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養了個賠錢丫頭

  第229章 養了個賠錢丫頭

  薛寶釵被林黛玉說的臉上更是暈染了一片酡紅,「原本沒那麼多故事,被林妹妹一解釋,便就有些說不清了。」

  「林妹妹哪裡都好,就是這張嘴呀,真真不饒過人。」

  林黛玉嗤嗤笑著,又道:「原來是沒那麼多深意,那當是我錯了。該輪到我來寫了。」

  在打趣著薛寶釵的同時,林黛玉早有了腹稿。

  不過,她不擅長大氣磅礴的詩句,她擅長的是細微之間抒發情思。

  但方才自己的祝詞說的不夠巧妙,這一首詩,便也想著送給岳凌,同樣寄託心思。

  「無賴詩魔昏曉侵,繞籬欹石自沉音。毫端蘊秀臨霜寫,口齒噙香對月吟。滿紙自憐題素怨,片言誰解訴秋心?一從陶令平章後,千古高風說到今。」

  薛寶釵走來林黛玉身後,見了這首詩,便就看得入神了。

  「林妹妹的詩詞便是纖巧有加,巧正巧在此處。立意新穎,以自身詠菊,又托出菊花的『高風亮節』來。『片言誰解訴秋心?』來的便是遺世獨立,被世人所不解,當附和侯爺如今欲要改新法的背景了。」

  「自大昌立國,除了加了些雜稅,稅制都還沒變過。侯爺一心是想辦好事的,卻是連許多百姓也不理解其中的好處,當屬無處可訴。」

  「若真論起朝中,如侯爺這般做實事的人,少之又少,千古高風便得看侯爺了。」

  在林黛玉眼裡,岳凌就是與眾不同的,即便身處混雜的官場之中,卻從不失本心,是一心為天下安定,百姓之福祉。

  如此堅韌不拔的內心,是她最看重的,也是最喜歡的。

  林黛玉盈盈笑著,臉上也染了些粉紅色,似嗔似怨的與薛寶釵說道:「寶姐姐還說我強詞解釋,你又好幾分,我明明寫的是我自己了。」

  薛寶釵卻在她身後笑道:「林妹妹倒不像是無處可訴的模樣,有侯爺在呢,你什麼話說不出來?」

  被薛寶釵戳穿了心思,林黛玉羞惱的提起小拳頭便作勢要打,兩個嬌俏的女孩子鬧在一處,其他人便都鬨笑成一團。

  如此和睦的景象,讓岳凌很是放鬆,整日看著可人的小丫鬟們打打鬧鬧,的確比漫山遍野的跑,要舒心得多了。

  而當岳凌提起林黛玉方才用的筆,在自己面前展開一方宣紙時,小姑娘們都靜了下來,是連林黛玉和薛寶釵都不再鬧了,停了手只望著岳凌。

  「侯爺,要寫詩?」

  「岳大哥,要寫詩?」

  雙姝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裡的疑惑。

  林黛玉和岳凌相處的最是久了,還真沒見岳凌寫過詩,林黛玉甚至以為岳凌不懂,還刻意壓制著自己的小愛好,在岳凌身邊時少有提起過。

  這才讓她等來了薛寶釵,有種相見恨晚的感覺,一股腦的將心中的才情抒發了出去。

  若是岳凌粗通詩理,便是作的沒那麼好,她也歡喜的不得了。

  適時,林黛玉只覺耳邊一暖,是薛寶釵在咬耳朵,道:「侯爺會寫詩的嗎?」

  林黛玉不自覺縮了下脖頸,搖頭道:「岳大哥字寫得不錯,以前沒寫過詩,這下寶姐姐可是有眼福了。」

  兩人都是笑,又一同看向了岳凌。

  只見岳凌落筆有神,在白宣上潑墨揮毫,書下一首七言絕句。

  「霜風凜冽百花殘,菊立枝頭色愈丹。任爾寒潮千百丈,依然笑傲向雲端。」

  林黛玉歡喜的將宣紙拿過來,上下通讀了遍,點評道:「雖沒有辭藻的堆砌,但也算是上品了,我倒喜歡後一句,『任爾寒潮千百丈,依然笑傲向雲端』當是我寫的詩中,所缺少的大氣。」

  薛寶釵也是連連頷首,「這倒是符合侯爺氣質的詩。」

  岳凌笑笑道:「拙作,拙作罷了。只是看你們吟詩,心有所感,便就寫成一首,讓你們兩個才女見笑。來吧,我們再吃些個,也該回房裡去了。」

  林黛玉眸眼眨眨,看岳凌的眼神中,又多了一層霧蒙蒙。

  ……

  「重陽節了,這丫頭也不知寄書信回來。」

  與滄州府衙的情況一般無二,揚州巡鹽御史衙門裡,林如海也在廳堂上作宴,左右是兩個姨娘在伺候。

  兩位姨娘相視一笑,便出聲寬慰道:「中秋時也寄過信了,這也不出一個月呢嗎。」

  林如海飲了口酒,「是這個道理沒錯,可總是讓人不舒服的很。這丫頭久在岳凌身邊,卻將我這個父親忘了,任誰人心頭能平?」

  兩人都忍不住又嬉笑起來。

  「你們笑什麼?」

  周姨娘應道:「倒不說姑娘,侯師爺去了滄州不是給了老爺一封信,老爺看得色變,不知後來如何了。」

  林如海嘆氣道:「真別說,還得多虧了岳凌。那四百倭寇,原本就在海岸一帶蟄伏許久,只待一個時機來興風作浪。我們一直合作的海船船家,正是他們的人,此事一發也都清算掉了。如若不然,恐怕要威脅到我的安危。」

