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惡魔同行
新大陸葛蘭耶爾中土，位於瓦爾登王國，王都城西五十多公里外的一處養牛牧場。
原本風景還算靜謐秀麗的農莊已然面目全非、遍布血污與疑似人體的碎塊下水，宛如邪神的祭祀現場。
也不知過了多久，幾個或多或少長有鱗片、犄角、尾巴的孩子從被開了天窗的木屋中鬼鬼祟祟的鑽出了腦袋，滿眼的震驚與不可置信：
「我的天，紅鱗大姐頭禱告的那存在居然真的『顯靈』了？這幫該死『吸血鬼』，死光了？」
這是他們曾經無數次午夜夢回中的場景，可在飽受那些大人毆打蹂躪時，他們這些頂多只是力氣比人類大些的龍裔孩子卻是連自殺都很難做到，就更別提同歸於盡了。
那些『披著人皮的惡魔』，都是職業者。
而他們這些有著龍裔特徵的孩子，卻從沒被他們當過人。
在這些人眼中，他們渾身上下，最值錢的，就是他們的血，似乎可以拿去作為鍊金時的龍血平替次品，甚至可以用來做成藥劑。
在外人眼裡，這裡就是一處無人問津的養牛場。
可對於他們這些『非人的雜種』來說，他們就是那群每天被壓榨放血的牛犢子罷了。
這裡，對於他們這些龍裔來說，就是人間地獄，就是無底深淵。
可如今，他們卻像是真的被紅鱗口中『血之惡魔』給拯救了。
何等的諷刺。
「紅鱗她人呢？」一名神情有些擔憂的孩子想要衝出去，卻被攔下了。
「先別出去，萬一還有其他人活著。」
「那怎麼辦，這裡的動靜這麼大，遲早會有人來的。」
對於他們這些『異類』來說，無論落在誰手裡，恐怕最後的境遇都大同小異。
能作為奴隸，恐怕都是最好的待遇。
「我們將所有牢房都打開，大家一起逃。」
卻立刻遭到了同伴的反對：「你忘了那幫畜種平日裡怎麼對我們的嗎？他們嫉恨我們，毆打我們，欺凌我們！」
「他們能幫我們分散追兵的注意，如果有追兵的話。」
「.你怎麼不早說，這主意不錯，我這就去開門，那之後呢？」那孩子在模糊的血肉堆中找到了鑰匙。
「先順著血跡找到紅鱗，她曾經說過小時候在沃倫茲港口遇到過一船精靈，那隻被她當做寶貝日夜祈禱的紅色藥劑瓶就是其中一隻精靈給的，他們來自舊大陸，據說那裡有很多很多的巨龍。既然人類不接受我們，我們就試著偷渡到舊大陸去，就算就算巨龍也拿我們當雜種，至少，我們也許在那片大陸，找到一片可供我們活下去的土地，而不必留在這裡，任人欺凌。」
女孩的這番話當即讓正處於迷惘中的龍裔孩子們紛紛看來，黯淡的眼神中也流露出一絲希冀的光。
是啊，既然在人類的國度註定找不到位置，他們逃到沒有人類的地方不就好了嗎？
就算這個目標過於遙遠，他們也可以像紅鱗一樣，通過信仰那名『赤紅災厄』還是『血之惡魔』的存在換取抗爭命運的力量。
可這一切的前提，都是找到紅鱗。
很快，伴隨著一陣騷動，一群衣不蔽體的龍裔被放了出來。
他們看著那滿地的屍體反應不一，有些在猶豫之後迅速逃走，有幾個明顯年紀大一些的，尤其是女性有些神經質的撲了上去，神情猙獰的生啖其肉。
就在人群散去之後，幾個互相攙扶的孩子面色複雜的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
「看來是死光了，或者跑光了，我們也走吧。」
「羅德呢？」
「.死了。」
孩子們當即陷入沉默。
在他們的印象中，羅德雖然嘴賤，小小年紀還好色，在被毆打時卻總是能想辦法吸引那幫看守者的注意。
所以這些年裡，他是挨打次數最多的，腿更是因此瘸了一隻。
這也是為什麼先前對方二話不說徑直撲上去的原因。
他知道，自己根本逃不掉。
即便他們這些年裡，早已看太過太多血腥與離別，甚至有些趨於麻木，此刻卻有些說不出來的感覺。
