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等眾生看來，本宮身為聖人，高高在上。」
「然而，殊不知，成聖，才是天道之下最大的陰謀......」
「昔日，那一道鴻蒙紫氣之中，蘊含著不可化解的天道桎梏。」
「故而，我等玄門聖人，被天數軌跡所限，無法插手世間之事......」
媧皇宮中，女媧幽幽開口，道出聖人級別的密辛。
她言道，天道至高無上，掌控天地之間的萬靈眾生。
聖人也不例外！
而且，由於昔日她乃是藉助鴻蒙紫氣，從而功德成聖。
因此，背負的天道桎梏，更加驚人。
就如此前，十大妖聖攜妖族億萬生靈出世，威壓東海之濱，想要屠戮人族，煉製屠巫劍。
彼時，女媧也曾嘗試出媧皇天，庇佑人族無恙。
然而，那時，一股巨大的天道之力降臨，竟將整座媧皇天，徹底封鎖。
那般模樣，無疑是相當於將女媧禁足。
正因如此，直到顧長青與妖族大戰，甚至是通天現身，女媧都根本沒辦法走出媧皇天半步。
說話之間，女媧的語氣也透露出難言的憤慨之情。
她雖身為天道聖人，但此時對於天道，卻也產生了些許的不滿之情。
女媧並沒有注意到。
聽得她的話。
一旁，看似對一切都毫不關注，一心喝酒的顧長青，卻面色微微一動。
「對天道不滿？」
「這......或許可以成為叛出玄門的契機。」
顧長青的心中，浮現出這一道念頭，可謂驚世駭俗。
幸好此時女媧沒有刻意探查顧長青的神念波動。
否則，知曉了這般念頭，女媧怕是要覺得顧長青喝酒喝瘋了。
叛出玄門！
這四個字，對於玄門諸聖而言，可是想都不敢想的。
畢竟，他們成聖之後，才恍然驚覺。
原來，所謂的證道成聖，根本不是天道對於他們的賞賜。
相反，而是設下了一具具巨大的囚籠，使得諸聖根本無法超脫。
一舉一動，皆需要遵從天數而行。
縱然是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創造出的種族，遭受浩劫，也無可奈何。
可想而知，天道意志才是真正的無情、狠辣。
但顧長青卻心中清楚。
若說叛出玄門，女媧或許是諸聖之中，難度最小的一個了。
原因無他！
假以時日，人族將會成為天地間的唯一主角。
到那時，人族之中，也將誕生出完整的人道。
可想而知，身為人族的創造者，女媧執掌人道，再合適不過了。
而又人道加持之下，女媧也完全無需擔心來自天道的清算。
不過，雖然心中如此想著，但顧長青臉上沒有絲毫的表露。
「嘿嘿，不知道用什麼原料釀酒。」
「才能喝出超脫天道的法門呢......」
顧長青看著手中的酒葫蘆。
毫無疑問，身為截教弟子，日後要面臨封神量劫。
而顧長青的心中，也早已埋下了改寫量劫結局，庇護截教無恙的念頭。
如今再加上一個女媧。
這麼想來，研究出一種能夠讓人超脫天道掌控的法門，就不可或缺了。
不過，沉思半晌，顧長青還是暫且收斂了心中雜念。
那種法門太過高深了，顯然不是如今的他可以考慮的。
或許，至少要達到准聖巔峰，甚至是證道之後，才有可能了。
顧長青倒也不急。
反正有酒之大道傍身，喝就是了。
喝出個准聖修為，喝出個證道混元大羅金仙。
就在顧長青心中思索之時。
另一邊，女媧的講述也隨之結束。
紀壬聽得面色凝重，神情複雜。
「原來如此.......」
「昔日，倒是我等人族眾生，誤會女媧聖母了。」
「晚輩慚愧！」
紀壬行禮，如此說道。
直到此時，他才完全明白了女媧的苦衷。
如此身不由己，也是情有可原。
或者說，人族遭受的一切殺伐、浩劫，並不能怪罪到女媧的頭上，反而是要怪天道無情。
「呵呵，本宮無法出手。」
「幸好，有長青師侄不畏妖族，代人族出頭。」
「此等壯舉，本宮亦敬佩交加。」
女媧如此回應，說話之間，眸綻異彩的看向顧長青。
事實上，身為聖人，她又何須向紀壬道出自己的苦衷。
女媧之所以說出這一切，甚至毫不掩飾的表達自己對於天道的不滿。
一切，都是因為顧長青而已。
或許就連女媧自己都沒有發現，面對顧長青，她早已將其當做了同輩的存在了。
聽得女媧的話，顧長青喝著酒，嘟囔道：
「什麼代人族出頭？」
「我...呃...只想喝酒。」
「女媧師叔，切莫給我......戴什麼高帽了。」
他一句話說的斷斷續續，讓人懷疑下一刻就會又醉倒在這媧皇宮中。
聞言，女媧會心一笑，不置可否。
隨即，她又想到了什麼，正色看向紀壬，開口道：
「紀壬，日後你將成為人族氣運掌控之人。」
「切記，一切都要謹慎行事。」
「聖人之中，也是有著規矩的。」
「如今，本宮拒絕了此前老子師兄的提議，轉而選擇將人族三聖器，賜予你的手中。」
「想必，那老子師兄，也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同為聖人，女媧對於老子的秉性，也是極為了解的。
後者看似一副無為而為，淡然處世的姿態。
但實則，那只是老子的偽裝罷了。
若論心機，他比元始還要更加深沉，更加毒辣。
可想而知，眼睜睜的看著人族氣運被紀壬所掌控，而玄都一無所獲。
難保老子不會在暗中算計什麼，對紀壬不利。
聽得此話，紀壬也是面色凜然，無比鄭重的拜謝女媧提醒。
「晚輩謝過女媧聖母！」
不過，話雖如此，紀壬的眼中，也還是掩飾不住的擔憂之色。
要知道，他終究只是一個普通的人族。
雖然拜入顧長青的門下，也修得了太乙金仙修為。
但想到暗中有一位聖人，已然盯上了自己。
不知何時，或許就會掀起滔天的大恐怖。
紀壬心中，也無可避免的感到深深的驚懼不安。
但就在此時，喝多了的顧長青，卻突然一擺手，豪氣十足的說道：
「呵呵......什麼聖人的規矩？」
「我才不...在意！」
「喝多了，聖人我亦照砍不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