  「岳凌能打是真的,若是我置身險境,恐怕就沒那麼容易翻身了。」

  想著林如海哪一次出去剿私鹽,若是被倭寇給圍住了,兩位姨娘就不禁後怕。白姨娘問道:「那是不是得給安京侯送些禮物過去?」

  林如海皺眉道:「我將揚州上下好多人才都送過去給他製鹽了,還有什麼好送的?」

  聽林如海如此言說,兩位姨娘便也不開口了。

  只是在她們看來,心思機敏的林黛玉,多半是個賠錢的丫頭,眼看著和岳凌走得越來越近,老爹已經拋在腦後了。

  這會兒不送什麼也就不送了,估計以後也是要送一筆大的。

  「老爺,有信。」

  外面一個粗使丫鬟快步跑了進來,與林如海通報著。

  林如海眉間一喜,與左右兩位姨娘道:「果然血濃於水呀,玉兒還是記得她這個老子的。」

  向丫鬟一伸手,林如海笑道:「呈上來吧。」

  丫鬟搔了搔頭,支吾著道:「老爺,是京城裡的來信,這會兒進來一個公公,正在前堂上等著呢。」

  「什麼?京城裡來的?」

  林如海一驚,忙不迭的出了門。

  待林如海走出了院子,兩位姨娘笑聲再止不住了。

  周姨娘還學著林如海的口吻,重複道:「我就知道玉兒還是記得我的。」

  白姨娘才止住的笑臉,此刻又是合不攏嘴了。

  「快別學了,若是老爺見了,該治你的罪了。」

  周姨娘放下端著的身段,問道:「我們是不是應該時時打理一下太太留下的嫁妝,感覺不久後就能用得上了。」

  「太早了吧,怎得也得有個三五年呢吧?」

  「三五年還不快的,一轉眼的事。沒準等姑娘回來的時候,就已經領著姑爺了。」

  白姨娘眸眼一轉,也是笑,「倒是好事,能尋到如安京侯這般的姑爺,不說老爺的仕途順利,得讓京里各家都艷羨的不得了。」

  周姨娘又問道:「怎得,你不想撮合姑娘和賈家的二公子了?」

  白姨娘撇了撇嘴,「那多半是賈家老祖宗的意思,我這些年都沒回去了,何必再聽她的話,再者說府上二太太能教導出什麼好人來?怎得配上咱家的姑娘?和安京侯相比,那更是螢火比皓月。」

  後宅婦人們正熱鬧,前堂林如海卻是焦急。

  京中一般不會來信的,若是送密信,大多也是提醒,讓他有準備的做些事。

  可若是常駐江南的宦官來送信,那就是公事上的往來了,或許是有大事發生。

  直到林如海步入前堂,見得一個老公公正在堂上閉目養神。

  「魏公公,別來無恙。不知陛下是有何要事得勞煩公公走一趟?」

  宦官皮笑肉不笑的應著,從袖口中取出一封書信遞與了林如海。

  「也沒什麼急事,林御史一看便知。近來陛下對江南之地的官場很是不滿,咱家這會兒也忙,就不多留了。」

  林如海起身相送,「公公慢走。」

  林如海返回堂上,一頭霧水的展開書信,「怎麼沒什麼急事,那陛下要說什麼?」

  待林如海定睛一看,卻見是隆祐帝嘉獎他的功績,給他降了些賞賜。

  但也不是現成的金銀,卻是些田莊,和皇后賞給林黛玉的頭面首飾。

  最後還附了一句,「你何時打算讓林黛玉成親?待下次入京述職時,可來商議此事。」

  林如海腦中似是閃出了驚雷,「成親?玉兒才多大啊就要成親?陛下要為她賜婚不成?」

  「賜婚那指給誰,哪家皇親貴胄?總不能是岳凌吧。」

  林如海微微頷首,在一旁鋪紙沾墨,忙書起回信來,表示林黛玉還小,不急於成親。

  待他將事情都忙碌完,重歸一處,再議婚事諸要。

  最後問候了隆祐帝的身子康健否,才讓下人取走了回信,發往京城。

  輕嘆了口氣,林如海默默道:「玉兒這么小,哪懂什麼情事。本就先天身體羸弱,早早成親,對她更是負擔。不論嫁去哪裡,她也肩負不起打理一府的職責呀,我倒是怕她去了夫家會受委屈。」

  「倭寇之亂已除,陛下也已登基,要不然先將她接回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