派人所為,要河東節度使入京自辯,他要是敢來,先不撤他,他要是不敢來,臣只需要一萬兵馬,將河東節度使拿回朝中。」

  忠順王一睜眼,王贏這主意真髒,但是...也是好主意,雖然漏洞百出,根本不是正兒八經的藉口,然而...

  「陛下,臣以為,此事朝廷最好以大義出發,而忠勇王以私人騎兵攻伐河東...」

  忠順王眼睛中流露狡黠:「如此一來,其他節度使,心可安也。」

  「你這心黑的玩意。」

  王贏罵了一聲,之後略微沉吟:「這樣一來,臣就不能攜帶大軍前往,只需要一千兵馬足以,不過陛下要做好接受河東節度使地盤的準備...」

  皇帝讚賞的看了一眼忠順王:「如今商部需要忙碌,恰恰趁此機會,先將河東收回來再說...」

  「報...」

  就在這時,一個禁軍忽然來報:「陛下,城外草原降兵營,營嘯了...數萬草原降兵,殺死看守兵卒,向北逃竄!」

  「嗯?」

  皇帝猛然起身:「混帳,如何發生的營嘯?接手防務的是誰?」

  「回陛下。」

  禁軍搖頭:「標下只是前來傳話,報信斥候,已經累倒在外。」

  「抬他進來!」

  皇帝臉色陰沉下去。

  不一會兒,那個傳信兵被抬了上來:「陛下,草原降兵營嘯,殺我守軍三千餘,向北逃竄!」

  「你們將軍呢?」

  皇帝臉色陰沉的更加可怕。

  這些降兵赤手空拳,竟然斬殺全副武裝的大乾看守兵三千餘...這些看守兵是白吃飯的廢物?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草原降兵奪武器而走,又是因為營嘯之後,他們必然不顧一切的向北逃竄。

  遇村屠村,遇城繞城,會造成嚴重的兵災。

  「回陛下。」

  傳信兵低下頭,支支吾吾說道:「虎賁營提督方銘,只有第一天去了軍營,還與忠勇王起了衝突,之後就一直待在城中青樓...昨晚我們將軍,與營中諸將,去了教坊司,現在還沒有回去呢...」

  「砰!」

  皇帝臉色鐵青。

  方銘,太上皇的淑妃之弟,被委以重任,可以說太上皇為了淑妃,特意如此安排,就是給他白白送去功勞。

  而這個神京城有名紈絝,只顧著尋歡作樂,犯下如此嚴重錯誤:「閃電!」

  「末將在!」

  「去教坊司,將方銘等人抓去菜市場,直接斬首!」

  這次,方銘活,帝王威嚴失,太上皇也會威嚴受到打擊!

  雖然雙日懸空,皇帝不願做傀儡,但是他太清楚,他根基不穩之前,太上皇威望不能失。

  皇帝眼睛中殺機迸射,為今之計,只有將草原殺破膽的王贏,才可以阻止這一次兵災:「君可,你前去安撫兵卒!千萬不要讓他們向北流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