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娘和老姨琢磨了一圈,想到了一個人或許能幫助到成才,那就是寶珠。
寶珠的家世那是不用說了,就是寶珠的個人能力,那也是在年輕一輩中,數一數二的。
就是這關係有些遠,不好意思貿然的求上門去。
一是兩家確實沒啥實際的親屬關係,唯一能攀上親戚的就是春妮那頭。另一個就是人家剛結婚不久,她們這些前男友的親屬找上門,是不是不好。
老姨和芸娘都張不開那個口。
再等等吧,等成才正式畢業再說。
轉眼間夏天即將過去,山上的山葡萄也迎來了成熟的季節,一顆顆飽滿多汁的果實掛滿了枝頭,酸酸甜甜的十分惹人喜愛!
就在這個美好的季節里,王成才同學取回了自己的高中畢業證。正式結束了他的學生生涯,與老師、同學們道別,離開了那座充滿回憶的校園。
這一天,陽光明媚,微風輕拂著臉龐,仿佛在為成才送行。
他站在校門口,回首望著熟悉的校園,心中湧起一股複雜的情感。
這裡見證了他多年來的成長和奮鬥,留下了無數珍貴的記憶。如今,他即將踏上新的征程,也不知道迎接他的,是怎樣的人生。
「成才,放假這段時間,找到工作了嗎?」他們六月份的時候,已經考完最後一場結業考試了,然後就放假了,這次返回學校都是來取畢業證的。
「沒呢,這段時間一直幫著家裡種地來著。」
「地里現在有啥活兒?不是春天種下去,秋天收上來就行了嗎?」這位姓司的同學家是縣城裡的,他是真的不懂農民一年的辛勞,把種地說的如此簡單。
成才沒有繼續和他解釋,地里的莊稼不是僅僅只要種下去,就能自然收穫的。中間還需要施肥、除草、澆水等等。
農民們一年四季都在忙碌著,要時刻關注著莊稼的生長情況,及時採取措施保證莊稼的健康生長。
春天,他們要耕地播種;夏天,他們要除草施肥;秋天,他們要收割莊稼;冬天,他們要清理田地,準備來年的種植。
即使在冬季,大雪封山的時候,他們也不能清閒下來。他們需要上山砍柴,砍架條,積肥等,為來年的春耕做好準備。
這些解釋了,他同學也不懂,成才就反問他:「你工作定下來了?」
「嗯,我爹讓我接我媽班,去糧庫。」
「糧庫的工作挺好啊,咋看你還一副不滿意的樣子」
「哎,我媽不願意退休唄。想再干幾年,把工作留給我弟弟。這段時間家裡天天吵架。」
家家都有一本難念的經,看來這位司同學家里也一樣,這個年代還沒有計劃生育,家家戶戶孩子都不少,七個八個都是正常的。這工作就一份,給誰不給誰,確實讓父母很為難。
孩子多的家庭里,父母想要一碗水端平,真的非常難。每個孩子都有自己獨特的個性和需求,而父母也不可能完全了解他們內心的想法。
即使父母努力去平衡,但總會有一些孩子覺得不公平,認為自己得到的關注或資源不夠。所以說,在一個孩子多的家庭里,要想實現絕對的公平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沒事,你是老大,你先趕緊找對象結婚,到時候給你娘生個大孫子,你就扳回來了。不都說老兒子,大孫子,老太太命根子嘛,你加油!」成才和兄弟開著玩笑。
「去你的,哪有那麼快啊」司同學捶了捶成才的肩膀。
兩個人說話間,又有幾個同學騎著自行車來到了校門口,加入了聊天的隊伍。
剛才在教室里的時候,同學們都還比較拘謹。畢竟那時候要面對老師,所以大家都表現得有些放不開。
老師站在講台上,說了一堆畢業感言,祝福大家前程似錦什麼的。這些話聽起來雖然美好,但卻帶著一絲「形式主義」的味道,讓人感覺並不是那麼真誠和親切。
而現在,大家聚集在校門口,即將各奔東西,心情忽然就變得沉重起來。
因為大家都知道,這次分別後,下一次相聚就不知是何年何月了。這種離別的悲傷情緒逐漸湧上心頭,讓整個場面顯得異常沉悶。
「我先走了,大家都多保重!」一群大小伙子,也不適合哭哭啼啼的,不知是哪個同學,先開的口道的別,大家也都陸續離開了。
「同學情」和「戰友情」是這個世界上最奇妙的的兩種情感!
是在我們每個人的生命當中,最真的最純的感情,應該是在我們還是懵懂少男少女時候的校園裡的那部分時光。亦或是我們在軍營里一同揮灑汗水的那段光陰。
那個時候的我們之間,沒有利益的糾葛,沒有太多的追求目的的利用。
有的只是一份「你我很合得來」、「我的後背可以交給你」的一份感情。並且,這份感情,不論是在N年以後,還是在社會的情感大浪淘沙中,一直可以維繫一生。
成才回到家,就把畢業證交給了母親。
「兒子,你等我一下,我先洗下手。」在成才不解的目光中,芸娘洗完手,還特意用圍裙把手擦乾,才愛惜的接過兒子手裡的高中畢業證。
紅色的小本本,封皮就四個大字「畢業證書」,沒有其他圖案,簡潔明了。
翻開後,左側是畢業成績欄,沒有具體的分數,只有「優秀」或「良好」,成才的所有學科都是優秀,只有一科「革命文藝」是良好。
右側是「德智體鑑定」是老師手寫的鑑定語。鑑定很長,芸娘一個字一個字的大聲讀著,成才被念的紅了臉。
「行了,媽,別念了,老師都挑好的寫的!」
「還是我兒子優秀,不行,媽得找個好地方放。」
芸娘進屋尋摸了一圈,也沒找到合適的地方。放在箱子裡?不行!這誰能看到。放在柜子上?不行!別讓誰給弄壞了。
看見娘在屋子裡轉磨磨,成才提議「要不放我屋裡,我自己收著!」
「那怎麼行呢,哎?有了!」
芸娘小心翼翼的把兒子的畢業證放在了堂屋那對大撣瓶的中間。
「哪天讓你哥再給打個框框,咱們給它裱上!」芸娘越看越滿意!
「可別了,媽,到時候找工作還得用呢!」
「哦,對,得用呢,那我還是收起來吧!對了,明天先拿去你爹墳上,給他也看看!」芸娘已經習慣了,什麼都會想著和去世的丈夫一同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