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章 投靠
交代完之後，賈敬並未立刻返回城外，反而命令賈蓉帶自己前往定西侯府。
在過去，賈敬對賈瑞一家根本不屑一顧。然而，今時不同往日，賈瑞已成為當朝首輔，這使得他的祖父賈代儒地位水漲船高。
按照輩分，賈敬回到賈府後，應當向賈代儒叩頭行禮。
此時，賈瑞剛剛歸來，正與薛寶釵商議寧國府和榮國府的下一步行動。
薛寶釵此時笑逐顏開，「照你這麼說，老太太那裡可就為難了，最後還得從自己的私房裡掏錢來補榮國府的虧空。」
賈瑞滿不在乎地說道：「榮國府老太太手裡有的是錢，補上這一次的虧空之後，剩下的錢也足夠讓賈寶玉享受一輩子的榮華富貴了。」
薛寶釵聽後連連點頭，「寶玉的命真是太好了，有老太太替他操心，再加上林妹妹家的資產，他們這一支幾輩子都不用愁了。」
說到這裡，薛寶釵並沒有流露出任何羨慕之情，因為以他們家現在的資產，即便把寧榮二府加起來，也不及他們家的十分之一。
他們夫妻二人正笑談時，鶯哥從外面匆匆進來。
「大爺、大奶奶，寧國府的賈敬大老爺來拜見老太爺，老太爺請您過去一起陪客。」
賈瑞皺了皺眉。
上午自己剛去寧國府鬧了一場，下午賈敬就來了，這是來找自己麻煩的嗎？
雖然心中這麼猜想，但賈瑞還是起身穿好衣服，辭別薛寶釵前往老太爺那裡。
進門後，賈瑞看到老太爺賈代儒正坐在中央，不停地摸著鬍子，旁邊坐著一個老年道士，正與賈代儒談笑風生。
他們談論的皆是些深奧難懂的八股文，對於賈瑞這個連秀才都沒考中的人來說，實在難以理解。
賈瑞面無表情地走上前去，向賈代儒和賈敬行禮。
「這是寧國府的大老爺，你賈敬叔父，以後你們要多親多近。」
要說起來，這還是賈瑞第一次對賈敬有印象。
因為當年那件事情發生時，賈瑞年紀還小，等他記事時，賈敬已避到郊外道觀去了。
對於這位曾是賈家頂樑柱的人物，賈瑞也不敢失禮，趕緊再次行禮。
賈敬趕緊扶起賈瑞，打量著他，笑著對賈代儒說道：
「咱們家出了麒麟兒。」
聽到賈敬的讚美，賈代儒笑得嘴巴都咧到了腮幫子。
要知道，賈敬可是賈氏一族上一代最為重要的人物。
當年，他甚至和賈代善一同密謀扶持太子。別看他現在被迫在城外道觀里修煉，不再過問賈家和朝堂上的事情，但是他依然有著獨到的眼光。
而聽了賈敬的話，賈瑞也有些不好意思。
什麼是麒麟兒？那是胸懷大志、腹有良謀的人物。
而他賈瑞是靠什麼才有了今天的地位？靠的不就是知道紅樓夢的前因後果，並且有系統的幫助嗎？
如果沒有這兩樣，僅憑他的資質來到了紅樓夢大世界，能勉強保住性命，有一口飯吃就不錯了，還想像這樣縱橫朝堂？那簡直就是白日做夢。
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臉人。
既然人家已經說出了好話，賈瑞也就開始表現出善意。
「多謝叔父的誇獎，我還需要多多歷練，以後還需要叔父多多指點。」說完這句話之後，賈瑞覺得賈敬這個人還算不錯，懂得人情世故，並且還知道現在賈家要靠誰。
這樣的人可要活一段時間，不然的話，要是像紅樓夢中那樣，早早死了就有些可惜了。而且在這之後，自己要帶領賈家和那位至尊進行一場生死搏鬥，有賈敬這樣的政治能手也是一個幫助。
想到這裡之後，賈瑞抬頭來仔細觀看賈敬的面色，這一看賈瑞的心就沉了下去。
原來表面上看現在的賈敬紅光滿面，像是十分精神。但是賈瑞卻看出了這賈敬表面上血氣旺盛，其實是通過藥力催發自己的潛力，並且他已經丹毒深入骨髓。
要知道，在這紅樓位面雖然有仙俠，但是一個普通人要想修煉有成，那和現代社會也並沒有多少差別，幾乎都是不可能。
而這位賈敬在仕途上受到巨大的挫折之後，躲在了道觀之中，希望通過丹藥來讓自己得道飛升，從另外一個方面證明自己。
這路子是走對了，但是他卻沒有前進的方法，所以只能像是盲人摸象一樣瞎胡鬧。
賈敬看到賈瑞打量自己，心裡也有些得意。
這些年來，自己在城外道觀之中潛心修煉，又尋訪道友，練了一些長生妙藥，在這些藥物的輔助之下，自感覺修為日深，應該很快就能夠得道飛升。
