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聖真人不由望向馮陽青,而馮陽青那臉色鐵青。
馮陽青看天聖真人那眼神,知道是到他說話了,便是緩緩的站起身來,道:「掌門師兄,你說的或許有理!」
「但是,師弟還是要說,雨非陽只不過二十六年紀,如何懂得這血煉之術呢?」
「而且,他自上山以來,十五年中,更是從未下過山,來時,更是身無他物,又去哪裡找,這舉世難尋的法寶材質呢?」
天雷道人忽地冷冷道:「或許,他是魔宗的人,處心積慮安插進我青仙城門下,那也不足為奇!」
「在這裡,有誰不知道,你那天龍峰,又如何會教得出,如此出色的弟子呢?」
馮陽青聞言,登時勃然大怒,道:「他真有如此心機,又怎會在『五脈會武』比試中,在幾千人的眼皮底下,使用此物呢?」
「再有,若他真是魔宗奸細,嘿嘿……天雷師兄,你門下那個劉天,怕也不乾淨吧!」
天雷道人似被刺到痛處,起身也是怒道:「你說什麼,劉天怎麼能與你那笨徒弟相提並論?」
「哼!」
馮陽青聞言,臉色更黑,哼了一聲,斜眼看去,陰陽怪氣的說道:「是啊,我那徒弟是笨,但聽說還進了前四!」
「倒不知道天雷師兄門下那叫劉天的奇才,他此次的名次,又是多少呢?」
天雷道人聽著這陰陽怪氣的話語,更是怒道:「他只是運氣不佳,遇到了他師兄秦業。若非如此,又怎會進不了前四呢!」
「嘿嘿!「
說到這裡,天雷道人冷笑一聲,又道:「正是他沒有某人的運氣那麼好!一路之上,都靠著別人的棄權,或者是輪空才得以晉級,居然還敢在這裡大言不慚!」
馮陽青大聲道:「難道他與唐師侄那一場,也是運氣嗎?」
天雷道人接道:「不錯,就是因為不是運氣,所以他就敗了,而且敗得那麼慘,幾乎連命都沒了!」
馮陽青越是鬥嘴,越是憤怒。
但是他口舌一向不甚靈活,說不過天雷道人,但心中怒氣更大。
霎時,便是臉色漲得通紅,怒道:「你要怎樣,是否也想看看,我是不是浪得虛名呢?」
天雷道人竟是也絲毫無意退讓,當即站起,傲然道:「那我就領教一下,馮師弟你那霞飛劍便是!」
馮陽青更不說話,踏上一步,右手已握住了劍訣,大殿之上,空氣之中,忽地像是凝固了一般。
「放肆!」
「啪!」
一聲大響,卻是天聖真人一掌拍在手邊茶几之上。
只見滿臉怒容的天聖真人,站了起來,「你們兩個,可是當我這個掌門的死了不成!」
天聖真人登上掌門寶座,已近五百年,德高望重,平日裡雖然和藹,但這一下怒,馮陽青與天雷道人都是吃驚非小。
心中當下震盪不已,隨即退了下去,低聲道:「掌門師兄,請息怒!」
天聖真人看了看這些首座,臉上怒容過了半晌後,方才緩緩退去,沉吟了一下道:「馮師弟。」
馮陽青走出一步,應道:「是,掌門師兄。」
天聖真人看著他道:「無論如何,這鐵劍來歷古怪,若真是魔宗之物,那雨非陽與魔宗若有牽連,我們便不能容他,你可知道?」
青仙城以元始天尊為尊,如果他知道青仙城的掌門,說他的寶劍和寶珠是魔宗之物,他又從何感想呢?
馮陽青微微低頭,默然許久,才道:「是!」
天聖真人又道:「馮師弟,我知道你心裡不好受,但滋事體大,我們不可不慎重行事。」
「你今日且先回去,待那雨非陽病勢稍好,你便仔細盤問,再帶到此處,我等再行商議,如何?」
馮陽青臉上白一陣,紅一陣的,忽然間,重重頓了頓腳,點了點頭,連話也不說一句,轉身便走了出去。
大殿之上,黃晴衣向天聖真人道:「掌門師兄,馮師兄的天龍峰一脈,難得出現一個人才,卻出了這等事,他自然心裡不甚痛快,你莫要放在心上。」
「哎!」
天聖真人嘆了口氣,搖頭道:「我自然不會在意,馮師弟的為人,我是是知道的,也是信得過的。」
說到此處,他像是想起什麼,轉頭對鳳儀峰天鳳劍尊道:「天鳳師妹,這幾日,你門下那女弟子唐師侄,她……」
天鳳劍尊平靜的說道:「多謝師兄關心,傲霜身體已經大致的恢復了!」
「若不是馮師兄門下弟子中,出了那等怪人和怪劍,一場比斗中,耗去了傲霜大半元氣,她本也不會輸給別人的!」
天雷道人聽了此話,臉色頓時一變。
天聖真人眼見如此,卻已搶先搖手道:「哎呀,事情都過去了,不要再計較了!」
天雷道人和天鳳劍尊則是彼此瞪了一眼,轉過頭去。
這自然都看在天聖真人的眼裡,心中除了嘆息不已之外,目光不由自主地,再次移到身旁的茶几之上。
只見那柄鏽跡斑斑的鐵劍,正靜靜地躺在茶几的上面……
小白躺在地上,眯著眼睛,尾巴不時的搖上搖下。
而小飛則是趴在雨非陽的床上,一雙明亮的眼睛,直直的看著那臉色,顯得異常憔悴的他。
雨非陽瞪了它一眼,沒好氣地道:「你看什麼看?」
「吱吱吱~~~!」
小飛自然不會對著雨非陽說什麼人話,叫了幾聲後,再看它一副主人受了傷,非但未有什麼擔憂之色,看著反而幸災樂禍的樣子,多了些。
雨非陽看著如此的小飛,心中就有些惱火,不耐煩地道:「去、去,到一邊去!」
這時腳步聲響了起來,未待他進門,雨非陽已然聽到,笑著道:「六師兄,你今天怎麼這麼早就送飯.……」
他那聲音說到這裡,忽然停了下來,只見馮陽青俊朗的身子,突然從房門處,緩緩踱了進來。
雨非陽吃了一驚,這些日子以來,蘇羽只讓他安心靜養。
而其他各位師兄,包括馮玲燕在內,只來看過他一次。
其餘的時間,都只有青天樹一日三餐為他送飯來,根本想不到師傅馮陽青會突然的出現。
他在床上愣了一會兒,忽然醒悟過來,連忙爬了起來。
下了床就要行大禮,馮陽青心思重重的,而且臉色陰晴不定,揮了揮手了:「非陽,你受了傷,行禮就免了。」
「嗯!」
雨非陽應了一聲,起身立於一旁,看著馮陽青走過來坐在桌旁,一口大氣也不敢出。
馮陽青看了這徒弟一眼,從剛才那反應看,這小徒弟無論如何,也看不出來是個內涵錦繡的奇。
反而是比普通人,似乎只是略好那麼一點點,但偏偏……
馮陽青搖了搖頭,嘆了口氣道:「小七,你過來坐下吧。」
雨非陽乖乖走了過來,坐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