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人能解決的事, 不算大事嗎?
白秋被他這句話給噎了一下。【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可轉念一想,這話大概在誰的身上都顯得離譜,偏偏被他說出口, 好像真就這麼理所當然。
猖狂又肆無忌憚。
她被他牽著手拉出去,看著他挺拔纖瘦的背影, 白秋真的很想問一句你身體好了嗎, 這就又要出去禍害別人, 一轉頭,那位丹修也跟了過來。
……行吧。
她好像不夠格操心他的身體。
穿過黑暗的長廊,走到這座蟄伏的地下宮殿盡頭, 深淵底下的風掠起他玄色衣袍,廣袖獵獵作響。
青燁抬手, 指尖湧出一股黑色的魔氣, 直上雲霄。
片刻之後, 白秋聽到一聲空靈清遠的嘯聲。
像是鶴鳴,又如簫聲。
白秋抬起頭來, 眼底映入一團飛掠而過的火焰,金色的尾羽迎風燃燒, 巨大的翅膀遮天蔽日,掠過之處, 留下了淡金色的拖尾, 噼啪燃燒。
剎那間映紅了整個深淵。
這是一隻……火鳳凰?
白秋驚呆了。
這也太漂亮了吧?
說真的, 她穿來這裡十五年, 都沒有見過這種級別的神獸,就算她知道這是玄幻世界,對她來說,那些傳言中的東西仍舊顯得不真實。
鳳凰長鳴, 如同墜落的火球,將蒼穹暈染出一片刺目的紅霞,直至它拍打著翅膀,落在了白秋不遠處,微微低下頭來。
那隻巨大的鳳凰興奮地昂著頭,對著青燁叫了兩聲,仿佛是在打招呼。
青燁頷首道:「鳳凰,千年不見,你倒是沒變。」
鳳凰拍打著翅膀,青燁摟緊白秋的腰肢,身形如一陣輕盈的風,瞬息之間,來到了鳳凰的背上。
他說:「走,去人間。」
話音一落,鳳凰騰空而起,直衝九霄,燃燒的羽翼瀰漫了整個天空,所過之處皆是火光蔓延。
這也太帥了!
鳳凰飛起的剎那,白秋怕自己被甩下去,下意識摟住青燁的腰,過了一會兒,又悄悄從他胸口抬起頭來。
她好奇地看著周圍燃燒的火焰,卻絲毫沒有感覺到撲面而來的熱浪。
「這些火,不是真的嗎?」
青燁勾了勾唇角,眼尾揚起,涼涼笑道:「自是真的,只是這是靈火,它不想傷你,火自然燒不到你身上。」
白秋若有所思地點頭,眸子亮晶晶的,讚嘆道:「這隻火鳳凰是你的坐騎嗎?這也太厲害了!」
她這崇拜又驚喜的語氣,顯然是取悅到了他。
青燁大笑一聲,抬手撫著她的後腦,抬了抬下巴,「千年前它入魔被正道圍剿,在此處奄奄一息,當時我救它一命,自此便甘心為我驅使。」
原來是只入魔的鳳凰,難怪會是青燁的坐騎。
白秋對很多事情都不太懂,又問道:「鳳凰不是神獸嗎?為何會走入魔道?」
青燁冷嗤一聲,「萬物皆可入魔,所有魔修都會被正道懸賞追殺,但落得肆意,只要你足夠強,成魔又如何?」
「做正道反道遵守些無聊的規矩,束手束腳。」
白秋:「……」
這麼說,好像也有道理哦。
只不過白秋從前沒有接觸過魔修時,魔修於她而言,便是壞人的代稱,所有人對魔修都是深惡痛絕的,白秋雖未曾與魔修正面交過手,卻在數年的影響下,十分害怕魔修。
旁人只教她好好修煉,遵守門規,不得與魔修為伍,她一直都很循規蹈矩。
就像老師讓學生好好學習,不要學人打架早戀,結果她轉而和校霸談戀愛了一樣,白秋感覺有股奇怪的離經叛道的刺激感,但這種感覺又不壞,只要跨出這一步,也沒有她想像中的可怕。
魔修再可怕,至少有青燁在,無人傷她。
傷她的,反而是從小將她養育大的師門。
身下的火鳳凰飛得極快,掠過魔域的天空,沖入了人間。
巨大的火焰掠過無數的城池,囂張又明目張胆,所過之處,引起無數人的騷亂,濃郁而純淨的魔氣鋪天蓋地席捲而來,打破了所有寧靜。
白秋的感覺有點兒奇妙。
突然就成了反派視角,坐著火鳳凰飛過,感受著所有人對自己的敬畏和恐懼,簡直有一種詭異的爽感。
肆意,囂張,無所顧忌。
白秋忍不住扭頭看,果然發現這魔頭一臉興奮,眼角泛著血紅,閃爍著蠢蠢欲動的殺意。
久違的來自凡人的恐懼,喚醒了他的暴戾。
白秋:變態實錘。
很快火鳳凰便掠過青雲山,直達靈雲宗。
靈雲宗主峰巍峨氣派,護山大陣依傍三座靈脈而生,又有千年玄獸坐鎮,上千年無人打破,僅僅是逼近時,便能感覺到護山大陣在暗暗抵禦著魔氣。
白秋擔憂道:「我聽說這陣法極難……」
話還沒說完,身邊的青燁揮了揮衣袖,那護山大陣驟然破了個缺口,緊接著無數的裂痕順著缺口蔓延……
嘩啦一聲,全碎了。
白秋:「……」
青燁扭頭問她:「你說什麼?」
