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端嫻豐腴美廚娘

  忠順親王府，後廳。

  戲台之上，琪官兒舞動著流雲水袖，那男扮女相的模樣，更勝江南水鄉的女子，妖嬈嫵媚。

  滿臉肥肉的忠順王，半躺在台下的羅漢榻上，一眾美妾為其捏肩捶背、揉腿扶柱，還有一嬌媚女子侍奉著碩大的瓜果和顆粒飽滿的葡萄。

  這時，管家錢貴走了過來，雖見慣了眼前的場景，但仍覺得有些熱血下涌，喉頭滾動。

  「王爺。」錢貴猶豫一下，還是喚了聲。

  忠順王吐出吃了一半的葡萄，有些不耐道：「何事？」

  錢貴道：「鏡月樓那邊有新動作。」

  「說。」忠順王提了些興趣，手上摩挲著身旁的木瓜。

  錢貴強忍住打量大片雪膩的衝動，看向忠順王，恭敬道：「鏡月樓今日售賣了首批三千冊話本，每冊十兩銀子，不到一個時辰，就被搶購一空。」

  「哦…」忠順王忍不住一個哆嗦，眸光時而飄忽，時而凝實，沉吟道：「一個時辰賣了三萬兩？」

  「是的，王爺。」

  「這鏡月樓還真是個聚寶盆。」忠順王看著一眾美妾爭相幫自己清理著口水，拍了拍幾人螓首，以示對她們表示認可。

  頓了頓，他繼續道：「讓你查的事怎麼樣了？」

  錢貴看著眼前情景，不由躬了躬身，避免露出異樣，輕聲道：「回王爺，老僕雖未查出那沈沅有什麼不法之舉，卻得知了另一件事情，他的大舅子薛蟠…曾在金陵打死過人，薛家到神京就是來避禍的。」

