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原本的洪荒軌跡之中,后土感念洪荒參悟,憐憫眾生死後,靈魂無所歸依,亦無輪轉之地,遂以身化六道輪迴。
而後融合功德,在六道輪迴中顯化,成為地道聖人,稱為平心娘娘。
但是,這樣的后土,終生都無法走出輪迴。
倘若是沒有遇到陳玄,她的命運,可能便是終生與這幽森冰冷的輪迴相伴吧。
或許巫族,也免不了滅族之災。
如今的后土,從當年抬腳邁上太雲山的那一刻,原本的命運軌跡,就發生了改變與偏移。
足足一個時辰。
后土倩眉微蹙,還沉浸在那道聲音之中。
她確信這是陳玄的聲音。
但是......
這似乎和陳玄當年講述洪荒大勢時的聲音,又有著非常細微的差別。
后土心思細膩,敏銳地察覺到了這一絲異樣。
那種感覺,就跟陳玄在她耳邊低語一樣。
「剛才那道聲音,是老師感受到我即將身化輪迴,然後將我拉回了嗎?」
她神情顫動,睜開了如星河璀璨的美眸。
抬眼四顧,呢喃著:「老師!」
陰沉的天穹......
幽深的血海......
身后蒼寒的遠山......
都沒有給予她回應。
也沒有見到陳玄的身影。
廣袤無垠的幽冥血海,襯著絕代佳人的后土,更添一份悽美之感。
她抬眼望向太雲山,帶著無盡的溫暖與思念。
似乎將要看到那一道風華絕代的身影。
「老師……我何時才能與你相見?」
......
一個時辰之前。
在無意中,已經把洪荒攪得亂成一鍋大雜燴的陳玄,閒得無聊。
微眯著眼,迷糊著躺平在椅子上午睡。
而他的手中,無意識地轉悠著白玉盤。
沒錯,就是把玩著黑衣少年的天道本源。
林蔭斑駁的影子,交雜著耀眼斑斕的陽光,映在白玉盤中。
若是遠遠望去,倒像是一圓洪荒山水之景。
驀然,一道聲音從白玉盤中輕聲傳出:「天道在上,今我后土,感念洪荒殘缺,遂身化......」
午睡中的陳玄,迷糊地聽著這道聲音。
幾乎是下意識嘀咕著,像是睡夢中的囈語:「后土要化輪迴了嗎?可惜啊。」
「生生滅滅,輪迴延續無止息,輪迴,延續眾生,需以十二祖巫聯合開闢,方為正道,若是一人身化輪迴,非但不是造福洪荒,反而是讓整個洪荒大地,落入鴻鈞的算計之中啊......」
一如以往給數十萬弟子將洪荒大勢時一樣。
聲音低沉又帶著惋惜,又帶著勸導之意。
似乎是非常可惜后土被鴻鈞算計化作輪迴。
陳玄的囈語,似乎凝聚成一股念力。
冥冥中帶著大道的意志,悄悄而又精準地傳到正迷茫恍惚的后土的耳里。
生生截停了后土身化輪迴。
並不知情的陳玄,說完夢中囈語,卻是猛然醒來。
茫然四顧:「誰在說話?」
但是太雲山依舊,沒有別的奇怪的現象。
「咦?我明明聽到后土即將身化輪迴的立誓宣言啊。」
「老師,怎麼了?」六耳獼猴被陳玄的反應驚動,與孔宣前來,詢問。
「剛才我午睡的時候,你們有沒有聽到一道聲音?」陳玄恍過神來,向六耳與孔宣問道。
六耳獼猴與孔宣相視一眼,滿臉疑惑,問道:「老師,什麼聲音?」
「是一個柔和悲憫的女聲,『天道在上,今我后土,感念洪荒殘缺,遂身化......』,聽到了嗎?」陳玄微皺著眼眸,歪著頭回憶道。
孔宣愣愣地搖搖頭:「老師,我沒聽到,不過這是向洪荒天道立誓的聲音啊!」
陳玄又看向六耳獼猴,問道:「六耳,你耳力好,聽到了嗎?」
六耳獼猴撓了撓後腦勺,皺著眉頭說道:「好像聽到了一絲絲聲音,但是並不真切,不知道是不是后土向天道立誓的聲音。」
「可聽到這聲音從哪裡傳來的嗎?」陳玄問道。
難不成跟上次弟子給自己傳音一樣嗎?
但這向天道立誓的話語,怎麼會傳到自己耳朵里呢?
「動靜太過細微了,沒聽到......」六耳獼猴搖了搖頭,又問道:「老師,這土之本源祖巫后土向天道立誓,她要身化什麼呀?」
「她應該是要身化六道輪迴。」陳玄摸摸下巴沉思著,說道。
「六道輪迴?」孔宣嘟囔道。
陳玄點點頭,回應孔宣說道:「嗯,六道輪迴是指天、人、阿修羅、畜牲、餓鬼和地獄六道,眾生死後,便會進入六道輪迴中生死輪轉。」
六耳眼珠子咕嚕一轉,說出了自己的猜測:「老師,既然你沒有施法,那麼,這聲音,會不會通過某種媒介傳遞進來?」
太雲山有封山大陣,除非像大道震動一般,否則尋常事物無法進入。
孔宣搖了搖頭:「太雲山上有幾株草幾朵花我都數得出來,哪裡有什麼媒......」
話還沒說完,他就看見陳玄拿著白玉盤細細地端詳。
這個......
好像......
就有可能!
三人的目光,同時凝聚在這個白玉盤之上。
陳玄眼眸深邃,猜測道:「好像是這玉盤子搞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