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聖誕節大概是蘇爾過的最安靜的聖誕節了,沒有像小山一樣的禮物,只有純白色的病房和一個在床邊看書的,安靜的赫敏。
為了扮演好病人的角色,蘇爾只能無聊地待在病房裡,聽著外頭傳來的嘻嘻怪笑和另一個經常響起的,哄小孩的聲音。
這是這些天裡蘇爾除了看書以外,最能打發時間的方式了。
像隔壁這樣的對話一天要發生好幾次。
順帶一提,住在蘇爾隔壁的是二年級的那位黑魔法防禦術教授,職位詛咒的受害者,雖然他確實自己也是作死.
就在蘇爾聽著隔壁的治療師用糖果把爬到床架上假扮猴子的洛哈特哄下來的時候,他的房門被打開了,一個有著一頭蓬鬆金髮,面容慈祥的老婦人走了進來。
蘇爾看到老婦人托盤上的東西,哀嘆一聲,又要喝藥了。
而正在看書的赫敏抬起頭來,手指將飄下來的頭髮放到耳後。
「下午好,夫人。」
這位進來的醫療師是蘇爾這間長久單人病房責任人,在聖芒戈的醫院規定里,一間長久病房的治療師一旦確定,是不會輕易更換的。
而且,和麻瓜醫院不一樣的是,期間不會有任何除了責任治療師和探視人員以外的人進來,更不用說什麼主任查房之類的,除非治療師負責的病人有了起色或者惡化。
不過,在鄧布利多的安排下,原來的責任人『沒有事』,頂替她的最佳人選就是擁有天生易容阿尼馬格斯能力的唐克斯了。
「下午好,小赫敏。」老婦人露出慈祥的神色。
「有什麼好消息嗎?唐克斯。」蘇爾暗暗翻了個白眼,在床上懶懶地翻了個身,睡了三天身體都要僵了,偏偏他還不能離開這間病房。
「鄧布利多希望你能夠扮演好一名病人的角色,這時候你應該閉著眼睛。」赫敏認真地說,
「一個不能說話的病人是不會出聲的,小心被隔壁的治療師聽見!」
「噢,我已經扮演了三天了。」蘇爾像一條毛毛蟲一樣在床上咕蛹了一下,嘟嘟囔囔,「明明我能蹦能跳.」
「或許明天你就可以離開這裡了。」頂著一張慈祥臉蛋的唐克斯笑眯眯地將手裡的托盤放在床頭柜上。
「同樣的話你已經說過三次了。」
「這次我保證是真的。鄧布利多讓我通知你,今晚八點,阿拉斯托會帶著東西過來替換你,或許你還能趕上聖誕晚宴?」唐克斯笑著說,
「希望你這次沒有騙我。」蘇爾嘟囔了一句,拿起托盤上用透明玻璃瓶裝著的紅色藥水。
「我真是睡夠了。」
話雖抱怨,但蘇爾還是老老實實地拔掉了魔藥瓶口的塞子,深吸一口氣,將苦了吧唧的紅色液體一口灌進嘴裡。
這是活地獄湯劑,又名生死水,是一種藥效非常強的安眠藥,如果要中途醒來,必須服用對應的清醒藥劑,或者等待藥效結束。
不過,這是經由斯內普之手的魔藥,當然沒有只是普通的安眠藥那麼簡單,它會讓身體處在一個生不生,死不死的狀態里,和瀕死之人沒什麼兩樣,也更讓它的效果符合它的名字。
但經過加強,強效的生死水也有個弊端。
服用它的巫師必須要在一天的規定時間段里服用對應的同樣加強過的清醒藥劑醒過來,不然就會真正墮入死亡,換句話說,它在某種程度上和毒藥也沒什麼區別了。
隨著喉結的聳動,冰涼的液體順之流進食道,又在食道里被密布其中的血管吸收。
就像是在手術室里護士給你的血管注入麻藥一樣。
蘇爾的身體逐漸麻木,左右幾乎是幾個眨眼的功夫,他整個人已經失去了知覺,靈魂被沉重的睡意包裹。
恍惚間,他似乎聽到房間裡響起了動靜,雜亂的多人的腳步聲,敲門聲,以及微弱的說話聲---
「蘇爾就是在這裡嗎---」這是哈利的聲音。
……
夜,八點整,淘淘有限公司的櫥窗外,三個身穿黑袍,看不清相貌的男人悄然出現在旁邊的小巷裡,三人以中間的人為主。
「我們真的要這麼做?」其中一個男人語氣里有些遲疑。
「只是吸引一下注意力而已,主要幹活的是格雷伯克的手下,你在擔心什麼?」中間的男人冷聲道,
「主人那邊的計劃能否順利就看我們這裡能夠吸引多少人的目光了,福吉那個蠢貨到現在還以為阿茲卡班還在他的掌控下.」另一個男人說。
「搞快點,別耽誤了主人的計劃。」中間的男人有些不耐煩了,但聲音底下暗暗藏著恐懼的意味。
「你也不想被那條蛇完整吞下去吧?想想那個蠢老鼠的下場。」
其它兩個男人不由得打了個哆嗦,連忙加快了腳步。
與此同時,聖芒戈醫院,五樓,魔咒傷害科,蘇爾正將一瓶淺金色的藥水灌入口中。
「哈.」蘇爾忍不住呲了呲牙,這股子又酸又澀的味道就像是一個沒有熟透的芒果。
好在,赫敏適時塞了一顆糖果到他嘴裡。
抿著清甜的果糖,蘇爾看向背對著自己用魔杖把『自己』放在病床上的穆迪,說實話,這感覺還挺奇妙的。
「魔法真神奇。」蘇爾咂吧了一下嘴巴。
「你現在叫埃博?」穆迪完成了最後的收尾工作,轉過身來上下掃視了蘇爾一眼,那隻魔眼滴溜溜的三百六十度旋轉著,
「用來製作複方湯劑的毛髮來自於哪裡?」
「一個巫師旅遊團。」蘇爾回答,「我在霍格莫德得到的,我知道您在擔心什麼,我獲取毛髮的這個人來自冰島,這時候應當已經回去了,沒人能查到。」
「很好。」穆迪點了點頭,只要不是在英國境內,就不用過多擔心。
「走吧,希望我們還來得及吃上一份熱的烤火雞。」
蘇爾點了點頭,拿出魔杖念誦咒語,如水的冰涼自魔杖尖蔓延全身,他漸漸隱去了身形。
穆迪來時就是一個人,現在出去理所當然應當也是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