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喋血

  「可想好了？」

  青靈笑問。

  白澤小聲道：「我，應該是修天機大道。」

  青靈一愣，「天機大道？」

  「嗯，我天生善占陰陽，通曉天地之事，修天機大道。」

  青靈笑了笑，：「天機大道，甚好。但，我這裡更有一道適合你！

  此道前推古人只有一位，此道往後也只有一位來者。

  古人已逝，來者未出，你就是此道天地唯一人！」

  「咕嚕～」

  白澤咽了一下口水，問道：「那是何道？」

  青靈朗音而道：「

  大道遁隱，天道當先。

  天道不出，命運第一。

  命運不出，因果稱雄。

  時間為尊，空間為王。

  造化毀滅，相生相剋。

  力之法則，開天闢地。

  光暗交替，夜影相隨。

  五行相剋，水火難容。

  天機，又豈比得上命運？」

  白澤眼中，站在眼前的道人，卻仿若站在天地的中央，諸道拱衛，護衛四方。

  「你可願學？」

  白澤點忙點頭，「我願學，我願學！」

  青靈大笑，笑聲響徹了都廣百萬里。

  他為白龍始祖找了一個好傳人！

  巫妖量劫，也在因他而生變！

  青靈起身，道：「此路甚艱，你可能受？」

  白澤點頭，「白澤能吃苦！」

  「好！」青靈指著建木，道：「先登上天梯，我在最高處等著你！」

  白澤一愣，他想起來都廣時的傳言，忙道：「道主，可建木只有大能可攀，我只有金仙修為又怎能上？」

  青靈面上肅然道：「欲得大造化，先經大苦楚！

  命運之道，又豈是它道可比的？」

  話音落下，青靈已經消失不見。

  白澤神色不安，看向建木，高聳入雲，不知幾億里高，仿若永無盡頭！

  他咬咬牙，轉身登建木。

  建木之根粗大過山，如同一隻天柱，建木外沿有綠葉重疊鋪出了一條綠色階梯，蜿蜒而上九重天，不見盡頭。

  白澤心神平復，登上建木。

  第一步落下，他眼前浮現了一層幻境。

  白澤反倒鬆了口氣，至少沒有大道壓制直接讓他一步都走不了。

  他一步走過，眼前浮現幻境，是一隻鼠。

  一隻鼠生長山野，逐漸開靈，修煉引氣，經歷無數廝殺方才得道，踏入天劫。

  白澤感慨一隻鼠的不易，但他知道自己只是一個旁觀者，走馬觀花的看完了這一隻鼠的一生，止步於太乙，死於一隻巨獸口中。

  這道幻境，他行了千步。

  第一千零一步踏出，幻境又變。

  這一次，是殺死鼠的巨獸，它名丑牛。白澤又看到了丑牛的一生，在它的一生中，巨鼠死於它口，只是生命中的一個片段。

  它的路很長很久，白澤走了三千步方才走出。

  下一個幻境又變，是寅虎一生……

  白澤行走穿梭在十二隻獸的生命過程中，一獸百年夢，他卻恍然不知。

  建木頂上，青靈元神演化建木之梯種種幻境，這些幻境都非虛構，而是他以大能之眼觀諸獸一生經歷的映射。

  命運重重，可不是輕易能得的！

  這只是一個開頭。

  建木通天二十五重，白澤先能踏上一重天再說。

  青靈又一次閉目，繼續萬古修行，木道直上，建木同生，天地愈高，不周威壓愈散。

  千年後，白澤經歷十二幻境，走上了一重天。

  十二重獸的一生過往在白澤心神中來回翻覆，輪迴不止。

  白澤被幻境輪迴駐足萬年，再啟程。

  這一次，是星辰。

  二十八星宿的星辰光影，諸天星斗的輪迴交替，諸星斗之神的過往。

  白澤登上一重天后，只能以本體行走。

  他不曾發現的是，自己雪白無暇的皮毛上生出了十二道獸紋。

  二十八星宿中，演化周天，合而為四象，分則為億萬星宇。

  白澤走了十萬年，方才走出。

  他的獸身上又生出星辰顆顆。

  接下來，他見到了旭日東升，太陽之星，萬星之主！