  忠順王問道：「苦主是什麼人？」

  這年頭權貴富紳打死個人也不見得是什麼大事，如果死的只是個賤籍，官府也不大會追究。

  錢貴道：「被打死的人名叫馮淵，是金陵本地一鄉紳之子，因與那薛蟠爭搶一名丫鬟，被其活活打死。」

  「後來如何？」

  「據說是薛家買通了判案的應天知府，來了個假死脫身。」

  忠順王眸光一凝，道：「此事是否可信？」

  「老僕是從薛家的一名管事口中探查得知，此事多半為真。」

  「好。」忠順王聞言一喜，撫掌笑道：「有這個把柄在手，本王不相信那沈沅不就範，到時鏡月樓賺的銀子都得進本王口袋，不，本王發發慈悲，給他留一成。」

  忠順王說著就是一陣開懷大笑，臉上橫肉跳動不停，眸中還不時泛著陰冷寒光。

  俄頃，他對錢貴吩咐道：「你速派人前往金陵，查清此案詳情，將苦主帶回神京，本王要為他們伸張正義。」

  「是，王爺。」錢貴應聲下去安排。

  ……

  又是一日，沈沅下衙回府。

  來到後院，並未見著寶釵她們，便問了丫鬟，得知榮府的幾個姑娘過來了，正在會芳園燒烤。

  沈沅也無甚要事，就前往會芳園，一到園中，就是一股串香撲鼻而來。

  「大姐姐也在。」沈沅走到近前，見著一個熟悉的豐腴身影。

  「沅兄弟。」元春聞聲抬眸，看見沈沅過來，端嫻玉容現出笑意。

  「夫君。」

  「沈大哥。」

  寶釵、秋兒、黛玉、湘雲和三春，也都歡喜著打起招呼。

  沈沅微笑著點頭回應，最後溫潤眸光還看了眼鶯兒。

  這丫頭現在已經是沈沅的妾室，地位自然與以前當丫鬟有所不同，雖不如這些姑娘小姐們有好的出身，但現在也被姑娘們當成了姐妹看待。

  鶯兒卻有些不自然，她知道這些小姐姑娘們對自己這般和善，主要還是因為沈沅。

  她依舊是將自己當成寶釵的丫鬟，時刻在寶釵身後伺候著。

  「大姐姐帶了些糕點過來，夫君嘗嘗。」寶釵從石桌上拿過一塊糕點，遞至沈沅面前。

  沈沅並未用手去接，而是微微垂首，直接吃下，過程中，唇齒還觸碰到了寶釵白膩綿軟的指尖。

  寶釵微愣了愣，不曾想夫君竟在眾目睽睽之下這般…，倏而就是面染紅霞，不由羞嗔夫君一眼。

  這一幕看在一眾少女眼中，讓她們面頰也是有些發熱。

  沈沅吃完，贊道：「味道很好。」

  這話更讓姑娘們浮想聯翩，也不知沈大哥說的是糕點，還是寶釵的手指…

  「還有嗎？」沈沅真覺得這糕點確實好吃，此刻並沒有其他心思。

  「啊？」寶釵回過神，轉眸看了眼石桌，輕聲道：「沒…沒了。」

  沈沅打趣道：「合著你們就給我留了這麼一小塊兒。」

  眾女聞言，紛紛看向湘雲，眸光中都噙著些笑意。

  「實在是大姐姐做的糕點太好吃了。」湘雲被姐姐妹妹們看得有些不自在，尷尬笑了笑，輕聲道：「我就忍不住…多吃了幾塊。」

  「原來是伱這個小饞貓。」沈沅見著湘雲這副表情，也是覺得有些好笑，逗趣道：「若不是你寶姐姐想著我，這最後一塊怕是也得進了小饞貓的肚子。」

  湘雲被沈沅說得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嬌俏的蘋果臉蛋兒上有些羞紅，語氣糯糯道：「沈大哥，對不起嘛，下次我一定少吃幾塊。」

