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痴痴的望著青衣修士身上盛開的青蓮。
石猴則看著黑衣修士身上的浮現的黑氣,有一股親近熟悉感。
「兩位道友,請。」
一座彩色的虹橋浮現,直通湖心亭。
此橋,乃天地道韻所化。
石猴、李白走上虹橋,再抬眸,雙眸有些呆滯。
白子與黑子在棋盤上廝殺,亦是青衣道人與黑衣道人的鬥法。
「公豹,便讓吾來試試你的本事。」通天教主身著青衣,手持青萍,剎那間,劍氣縱橫。
申公豹抬手,祭出了陰陽珠。
陰陽之氣環繞,速度極快,產生虛影,仿若四顆黑白相間的珠子,圍著申公豹道軀旋轉。
劍氣與陰陽珠相撞,激起了億萬層漣漪。
漣漪衝擊,天地虹橋產生劇烈的搖晃。
水火童子笑著開口,「兩位道友,可不要跌落虹橋,不然就沒法走到湖心亭了。」
言外之意,這是考驗。
若是意志力不堅定,掉落虹橋,那就沒資格面見聖人!
石猴、李白臉上皆是露出無比凝重。
石猴睜眼閉眼間,仿若到了一個新環境。
朦朧間,自己身著鎖子黃金甲,藕絲步雲履,手持如意金箍棒。
身旁豎著的是反天的旗幟,「天帝輪流坐,今年到我家!」
「玉帝老兒!」(此處為張百忍)
與西遊記一般,石猴成功打上了天庭,大鬧天庭。
幻境中太過美好,真實的讓猴無法察覺,站在虹橋上的真身,開始搖搖晃晃。
沉醉於虛妄的權力當中。
再觀李白。
李白夢回長安。
錦繡繁華,煙火氣息很濃。
酒樓。
李白痛飲三百杯,正與人斗詩。
「以瀑布為題。」
李白哈哈大笑,「如此簡單?」
李白正欲開口,猛然聽到對方作詩,「日照香爐生紫煙……疑是銀河落九天。」
李白臉上的笑意戛然而止,「什麼情況?」
「我正想作這個?」
「白兄,該你了。」
花樓,無數靚男俊女的目光看向了李白。
李白面露尷尬,「我…」
李白號稱詩仙不假,當場再以瀑布為題作一首,也不難,但一時間,卻不能超越這個。
「不對啊…這不是我未出世的詩啊?難不成喝酒喝多了,傳出去了?不對啊?」
「三局兩勝?」
「可!」
對方又作出了一首詩,「朝辭白帝彩雲間,千里江陵一日還。兩岸猿聲啼不住,輕舟已過萬重山。」
李白:「???他怎麼知道我想這麼寫?」
「再來!」
對方再出詩,「金樽清酒斗十千,玉盤珍羞直萬錢。停杯投箸不能食,拔劍四顧心茫然。」
李白麻了,「我感覺怎麼活在他的陰影下?」
「閣下怎麼稱呼?」
黑衣男子,輕笑了一聲,「在下姓文,名抄公,見過兄台。」
李白認輸。
李白受到了打擊。
失魂落魄的回到了家中。
望著美艷嬌妻,索然無味也。
「不行!」
「絕對不行!」
「我李白斗詩,竟沒斗過對方?」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自今日起閉關,每日作一首,我還就不信了!」
「雲想衣裳花想容,春風拂檻露華濃!」
「眾鳥高飛盡,孤雲獨去閒。相看兩不厭,只有敬亭山。」
時光宛若細沙,一轉眼,五年過去。
近兩千個日夜,李白保持高產且高質量,一下子作出了兩千首詩。
十五年後,八千首詩出世。
李白近乎作了萬首詩。
名滿九州。
這一晚。
李白走出了臥房門,望著九天明月,捋了捋鬍鬚,笑道:「李白斗酒詩百篇,呵呵,從不弱於人。」
嗖嗖!
夜色房頂上,夜行踩著瓦礫聲,以及利箭破空聲。
房頂上不知何時出現了百名黑衣人,憤怒如火的眸子,死死盯著李白。
李白拖著年邁的身子勉強躲避利箭,面露驚駭,「我李白閉關二十年不出,何時得罪過人?諸位為何要刺殺我?」
「何時得罪?」
「呵呵!」
「哈哈哈!」
「放學,我背著沉重的書包回家,拿出一摞摞整齊的書本,每本書封面上都寫著《李白詩集》幾個字,我橫豎睡不著,仔細讀了半夜,才從字縫裡看出字來,滿本都寫著四個字,全文背誦。」
李白:「?」
「又不是我讓你們背的?」
「李白恩師,納命來!」
利箭破空,寒光刀影,殺機凜冽。
李白倉惶躲避,跑回臥房。
臥房正中,不知何時掛了一把無名長劍。
劍身泛著青色氤氳,劍柄上紋有青蓮。
熟悉而又陌生的長劍。
李白顫顫巍巍的握住了長劍,「你們真的別逼我啊。」
李白拿著劍,踉踉蹌蹌的揮舞反擊。
每一次揮動長劍,對劍便熟悉一分。
不知揮動了多少次,已然融為一體。
「都是你們逼我的,都是你們逼我的。」
「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
一群刺客更怒了,「霧草,還作詩?同歸於盡吧大家。」
長劍穿透了一名刺客的身軀,刺客化為煙霧消散。
李白體內多出一縷熱流,氣息壯大。
千人斬後,李白再無年老之勢。
一身白衣,立於月下,渾濁的雙眸,逐漸恢復光亮,「一切皆是幻境嗎?」
皎白如華,滿月散出一輪輪銀霜。
銀霜落至長劍上,寒氣逼人。
李白掃視了無窮無盡,打不死的刺客,一字一頓緩緩出聲,「青蓮劍訣!」
轟!嗡!嗡!
劍氣風暴落下,漫天劍雨。
而後,長安在李白的眼前逐漸變得虛幻。
再睜眼,身處在虹橋之上。
而李白周身的氣勢悄然發生了變化。
若說先前李白領悟的僅是劍勢,此刻已然掌握了劍意。
那無名劍訣,便是青蓮劍訣。
「青蓮,青萍……」
李白大概明白了自身傳承。
再觀石猴。
高坐於凌霄寶殿,打的群神抱頭鼠竄,愈發不知天高地厚。
與如來佛祖打賭。
石猴在天柱下尿了一泡尿,正欲提筆留字,身軀猛地一顫,「這一幕…為何如此熟悉?」
等到石猴反應過來時,如來手掌翻動,化為山峰,將石猴死死壓住。
石猴渾身起了冷汗,「俺又經歷了一遍……」
「在權力中迷失了自我……」
「幻象,這是幻象……」
「俺該怎麼逃出五指山?」
「不對…這就是幻象,這是俺心底最為擔心懼怕之事…一直害怕重蹈覆轍……」
石猴看了一眼手中的如意金箍棒,面露兇狠堅毅,「佛門又如何?我為齊天大聖,生來自由!」
「誰能操縱我?」
「佛門若敢,我便殺的世上無人再敢稱佛!」
轟!
金箍棒捅破了天。
石猴迷離的雙眸逐漸恢復了清明,搖晃劇烈的天地虹橋恢復了平靜。
「白兄,這是幻境。」
「對!」
石猴、李白再看向湖心亭,青衣黑衣修士正淡然的喝著茶下著棋,哪裡還有半分廝殺的樣子?
通天教主嘴角微翹起弧度,甚是欣慰,「這個李白,本座很滿意,截教劍道傳承有著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