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林親自坐鎮,加上實行軍事管制,華聯市風平浪靜,平靜到有些死寂,只有熱火朝天的工地和搬進基地新房人們臉上露出發自內心的喜悅笑容才會讓沈林覺得,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對的。
真正統治華聯市沈林才發覺,華聯市和梁市完全不一樣,梁市居民多是工人,上班族,各行各業的人經歷過災難的洗禮之後得到軍隊護持,然後大部分都繼續自己原本的工作,也有一部分參軍,從商或者選擇種地,人心思念安穩。
但華聯市不一樣,這裡被金沙幫霸占了太久,人們已經習慣了金沙幫壓榨底層血汗維持高層體面的那種生活,人們醉生夢死,以加入金沙幫為榮,手上稍有餘錢不是去賭場就是去酒吧街。
這裡『末世化』更加嚴重,拾荒者,妓女,或者冒著生命危險出城搜刮物資,或者出賣自己的身體以此謀生,人們對此習以為常,生活散漫。在藍晶出現之後情況更加惡劣,底層居民很多染上毒癮,徹底被金沙幫掌控,如今華聯市最忙碌的地方不是工地,而是戒毒所。
戒毒所中多是普通人,毒癮發作打砸咬人都被戒毒所的紅警大兵控制住,只有一人,需要楊永信全天候負責,此人正是王壽。
他已經毒癮深種,眸子是深藍色的,此刻正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給我,給我一點就行,我保證沒有下一次,求求你。」
楊永信翹著二郎腿坐著看報紙無動於衷,但只要王壽有任何出格的舉動,楊永信指尖就會射出一束雷電把不聽話的小子電一電。
隔著戒毒所的玻璃沈林冷臉望著裡面撒潑打滾的王壽搖了搖頭:「他心志太不堅定了,難成大事。」
張龍在一旁說道:「怪不了他吧,我聽老楊說染上毒癮的人都這樣,沒有一個能順利戒除的。」
「他要是意志堅定就應該知道什麼東西能碰什麼東西不能碰,昨天醫生給他全身體檢還發現他染上性病,S級天賦?哼,不過如此。」沈林心中有所感悟,可能騰龍聯邦擁有S級天賦的遠不止五個,只是最後成氣候的只有四個人,決定一個人上限的不僅僅是天賦,還有一個人的性格。
顯然,王壽不具備成為強者的條件。
張龍願意為王壽說兩句好話只是因為他惜才,不想王壽被沈林放棄從此埋沒了,在知道王壽的種種荒唐行徑之後張龍也不願意幫他說話了,爛泥扶不上牆。
「那您打算怎麼處置他?」
沈林神秘的笑了一下:「我最近愛上了一項新運動,釣魚,王壽他和金沙幫牽扯太深,而且他本身的性格也不值得我在他身上投資,先把他的毒癮治好了再廢物利用。」
沈林的話張龍似懂非懂,不過他聽明白了沈林的意思,王壽已經被放棄了,他永遠沒有融入紅警軍團的可能,沒辦法像王穆,姜白鹿等人那樣,成為紅警軍團的外編成員。
從戒毒所離開,沈林深切感覺到還好他來得及時,華聯市雖然爛了但還沒爛到根子裡,如果過個一兩年惡習深種,積重難返,沈林就真的要考慮考慮將整座城市的垃圾全部清理掉。
華聯市已經徹底收復,戰爭造成的傷痕也在一點點彌補,有一件事始終困擾沈林,那就是沙天鷹和沙天勝他們兩個人去了哪裡,到底是怎麼逃掉的。
在沈林統治華聯市的第十天,問題得到解答,十天內靠沙友明這個香餌釣上來七百餘名不甘寂寞的金沙幫死忠,時間眼看著就奔半個月去了,即便還有真心想援救沙友明的那看清楚局勢,沙友明已經沒救了,強行逆勢而為只有和那些無聲無息消失在監獄的人一樣下場。
不夠聰明的人都死光了,剩下的聰明人看清楚局勢,放棄救援行為,潛伏下來等待時機,又或者認清現狀,選擇忘記過往,在沈林治下開始新的生活。
沙友明已經沒用了,當晚的晚飯格外豐盛,白灼象拔,魚翅撈飯,佛跳牆,都是沙友明曾經喜歡的美食,看到琳琅滿目酒樓大師傅做的美味佳肴,沙友明卻沒有吃的興致,放下筷子,問門外獄警。
「我是不是要死了?」
