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雀聽賈琮言語間調笑不停,頓時羞紅了臉,立刻甩開他的手臂,嗔怒道:「呸,你想得美,我才不願意勾搭你呢,勾搭你有什麼好處,能做相國夫人是怎地?」
一句話沒說完,傻丫頭頓覺此話極為不妥,不由得就飛紅了雙頰,狠狠瞪了賈琮一眼掉頭就跑。
賈琮見錦雀一副羞羞怯怯小兒女的神態,看起來竟然十分動人,不由得心神一盪,笑嘻嘻問道:「你說什麼,你不喜歡勾搭我?告訴你,你還做夢呢,現在想勾搭我的人多了去啦……」
錦雀聞言,不由得停下腳步,回頭怒道:「誰願意勾搭你誰就勾搭唄,橫豎與我無關。少爺你瞧著誰好就找誰去,反正我長得醜,配不上大少爺你,我也不和你說了,這就去給你燒水泡茶去,我也只配做這些個事兒了……」
說罷,錦雀果真不再理會賈琮,一轉身逕自跑開了。
賈琮見她這回好像是真生氣了,忙又在後面招呼不斷。可那錦雀居然理也不理,一路就往廚房裡跑走了。
賈琮這才醒悟自己玩笑開大了,真把這丫頭惹毛了,正想要追過去解釋哄勸一番,就見正屋門帘子一動,有人走出來笑著招呼他:「琮叔,你老人家可是回來啦,叫我好等呢。」
賈琮一見出來的居然是賈芸,登時大喜過望,忙笑著招呼道:「這不是賈芸?你是什麼時候來的,我怎麼竟然都不知道?」
賈芸忙笑著回答:「可不是來了半天,琮叔忙著不在家,我說乾脆明日再來吧,可錦雀妹子說叫我坐著等,她去找你老人家回來,這不是果然就回來了?」
賈琮也忙笑回道:「剛才有點子事情,我不知道你今日能來,要知道我就等你了。」
賈芸忙回道:「不打緊,不打緊,反正我成天家也是閒著呢。」
當下,賈琮急忙忙招呼賈芸進屋裡坐,也不好再去和錦雀說話。一時間兩人進了屋,賈琮招呼著賈芸才坐下,就聽他先就開口贊道:「琮叔,你什麼時候搬來的暢春園?好齊整個地方,就整個兒榮國府,這裡也是數一數二的好地方呢。」
賈琮便笑道:「什麼好不好的,不過是瞎住著罷了。」
二人寒暄了幾句,賈芸便說道:「琮叔前幾日不是叫我在京城裡頭打探開鋪子的地方?我這幾日倒是把個京城都逛了個遍……」
賈琮早就惦記著這事兒,不等賈芸說完忙就問道:「怎麼樣,可找到合適的地方兒沒有?」
賈芸正要回答卻聽門帘子嘩啦一聲大響,原來是錦雀拎著一大壺開水進來了。
只見她笑眯眯衝著賈芸道:「芸大爺,真是對不住,叫你久等了。」
一面說一面就走上前來給賈芸先沏上了一盞茶,這才又繃著臉把賈琮面前的茶杯也給滿上了。
賈琮見這丫頭對著賈芸就是滿臉笑意,但一扭向自己就立刻拉下一張醜臉,甚至於連看都不屑看自己一眼,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心裡知道她這是因為剛才的話生氣,不由得心裡暗暗好笑。
錦雀給兩人沏好了茶,把茶壺放在一邊兒,又笑眯眯囑咐賈芸道:「芸大爺慢用,我就在門口兒呢,有事兒叫我一聲就好。」
說罷,這丫頭轉身就出去了,居然看都沒有再看一眼賈琮。
賈芸見了這情景,不由悄聲笑問:「琮叔,錦雀妹子是不是和你生氣了?」
賈琮笑嘻嘻道:「管她呢,一會子就好了。你快和我說說你的事兒,那鋪子的事情打聽得怎麼樣了?」
賈芸忙道:「琮叔,這兩日我按著你的吩咐,把整個兒京城都轉了個遍,倒是在錦繡街見了一處鋪子,上下兩層的,地方夠寬敞,裡頭也乾淨,許多京城的大商賈和高官貴族的府邸也都在周遭,就是租金貴了些個……」
賈琮聽了便笑道:「好貨不便宜,便宜沒好貨,這是萬古不跌的真理,只要地方好,租金貴些也沒什麼,到底多少錢?」
賈芸略略猶豫了片刻才豎起兩根手指說道:「兩千兩銀子一個月。」
賈琮:「……」
賈芸:「……」
二人沉默片刻,賈琮又問了一次:「多少錢?」
賈芸:「兩千兩,一個月,三年起租,共計七萬兩千兩銀子。」
賈琮:「……」
賈芸:「……」
一陣長長的沉默過後,賈芸尷尬一笑,說道:「地段很好,房子也真是好,就是太貴了些個。」
賈琮苦笑:「果真好,也果真是貴得嚇人。」
賈芸忙道:「琮叔,我也不止看了這一家。和這鋪子地段、大小差不多的鋪子我看了好幾家,就這家還算是最便宜的了。」
賈琮尷尬點頭道:「不錯,芸兒你很用心,很好……」
賈芸又說道:「其它稍差一些的鋪子我也看過了,最便宜的要五百兩銀子一個月,不過地方就小了許多,地段也不是很好。」
賈琮聽得苦笑不迭:「以他的財力,就連最便宜的鋪子也租不起啊。娘的,這是個什麼年代啊,怎麼房租都要這麼貴的麼?」
賈芸看出他為難,猜到是沒錢的緣故,猶豫了片刻又說道:「琮叔,這都是滿京城最上等的鋪子,所以價錢都貴。便宜的鋪子自然也有許多……」
賈琮聽了眼睛一亮,忙問道:「那最便宜的鋪子要多少錢,位置好不好?」
賈芸忙便回道:「最便宜的只要二三十兩一個月,可也是最少一年起租。不過這些個鋪子自然位置是最差的,就在我住的下廊附近,那兒住的都是像我這些個沒什麼錢的窮人家……」
賈琮聽了便搖頭:「不行啊,我是要開飯館兒,窮人誰有錢去館子裡吃飯呢?」
賈芸聽了也苦笑道:「是啊,別說是出去吃了,就在家裡還沒飯吃呢。」
賈琮聽了也是苦笑連連,嘆氣不迭、愁眉不展。
他發家致富的夢想碎了一地,撿都撿不起來。
愁苦中,他不由想到小說里那些個主角,帶著金手指穿越而來,整個世界都是為其裝逼而存在的。可到了他這兒怎麼就這麼難呢?
或許他還有隱藏的金手指沒有發現不成?
可他穿過來已經許多天了,完全就沒有發現任何端倪,恐怕是當真沒有。即便是有,可能也已經被他消耗殆盡了。
一時間他又想起今天平兒說起賈璉、王熙鳳兩口子準備對他下手的事情,賈琮越發覺得生存之艱難。或許某一天,他一個不小心就連小命兒都丟了也不稀奇。
他頭一次發現,紅樓夢真的是特麼個夢,根本就是騙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