  月掛九天，太陰之星，萬星之母！

  紫薇星斗，至高命格，萬星之王！

  ……

  白澤早已迷失了在一重重幻境中，他不再是白澤，而是一重重幻境中的主角。

  歲月不休，日月不止，轉眼又是十餘元會渡過。

  洪荒大地，東有蓬萊，西有崑崙，二仙王之威，與日月並肩，萬仙尊拜。

  除了二仙王，洪荒大地上巫族已漸盛，以萬獸血肉為食，諸族退避。

  圍繞不周為中心，十二座祖巫殿成一個圓，圍住了洪荒八方。

  十二祖巫各自統御一殿巫部，族人經歷萬世繁衍，巫族人口眾多。

  鳳棲山外，一隻六尾白狐帶著數百隻狐狸拼命趕往山上。

  在它們身後，則是一群肌肉虬結，鬚髮滿臉的狂人追趕他們。

  其中一名萬丈巫人手持金矛，一步一跨間便是百里距離，他瞄準最前方帶隊奔逃的六尾白狐，單手猛然一握，右臂肌肉蘊含的恐怖力量爆發而出，單臂一擲，金矛破空直射。

  「嗖～」

  金矛快如閃電，瞬間刺入了白狐身上，並穿透狐身，插入大地，將白狐死死的釘在了大地上。

  白狐慘叫一聲，奮力掙扎卻只是將傷口拉扯的更大。

  身後巫人皆呼嘯著狂叫，追趕而來。

  白狐看了眼驚慌的小狐都圍繞在它身旁，還有身後即將趕至的巫人。

  白狐猛然長嘯一聲，身後巨大六尾橫掃一卷，將百餘只小狐捲入尾中，猛然一掃，如同一陣狂風大起，將群狐送往前方的巨山處。

  白狐狂嘯一聲，悽厲之音傳遍千里。「求女媧娘娘慈悲，收留我族幼狐，我族願永尊娘娘！」

  身後投矛巫人冷笑一聲，叫道：「巽吳！」

  一位青年大巫忙口中念動巫咒，沖前方狂嘯一聲，再倒吸一口。

  瞬間裹挾著群狐的狂風被倒卷而吸飛往青年巫人口中。

  白狐見此目呲欲裂，掙扎狂嘯起身，卻被趕上的巨巫一腳踩下，狐面側仰在塵土中看著自己的族人要被吞吃。

  「放肆！」

  一聲輕叱，一道紅光起塵埃，一抹鮮血灑大荒。

  一顆巨大頭顱翻滾掉落，他還保持著長大嘴巴吸氣的模樣。

  萬丈巨巫驚喝一聲「巽吳！」

  那青年大巫的屍身才轟然倒地，震起塵埃飛揚與白狐掙扎揚起的是同一片塵土。

  漫天紅霞中，一個女子持著滴血短刀走出，絕美面容上卻是煞氣。

  萬丈巨巫大吼一聲，拔起釘在白狐身上的金矛，含恨投擲而出，仿若空間都為之刺破。

  紅衣女子手刀一揚，鋒利刀光震碎金矛，身上落下一卷青光收了百餘幼狐。

  巨大白狐見此一幕，驚喜萬分，又熱淚盈眶，以頭觸地不停的磕頭跪拜：「女媧娘娘慈悲！女媧娘娘慈悲！女媧娘娘慈悲！……」

  萬丈巨巫暴怒道：「你就是那與我巫族作對的女媧？」

  女媧冷笑一聲，手中短刀再次揚起，一道血紅刀芒劃破虛無，快過了時空，在萬丈巨巫還未反應過來前，就已斬掉了他的頭顱。

  「死人，何必多言？」

  女媧將短刀放入天邊雲海中，白雲染血化霞，刀再取出已滴血不沾。

  身下百餘小巫驚吼震天，毫無畏懼，一個個身化百丈千丈巨巫，吼向女媧，要為他們的巫領報仇。

  女媧揚手一掌，拍飛了數百巫人，嘈雜的巫音消失數十萬里外，她從不對螻蟻出手。

  紅霞落地，女媧走到了白狐身旁，看著血肉模糊的狐，她鳳眉一皺，輕嘆道：「元神已碎，我也無力。」

  白狐強撐著身軀跪道：「多謝女媧娘娘慈悲，小狐生死不過螻蟻命數，唯願女媧娘娘慈悲收留我族百餘幼狐。」

  女媧道：「我應下了。」

  白狐面上欣慰一笑，「多謝……」

  話音未全，白狐已元神碎化，轟然倒地。

  一地鮮血染紅了大荒塵土，狐血與兩具無首巫屍的血液交雜，紅色血土圍住了白狐屍旁的女媧。

  女媧嘆息，衣袖輕揮，白狐屍體化土，兩具巫人屍體一同化作塵土，飛揚天地之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