白秋:「沒、沒什麼。」
好吧,大佬就是牛逼,牛逼到她覺得她的想像力有些不夠用了。
白秋一臉震驚又糾結的表情,還帶著點兒沮喪,看起來實在太好玩了,青燁露出一個轉瞬即逝的笑來,很快又恢復冷漠高傲的樣子,懶洋洋道:「攔住我,他們還不夠格。」
白秋:行行行,你最強行了吧。
他這種半是炫耀的語氣,讓白秋莫名想到了雄孔雀開屏,就很嘚瑟很花枝招展,還有點兒幼稚。
不過她還是很配合地驚喜道:「小哥哥真的是最強的!」
青燁悠然瞥了她一眼,顯然很是受用。
就在此時,下面傳來陣陣尖叫聲。
逼近的火鳳凰和突然破碎的護山大陣,引起了整個靈雲宗的恐慌,緊接著便驚動了無數長老和掌門,有許多人開始抬手施法,劍光朝天上的白秋射來,但這些招式跟撓痒痒似的,很快又被打了回去。
黑色魔氣還在繼續蔓延。
衡暝君出動,玄猙又派了許多魔將過來尾隨,一時靈雲宗上方的魔氣簡直是前所未有的濃郁,靈氣四溢的寶地成了人間煉獄,連無數的植株都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枯萎。
其實護山大陣是破過一次的,就是一個月前衡暝君過來的那一次,靈雲宗的長老們幾乎把家底掏光,才勉強重新建了個差不多的護山大陣,結果又被破了。
黑霧瀰漫,鳳凰朝下俯衝而去,停在最高處的祭壇上,魔將搬出了坐塌,侍女站在兩側,舉著華蓋日月扇,黑壓壓的魔將圍了整個靈雲宗。
青燁悠然靠在坐塌上,一隻手還握著白秋白嫩的小手。
很快,那些弟子長老飛速地趕來,他們一看到周圍拿著刀劍的魔修,各個修為不低,所有人的臉色都變得極為難看,但在看見是衡暝君的剎那,有人就倒抽了一口冷氣,還有人眼前一黑,差點兒沒站穩。
這煞神怎麼又來了?!
他們目光一移,很快注意到了青燁身邊的白秋,人群中的許長老一眼就認出了她,聲音驟然拔高,厲聲道:「白秋?!」
白秋一聽到許長老的聲音,下意識繃緊了背脊。
真不是她膽小。
這些年以來,她最怕的就是許長老,就像學生對班主任聲音極為敏感一樣,許長老最為嚴厲,也最會體罰弟子。
她在他手裡吃過苦頭,都形成條件反射了。
摟著她的手臂微微一動,青燁瞥她一眼,眯了眯眸子,冷光微閃。
腳下的藤蔓倏然掠起,眾人只聽到一聲慘叫,人群中的許長老突然被藤蔓勒住了脖子,頸骨咯咯作響,雙腳離地,瀕死般掙紮起來。
「救……救我……」
許長老朝眾人求救,眼神驚恐,所有人都不敢動,也沒人敢去對付他身上的藤蔓。
青燁看這一幕,涼涼道:「我家小白的名字,是你能叫的麼?」
那些人臉色同時一變,一邊的許長老還在瘋狂掙扎,即將要斷氣的最後一刻,那藤蔓倏然鬆開,將他狠狠甩到了一邊的柱子上,許長老面色泛青紫色,捂著胸口吐出一口血來,再也不動。
也不知是死的,還是活的。
所有人都被震懾到了。
無人再敢多看白秋一眼,他們忽然意識到,昔日這個不起眼的女弟子,如今真的成了衡暝君的人,再也不是靈雲宗的外門弟子白秋。
是他們當初強迫她獻身,真看見這一幕時,誰也說不出是個什麼心情。
連白秋自己都有點兒茫然。
她太天真了,真的,她以為她只是過來解個蠱,頂多把人抓了就走,壓根沒想到這麼興師動眾,這麼高調,完全就是來砸場子的。
這就是大佬的排場嗎?
有人見青燁二話不說直接動手,面色變了變,快步上前道:「不知衡暝君今日造訪,還毀了蔽派的護山大陣,究竟是何意?衡暝君不不給出解釋嗎?!」
青燁靠著精美華麗的坐塌扶手,聞言掀了掀眼皮,幽幽反問道:「我做什麼,需要理由嗎?」
需要嗎?
不需要嗎?
那人被這句反問問得啞口無言,又沉聲道:「衡暝君要做什麼,蔽派自是攔不住的。可上次衡暝君分明親自答應過,只要獻上所有符合條件的女子,便能主動息事寧人,可為何今日又過來動手?」
青燁抬起手指,撫了撫下巴,慢條斯理道:「覺得我不講道理?」
那些人沒有應答,顯然是不敢直說。
但一個個面色極為難看,他們的態度都不言而喻。
青燁攏了攏袖子,又兀自點頭,笑吟吟道:「也行。」
「那今日不殺人,我們來講講道理。」
那些人微微鬆了一口氣。
可他們還沒來得及高興,青燁唇邊的笑容突然變冷,嗓音陰沉下來——
「那就一命換一命,我家小白體內的蠱是誰下的,誰就過來解。」
「讓你們掌門滾出來。」
【請記住我們的域名 ,如果喜歡本站請分享到Facebook臉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