  見小湘雲難得不犟嘴，說出這些服軟的話來，寶釵黛玉幾個就是忍不住噗嗤笑出聲來。

  此刻置身於歡聲笑語中，所有人的心情愈發暢然。

  「大家愛吃，我明兒個就多做一些出來。」元春說著，抬眸看了沈沅一眼，芳心現著歡喜，想不到沅兄弟也愛吃這些甜食。

  沈沅看向那張豐美玉容，問道：「這是大姐姐親手做的？」

  元春螓首點了點，說道：「之前在宮裡無事，就學著做些膳食打發時間。」

  湘雲道：「大姐姐這手藝，應是比宮裡的御廚還厲害呢。」

  黛玉看著湘雲一臉崇拜的表情，掩嘴笑道：「雲妹妹肚子裡也不知養了幾條饞蟲，怕不是往後都得粘著大姐姐了。」

  湘雲聽了也不生氣，嘴角帶著一抹笑意，回道：「方才林姐姐好像也吃了有三塊吧，原來林姐姐肚裡也生出了饞蟲。」

  「何來的三塊？分明才…兩塊。」黛玉說著，俏臉卻是有些發熱。

  沈沅微微笑了笑，兩個漂亮女孩拌嘴，也是一件令人賞心悅目的事情。

  話說回來，沈沅也覺得元春這手藝確實不一般。

  心念及此，他忽而生出一個想法。

  再次看向元春，說道：「大姐姐出宮在家待的這些天，可還適應？」

  元春默然一下，輕聲道：「還好，終歸是沒有在宮裡時那麼多束縛。」

  她也說不上來現在是什麼感覺，回來這幾天，的確是開心的，但心底那種空落落的感覺卻始終存在。

  她終歸是比家裡的這些姑娘們年歲大，懂的也多些，在閨閣里閒頑度日，失去了目標，反而讓她有些不大習慣。

  沈沅想了想，問道：「大姐姐是否想過以後的事？」

  元春抬起一張白皙豐美的臉蛋兒，明亮清澈的眸光，倒映著對面的少年，心底輕嘆一聲，欲言又止。

  對於未來，她未嘗沒想過，只是…她身為女子，又年至雙十，除了等待家裡的安排，還能去做些什麼？

  沈沅輕聲道：「大姐姐若是在家裡閒不住，我這裡倒有個建議。」

  少女聞言，彎彎柳眉之下，美眸閃動，好奇問道：「沅兄弟，有什麼建議？」

  周圍的一眾少女，也都抬眸看向沈沅，靜靜聽著。

  沈沅微笑著說道：「我打算在鏡月樓增加一些茶點生意，大姐姐這般好的廚藝，何不發揮一技之長？」

  元春聞言，妍麗玉容上現出一絲驚異，訝然道：「這…能行嗎？」

  沅兄弟的意思是…讓她去當廚娘？這是否有些太逾矩了？

  沈沅解釋道：「並非是去鏡月樓施廚，而是想讓大姐姐傳道授業，教鏡月樓的廚娘做這些膳食，倒也不需拋頭露面，大姐姐在這裡教就好。

  當然，也會根據鏡月樓這部分營收所得，分潤給大姐姐，一年下來，應該也會有幾千兩。」

  沈沅的建議，只是讓元春閒暇時來沈府做個廚藝老師，並不需要拋頭露面，真正做菜的廚娘會另行聘請。

  既能打發空閒時間，避免胡思亂想，還能得一筆不菲的進項，而且製作膳食也是元春的興趣愛好。

  元春略微思忖，秀美容顏上，就見著幾分欣喜，輕聲道：「沅兄弟，我…試試吧。」

  沈沅笑道：「神京的百姓有口福了，大姐姐做的糕點，就連一向胃口不大好的林妹妹也貪吃，別人就更不必說了。」

  黛玉：「……」

  沅大哥怎會單單說起她來，是覺得她嘴饞？

  黛玉抬眸看向沈沅，正好沈沅這時也看著她，對上那雙溫潤含笑的眸子，少女就是泛起羞意，紅著臉微偏過螓首，不敢與少年對視。

  沈沅倒沒別的意思，只是拿黛玉舉個例子，說明元春做的東西真的好吃，別說幾個姑娘們，就連他自己也是有些嘴饞，已經是許久未有過這種感覺了。

  有些人天生就對製造美味有天賦，或許元春就是這樣的人。

  日後，沈沅可以提供一些後世的餐品思路，比如蛋糕、奶茶這些，說不得元春能創新出不一樣的美味來。

  這時，沈沅腦中竟不由浮現出元春身穿貼身廚衣的畫面，好一個端嫻豐腴美廚娘…

  心念及此，他忙斂去雜思，後世看的那些黃色廢料，確實荼毒人心。

  寶釵聽著兩人對話，心中也是有些思忖，繼林妹妹的話本之後，大姐姐這裡也多了一門生意。

  這時，湘雲看了看元春，又看了看黛玉，羨慕道：「前兒個，林姐姐寫話本得了一大筆銀錢，大姐姐這兒也有了，沈大哥什麼時候也為其他妹妹謀個進項，可不能偏心。」

  湘雲說這話，倒不是為了錢，而是覺得寶姐姐、林姐姐、大姐姐，一個個都有了自己的事業，她也想做些有意義的事來。

  凡事就怕有對比，這會兒，探春那雙英麗明眸也是熠熠生輝，有種躍躍欲試的感覺。

  迎春木訥，惜春清冷，兩女此時倒沒太多神情流露，但內心深處似乎也有艷羨之意。

  沈沅笑道：「雲妹妹若有意，不妨與秋兒妹妹一起，幫著你寶姐姐核算帳冊。」

  湘雲聞言，撅了撅嘴，欲言又止，方才興奮的情緒一下耷拉下來，她最討厭算什麼數字了，小姑娘有顆文藝的心，看了數字就眼暈。

  ……

  京營，節度使大帳。

  參將韓瑞看向王子騰，說道：「節帥，何時整頓，先從哪一營開始？」

  自受皇命以來，王子騰與一眾心腹都在暗中收集各團營的信息，畢竟已經離開京營數年，自是要摸排查底一番。

  經過月余的探察與準備，如今對京營十二團營的將校情況已有了充分的了解。

  王子騰看著手中的名冊，仔細思忖。

  參將陳康眸光一閃，說道：「節帥，不若從揚威營開始，揚威營都督王憲並非武勛一系，想來也好配合。」

  王子騰搖了搖頭，說道：「揚威營和振威營先不動。」

  揚威營前任都督魏忠因勾連山匪，已被元禎帝處置，如今揚威營和振威營都是王憲管著，此人也是天子信任之人，王子騰此時並不想插手這兩營的事務。

  王子騰看向主簿許典，問道：「許先生是何意見？」

  這些天，都是許典在匯總各團營將領的信息，要說如今對京營情況的了解，許典可能比王子騰還要熟悉。

  許典思忖一下，說道：「學生以為，可從奮武營和立威營中選一團營著手，這兩營的都督年歲老邁，朝中早有換帥之議，只是暫時沒有合適人選，才暫且讓其留任，如今這二人也無心軍務，權力分散在下面的都督同知和僉事手中，相對好拿捏。」

  王子騰聞言，點了點頭，深以為然，道：「那就從這兩個團營開始吧。」

  許典聞言一驚，心底湧起強烈的不安，王子騰這是打算同時整頓奮武營和立威營。

  「節帥，兩個團營共有將士近四萬人，同時整頓，若有變故，恐會失控，何不…」

  沒等許典說完，王子騰就擺手打斷道：「逐一整頓耗時太久，反而更容易生亂，不如快刀斬亂麻。」

  按他的想法，先整頓完這兩營，之後直接推行整個京營，一舉而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