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黛玉為了他擔憂驚怖,淚水連連,賈琮心如同油煎一樣。
他急忙從懷中取出帕子,輕輕幫她拭去面上的淚珠兒。黛玉肌膚極嬌嫩,比世間最柔嫩的花瓣兒還要嬌嫩些,比世間最光滑的綢緞還要光滑些。賈琮舉止極其小心,生怕一用力就擦破了黛玉嬌嫩異常,鮮妍異常的肌膚。
瞧著黛玉的淚水沁透了手中的帕子,再瞧著她那一張美得如同夢幻的臉龐,賈琮一時心跳得厲害,情不自禁就湊近,距離越近越能看得清黛玉的美貌。
一如晨霧才收,微雨方歇,天下至美的美人緩緩浮現眼前。
賈琮心跳得發慌,他再也按捺不住,越發湊近,雙唇輕輕在黛玉眉間一吻。
冰涼涼的肌膚,如蘭似麝的香氣,賈琮一時恍如身在夢境。
他親了林黛玉,他居然親了林黛玉……
心中一陣陣狂喜,隨即就是一陣陣愧疚。
我真是個畜牲!她拿我當親弟弟,我卻親了她!
我真真該死!
可是,感覺真的太好了……
賈琮矛盾異常,小臉兒一陣紅一陣白,滿心忐忑瞧著黛玉,看她是個什麼反應。
黛玉冷不防被賈琮在眉間一吻,登時覺得渾身酥麻,絕美的小臉兒當即一片通紅,她想都來不及想呢,一雙小手早就握成拳砸在賈琮肩頭。
她心裡既歡喜又羞惱,想的是美美打這登徒子一番,可又生怕打疼了賈琮。因此,她一雙粉拳重重抬起,輕輕落下,一面捶一面嬌嗔道:「要死,你好端端地親我做什麼……」
一語未閉,黛玉羞得臉頰更紅。
「姐姐,我……」
賈琮登時張口結舌,雖說他頭腦靈活,張嘴瞎話就來,可此刻面對如此嬌羞的美人,他心裡一片空白,腦子都木了,只知道滿懷愧疚地傻笑。
黛玉打了他幾拳,終是心裡捨不得,停了手氣鼓鼓瞪著賈琮半晌,無可奈何地伸出纖纖玉指在他額頭一點,嗔怪道:「這是第一次,再有下次看我饒不饒你……」
賈琮呵呵傻笑,尷尬道:「姐姐,你對我如此好,我看你一哭就什麼也顧不得了,只想哄你高興,一時情不自禁……姐姐,你千萬莫生我的氣,我下次再也不敢了的……只是你莫再哭了……」
黛玉聽了他這一番解釋,心裡甜滋滋的極是受用,卻故意板著面孔,一伸手扯住他的耳朵笑著呵斥道:「下次,你還想著要有下次麼,再有這麼一次,看我怎麼收拾你呢!」
賈琮耳朵吃痛,忙呲牙咧嘴求饒道:「疼……疼……好姐姐……真的疼……再不敢了的……」
黛玉見他吃痛忙就收了手,忙又俯身過來查看,一見賈琮耳朵被自己揪得通紅,不由得滿是心疼,忙就又呵氣給他吹起耳朵來,嗔怪道:「誰叫你不老實呢,這可怪不得我……」
她這麼一靠近一吹氣,賈琮又聞到黛玉身上淡淡的香氣,若有似無,似蘭似麝,耳畔經一陣微微氣流拂過,他登時心神一盪,飄飄呼呼如在雲端。
若能與黛玉相攜一生,他此生無憾。
他這裡正胡思亂想呢,黛玉卻已經坐正了身子,白了他一眼,嬌嗔道:「你倒舒服呢,一臉的享用。你快和我說正經事兒吧,方才你說的離不得賈府究竟又是怎麼一回子事情?」
賈琮這才如夢初醒,不由抬頭痴痴看了黛玉一眼,這才忙正襟危坐,正色道:「姐姐,我什麼事兒都不瞞你的,若是我和你說了,你要答應我一來不許為我擔憂,更不許胡思亂想;二來更不許告訴一個人去的。黛玉聽了便「哼」了一聲道:「放屁,你和我說的話我何曾和別人說過?再則,我不擔憂你,這天下還有誰肯為你擔憂?你快點兒說就是,好多著呢!」
賈琮聽了也只得嘆了一口氣,這才正色悄聲道:「姐姐,如今我已經答應了別人,要一直待在賈府。不僅如此,人家還叫我做賈府的當家人,以便於行事……」
不待賈琮的話說完,黛玉早就驚訝得合不攏嘴,瞪大了眼睛瞧著賈琮,失聲叫道:「什麼,你要做賈府的當家人,你做的什麼美夢呢?別說二老爺、二太太答應不答應,就任誰也會不服吧,你才多大一點兒年紀啊……」
賈琮聽了便嘻嘻一笑道:「有志不在年高,況且如今我後台硬著呢,我怕誰?」
黛玉聽了便皺眉問道:「你和我說老實話,你到底有了什麼靠山,口氣倒這麼大了?!你聽我一句勸,咱們就不摻和這些事兒,只把咱們手裡的東西變賣了也夠你舒舒服服過這一生了,你可千萬不要一身涉險,那些個人有一個好的麼?他們不過是瞧你年紀小,想哄你罷了,你可不要給我出去瞎惹事兒……」
黛玉字字關懷,賈琮聽了不由得滿心都是感動,不由得伸手便握住了黛玉的雙手,嘆息道:「姐姐,你說得倒是都對,這些個道理我怎麼不懂?可是姐姐你沒聽人說過『人在江湖身不由己』這句話?若是咱們打一開始就不和這賈府牽連,或許咱們還能逍遙自在過一生。可是如今在外人靠看來,咱們都是賈府的人。有朝一日若是賈府果然倒了,咱們兩個誰能逃得掉?好姐姐,我這也是無路可退了。更何況我如今不是一個人了,還有姐姐你呢,我就算拼個粉身碎骨也要保姐姐你一世周全……」
他這番話還未說完,黛玉那裡早就又是淚水漣漣,她一面低聲抽泣一面哽咽道:「我不用你管,無論怎樣我心裡只盼望著你能好好的,只要你好我就好,我不要你為了我以身犯險,若是你當真有一點兒的不好,我就算是一生錦衣玉食也不開心……不……何止是不開心……你若有什麼不好……我……我寧願死了呢……」
聽了黛玉這一番泣訴,賈琮更是感動萬分,把她一雙纖纖玉手握得更緊,動情道:「對,姐姐待我如此,我待姐姐也是如此。姐姐若是好了我便好,姐姐若是有那麼一丁點兒的不好,我也是一生都不能快活。我也寧願為姐姐去死呢……」
二人相對泣訴,肝膽相照,一時間都明白了對方的心意,都覺唯有彼此相親相愛,共度餘生,恐怕才會快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