他們都活下來了，唯獨羅德，倒在了黎明到來之前。
即便他們並不知道，這短暫的黎明之後，又是不是無光的永夜。
但此刻的他們，唯有結伴砥礪前行。
一群出奇沉默的孩子，當即順著那條血量超大的血跡尋去。
他們也不知道紅鱗小小的身體裡哪裡裝的下這麼多血。
也許，這就是『血之惡魔』的能力吧？
天真的孩子們如此想著。
就在他們離開這座破壞牧場不久，滿是血腥味的地下室內，地面的碎肉與粘稠的鮮血當即如有生命般朝著同一個方向匯聚而去。
那座稍顯乾淨的牢房內，孩子們無力搬離地下室給予一場體面葬禮的羅德，被同伴安置在他平時喜歡睡在靠牢門前的草蓆上。
只是很快的，隨著這些血肉之觸的鑽入，身體明顯有些腫脹的羅德陡然睜開了雙眼，往日黑白分明的眼瞳一片死灰。
『羅德』舔了舔發紫的舌頭，又摸了摸自己正在迅速癒合的脖頸，有些沙啞的自言自語道：
「運氣還不錯，一個完全業餘的術士菜鳥，居然成功召喚出了你古德蒙德大人我，好了，說出伱的願望吧，我會在享用完你的靈魂之前，儘量讓你感受到，什麼叫做真正的絕望」
只是剛說完他精心構想的台詞就瞪大了雙眼：
「咦？靈魂呢？噶喇咧（瑪德），被其他惡魔捷足先登了？」
再一看那滿地似乎被什麼怪力的怪物所蹂躪的屍體，似乎更加證實了他的猜測。
『召喚者』已經被他的同行提前幹掉了，連靈魂都被一同切碎了。
真是浪費。
對此惡魔古德蒙德感到極度的憋屈與不爽。
本身這種不具備部分真名或是名號的不完全儀式被他們無底深淵的惡魔感知到就如同某個世界中大樂透彩票的概率。
深淵惡魔何其之多，更多惡魔們的命運，就是在還沒成長起來之前被趕赴到各種戰場上作為炮灰。
好不容易感受到一次來自物質世界的召喚，對於任何一個惡魔來說都是難得的機遇，一個可以肆意收割一手靈魂壯大自己『獲得橫財』的機遇。
可是現在這種千載難逢的機遇！居然被同行搶先了！
這特麼能忍？！
更讓他難以忍受的是，這個同行居然還肆無忌憚的留下自己的行徑氣息。
這簡直就是赤裸裸的挑釁！
至於對方好像很輕易的便暴殺了一群人類？對於並非那些低等下級惡魔的他們來說，這誰來不都是輕輕鬆鬆？
畢竟物質世界的尋常的粗糙武器根本傷不到惡魔們絲毫半點，而許多惡魔例如他，更是擁有對抗不少法術能量的超凡抗性。
就算運氣不好遇上被一些強者，在戰鬥中被對方僥倖殺死的他們，軀殼也會當場化作污穢的濃漿，其身軀也將立刻於深淵中重塑，新生的他們不但擁有與之前別無二致的源質和心智，其心中的恨意與混沌還將愈加旺盛，此為——
【永世之惡】！
正因為這個在物質世界幾經無敵的特性，惡魔，無所畏懼，也無時無刻不在尋覓著前往其他位面的傳送門或是時空裂隙。
它們一旦有機會就會嘗試離開無底深淵，去將混沌黑暗散布到其他位面，以求最終污染整個多元宇宙。
它們會摧毀一切神之造物，將文明付之一炬，使多元宇宙為絕望與廢墟填滿。
但他古德蒙德在為了達成這個宏大的願望之前，必須先幹掉這個卑劣的同行！
「給我古德蒙德大人滾回無底深淵啃怯魔的屁股去吧！這片次物質位面，將由我古德蒙德來征服！！！」
在用半通用語半惡魔語喊出這句口號後，『羅德』乾瘦的背後迅速鼓出兩個膿包，兩隻沾滿血污的惡魔之翼張開，朝著此刻同樣通過附體來到新大陸中土的『戴維』追擊而去。
孩子發燒了可能要去趟醫院，今天就只有一章前面寫的2.6K的了，抱個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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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