「怎麼，賢侄也看出來了我的不凡？」賈敬有些自得的說道。
賈瑞聽出了對方語氣中的誇耀，於是直接從懷中取出了一瓶九花玉露丸，「叔父看看我的這丹藥如何？」
賈敬見到遇到了同道中人，自然是不吝指點一下自己的這位後輩。
他接過賈瑞手中的玉瓶，打開塞子，立刻就聞到了一股藥香撲鼻而來。緊接著賈敬就感覺到渾身舒暢，同時他臉上的血紅之色也開始消退了一些。
再仔細看，就見這藥丸外觀圓潤，色澤金黃，隱隱間還有微光閃動。
賈敬並非愚鈍之人，他立刻察覺到這丹藥的非凡來歷。
「侄兒，伱這丹藥絕非尋常之物，不知從何得來？」
賈瑞輕笑一聲，然後回答說：「此丹藥是一位道長所贈，據說長期服用能祛病延年。」
賈敬聽後深思片刻，道：「我曾遍訪名道，收集了許多丹方，但那些鉛汞之物都是尋常之藥，與賢侄你這般以藥物煉丹的方子大不相同。」
賈瑞哈哈大笑，接著說：「常言道：真傳一句話，假傳萬卷書。那些鉛汞之名只不過是假託而已，若真以鉛汞入藥，恐怕命不久矣。」
賈敬聽聞賈瑞之言，不由渾身一顫。這些年來，他所練的丹藥主要成分正是鉛和汞。若真如賈瑞所言，那自己豈不是已經病入膏肓了？
賈代儒見賈敬驚恐成這樣，也有些擔心他的健康，於是對賈瑞說：「你既然知道這個道理，想必也有解救之法，趕快說來。」
賈瑞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對賈敬說：「這九花玉露丸有解毒之功效。叔父拿回去每日服用，時間長了自然能祛病延年。」
賈敬鬆了一口氣，然後說：「我並非貪生怕死，實在是有些大事未了，不能就此了結。因此，不得不在這世間多耽擱一段時間，再去見列祖列宗。」
賈敬將手中的九花玉露丸藏進懷中，然後對賈瑞說：「關於族產的事情我已經知曉。這是我們寧國府做得不對，我已經讓賈珍變賣家中的資產，會給族中一個交代。」
說完這句話後，賈敬緊緊握住賈瑞的手搖了搖，真誠地說：「以後賈珍這個孽障就請賢侄多加管教了。他若敢不聽你的話，你只管打，只要不打死都有你處置。」
賈瑞滿意地點了點頭。這次他的代價並不大，僅僅是幾瓶九花玉露丸就讓寧國府完全站在了他這一邊。如此一來，他在賈氏宗族中的絕對權威算是樹立起來了。
之後，賈敬與賈代儒祖孫相談甚歡，直到快掌燈時分才告辭。而賈瑞更是親自送他出了定西侯府。
賈敬離開定西侯府後回到寧國府休息了一夜。第二天一早便離開了京城，回到他在城外的道觀去了。不過他倒也聽從了賈瑞的話，回去後便把丹爐給封存了。
之後他開始研究賈瑞送給他的那幾瓶藥。不得不說賈敬確實是聰明絕頂的人。雖然賈瑞沒有告訴他九花玉露丸的配方，但他憑藉靈敏的嗅覺以及豐富的醫藥知識，從藥物的氣味及殘渣中慢慢推測出了一些配方。
憑藉著這些年來所積累的醫學知識，他對這些殘缺的配方進行了反覆加減，最終竟然研究出了一種新的丹藥。
雖然九花玉露丸的解毒療傷功效非凡，但新配方在養生保健方面卻更勝一籌。賈敬在研究出這種配方後，對醫藥研究充滿了信心，全身心投入其中。
賈珍在送走父親後，開始清點寧國府的財產。這一清點，讓他大吃一驚。
原來庫房裡的存銀竟然連十萬兩都不到了。再加上寧國府留下的祖產田地和鋪子，即使全部賣掉也湊不出五十萬兩。
賈珍一直以為寧國府雖然有些窘迫，但拿出幾十萬兩銀子還是輕鬆的，但現在卻發現寧國府的財務狀況極度空虛。
為此，賈珍和掌家的尤氏大吵了一架。但他知道這種事與尤氏關係不大，主要責任還是在作為大家長的他身上。
但現在抱怨已經無濟於事，他坐在自己的病房裡苦思了兩天，終於想出了一個解決問題的辦法。
他沒有錢，但是有人有錢。
賈珍把目光投向了自己的大管家賴二。
雖然賈珍不管俗事，每天只知道享樂，但對賴二家的情況也有所了解。
以前家裡沒事的時候，賈珍把這些當成笑話。現在家裡出了困難，賈珍認為不管是真是假，有棗沒棗，先打一桿子試一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