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不可能是妹妹

  青松書院的門口。

  嘉嘉撐著臉,坐在小馬紮上,身邊陪著的是四皇子,七皇子以及陳國質子。

  四個人整整齊齊地坐著,視線皆是落在那一個個從門口出去的學子身上。

  眾學子不明所以,但每次經過他們都要停下來問好方才離開。

  每個離開的人都會忍不住回首看,心中斟酌著嘉寧公主和四皇子是何意,四皇子已有陪讀,但嘉寧公主尚沒有陪讀,難不成四皇子是幫嘉寧公主相看?

  思及此地學子皆會下意識整理儀容,思考剛剛行為可有何不妥。

  人漸漸走空,宋允佑微微側目,看向旁邊的小奶包,跑得凌亂的頭髮剛剛已經經過宋硯璟的簡單打理,扎了兩個小糰子在發頂兩側。

  「嘉嘉可有發現?」

  嘉嘉搖頭。

  【那東西必不可能獨自跑出青松書院,定然需要人帶著,只要它沒有離開書院,就一定能抓到它。】

  嘉嘉看了眼不遠處的樹,拍了拍屁股從小馬紮上起來,「走咯走咯,回去找皇后伯母。」

  她還有好多事情要做。

  ……

  另一邊,宋硯禮和宋硯璟回到安王府跟安王說完這件事,正好碰上了從宮裡回來的安王妃。

  「你們沒把嘉嘉帶回來?」

  宋硯璟和宋硯禮齊齊搖頭。

  安王妃有些失望,「希望這件事早日結束,嘉嘉才能早點回家,才幾日不見,不知道嘉嘉是不是瘦了。」

  安王妃頻頻嘆氣。

  宋硯璟思忖著要如何解釋嘉嘉的情況,嘉嘉不僅沒有瘦,剛剛還有心情在學院後廚吃烤乳豬,吃得一身的油漬,頭髮都吃散落了,吃花了臉,他用濕帕子擦了許久才擦淨。

  宋硯禮見到嘉嘉的時候已經是宋硯璟整理好後的樣子了。

  「娘親別難過,兒子今日見到了一個趣事,兒子在上最後一節武學課的時候,見到有一女童披頭散髮在學院中亂跑亂喊,那是正是上課之際,那女童定然是逃課了,逃課還敢如此光明正大地在學院裡跑來跑去,身份定然不低……」

  「那么小就逃課?若是不想學習便不送過去,在裡面跑來跑去萬一摔傷了怎麼辦,且這么小的孩子能做出逃課的事情,定然是家中有兄長逃課,有模有樣地學來了。」

  「是啊……」

  兩人一言一語地說著,宋硯璟幾次欲言又止,不知道該不該打斷他們。

  「大哥,你說是不是。」宋硯禮搭上宋硯璟的肩,熱絡道。

  他哥今日怎麼如此寡言,在娘親面前就該暢所欲言,這樣才更為親密,增進母子親情。

  宋硯璟掃開他的手,睨了他一眼,淡淡道:「你看到的那孩童是妹妹。」

  「不可能,怎麼會是妹妹,妹妹可不是那個模樣的……」

  「因為在你來之前我為妹妹簡單梳理了頭髮,你可曾見過妹妹平日扎那個髮型,還未帶髮飾?宮人為妹妹綰髮的時候定會插上簡單的簪子,系上漂亮的繩子。」

  宋硯禮的沉默換來了安王妃的斥責。

  「你居然連妹妹都認不出來,回去反省反省,吃完飯再反省,反省完再去將軍府。」

  ……

  一路上回宮的路途都很順利,嘉嘉一路上來到了皇后宮中。

  「皇后伯母,弟弟怎麼樣了?」

  嘉嘉小心翼翼地停在床邊,壓低音量問。

  「和往常一樣。」

  嘉嘉看著小皇子身上壓著的金紅袈裟,欲言又止,「皇后伯母……」

  「我知道你要說什麼。」皇后娘娘聲音有些啞,「嘉嘉真的有辦法能救祺兒嗎?」

  皇后的手緩緩落在嘉嘉發頂,因為只是扎了兩個小揪,摸起來格外的柔順,嘉嘉微仰著臉,臉頰上的肉粉撲撲的,看著格外軟,那雙水靈的眸子格外漂亮,和『她』一樣。

  「你才三歲啊……禪光寺方丈成名已有五十年了,無人不誇他是聖僧,是神佛轉世,濟世救人,道行高深,是禪光寺最有機會坐化飛升的人了。」

  「他最出名的就是亡魂超度,驅邪消災,沒有一次失手,太皇太后老年突發惡疾,渾身長滿可怖的膿包,膿包上還長毛,膿包一擠便出黑水,整日痛苦不已,最後還是禪光寺方丈出手,才將她體內的惡魂給消掉,太皇太后才得以恢復正常。」

  那個時候皇后還小,家中有入宮為妃的親人,這些事情還是一次偷聽祖父牆角聽來的,當時可給她幼小的年紀留下了不小的陰影。

  皇后的語調溫柔,語速不急不緩,如同宋硯璟說書一樣,嘉嘉聽得極為認真,心中不免生出懷疑。

  【皇后伯母這說的和我看的是同一人嗎?】

  她見到的這個方丈身上並沒有那麼大的本事,按理說做了這麼多善事身上的功德會極為濃郁,可這和尚身上不見一點功德。

  「他真的是皇后伯母說的那個聖僧方丈嗎?怎麼一點都不像。」嘉嘉指著那袈裟。

  「方丈是皇上從禪光寺請回來的,前不久方丈回到禪光寺後也沒再出去,應該不會有錯。」

  「我可以摸摸那個袈裟嗎?我這次一定不弄壞。」

  皇后輕頷首,在她的注視下,嘉嘉緩緩伸出手朝那袈裟探去。

  手才觸及袈裟,還未來得及感應,被她碰到的地方就迅速發灰,那灰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迅速朝著剩下的部位席捲而去。

  很快,一整張袈裟迅速變得灰撲撲,一點都沒有原本的聖潔佛性。

  緊隨而來的是小皇子的哭嚎聲。

  皇后只能去安慰小皇子。

  與此同時,皇宮內的某一個宮殿。

  淡淡的檀香自那精緻的彩繪薰陶爐中裊裊升起,滿室檀香。

  佛龕前,方丈恭敬地跪著,一手持佛珠,一手敲木魚,一段段枯燥晦澀的經文自他唇中念出。

  候在不遠處的宮人也珍惜至極地聽著這高僧的念誦,感受著這檀香的薰陶

  突然,方丈一口血噴出,染紅了面前的佛龕。

  兩個宮人,一個上前查看,一個出去請太醫,暗處的守衛也在此時去和皇上匯報著突生的異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