獄警看了他一眼,沒說話,此時無聲勝有聲,答案已經不言而喻了。
「把沈林將軍叫來吧,我想和他談談。」
「你等會,我問問監獄長。」片刻後獄警歸來,告訴沙友明沈林同意見他,獄警話音剛落,時空突然呈現出水面波紋狀的波動,四名穿著抗亂流太空衣的超時空軍團跨越空間界限,將沈林帶到牢房之中。
「我輸的不冤,金沙幫輸的不冤,長官麾下能人異士層出不窮,老夫實在佩服。」沙友明深邃的眼窩裡雙眼炯炯有神,在監獄裡待的這段時間讓他想明白了,他該輸,他也不可能贏的了沈林,此刻灑脫非常。
「你把我叫過來就為了說這個?」
「老夫自知死期將至,但在死之前有幾個問題想問問你。」沙友明坦然道。
看了一眼桌上菜餚,沈林則說道:「看來華聯市人還是忘不掉你啊,一桌子菜可不是我吩咐的,我只告訴他們送行飯不能馬虎,還真沒馬虎,連我都沒吃過這麼好的東西。」
說著,沈林坐下來,又說到:「你慢慢問吧,今晚有的是時間。」
「哦?我沒想到,沈將軍乃人中之龍,些許粗茶淡飯哪裡值得驚訝。」
「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啊,災變前我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學生,災變後我依舊不喜歡奢華享受,比不上你,從一出生就註定此生波瀾壯闊。」
「波瀾壯闊如我坐在牢中等死,平平凡凡如將軍即將把天北省收入囊中,這是對老夫的嘲諷啊。沈將軍能從普通學生成為將軍必有你的傳奇故事,只怕一晚都講不完,老夫也就不多問了。我只想知道你在占領華聯市之後有什麼計劃。」沙友明目光灼灼盯著沈林。
「首先,我要先把華聯市做起來,讓天北行省的其他人都看看,我不是征服者也不是毀滅者,我是帶來和平和公正的解放者,將人民從金沙幫的魔爪中解救出來。」
沈林當著沙友明的面侮辱金沙幫沙友明也無動於衷,他都快死的人,金沙幫也已名存實亡,還有啥可氣的,平靜以對就好。
「後方穩固才能抽出功夫開疆拓土,之後我打算拉一批打一批,拉攏對金沙幫沒那麼忠誠的大方鎮首領仇勝天,照顧百姓和你們金沙幫不是一路人的河望市首領董曉兩人,打壓其他首領。
其實真正對你們金沙幫忠誠的人都快死光了,火牛,沙狼,還有你叔輩侄子沙星河都死了。你可能不知道,在你孤注一擲下令夜襲的那一天,我還分出了三分之一的兵力去滅了沙星河部。」
「唉。」沙友明嘆了口氣,低下頭。
了解了接下來沈林的行動,沙友明知道金沙幫是徹底完了,沈林穩紮穩打不急不躁,根本不給金沙幫半點翻盤的機會,等再過十天半月,局勢徹底穩定下來,天北行省也就該改姓沈了。
「輸給你不冤啊。」沙友明又重複了之前說的話。
「感謝你為老夫解惑,如此死也能閉上眼睛了,可惜我沙家數代基業毀於我手,慚愧。」沙友明感傷片刻,又抬起頭對沈林說道:「你解了我心中疑惑,我也幫你解惑,你之前不是想知道那一晚我的兩個兒子到底是怎麼逃跑的嗎,我告訴你......」
「不用你說,我早知道了,給你開飛機的飛行員前幾天就已經鬆口了,那一晚你找了兩個體型和你兒子想似的少年趁夜登上飛機,讓人以為你們爺仨是一起走的,實際上你暗中安排沙天鷹和沙天勝混在夜襲的隊伍里,派遣一支精銳僱傭兵還有進化者護送你兩個兒子逃了出去。」
「不過我始終沒查到他們逃去了哪裡,也沒人知道,你能為我解惑嗎?」
「你覺得我會告訴嗎?」
「無所謂了,事到如今我大勢已成,誰來都改變不了局面。」沈林拳頭虛握,如今他又擴軍萬人,總兵力高達兩萬,距離中將軍銜所需的三萬大軍已經相差不遠了。
「我那飛行員可是個貪得無厭的人,能讓他開口付出了不少代價吧?」老頭眯縫著眼睛。
「消息是有時效性的,如果在當晚,我願意用一百架戰機換一個消息,但到了現在,就一張公民身份證而已。」
天聊到這裡差不多了,沈林起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