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屋裡頭僅有一根蠟燭燃燒著,蘇爾推門進來的時候帶進來一陣風,讓燭火搖搖晃晃。
微弱的火光將桌前的身影倒映在背後的木牆之上,拉出長長的一道影子。
「你來啦?」馬人莉絲凝視著桌上的一顆水晶球,頭也不抬地道。
「你好,女士。」蘇爾看向仍然那麼大的馬人祭祀,思想忽然跑偏---
她是怎麼做到有兩個這麼大的球還不會下垂的?
「我們馬人自小浸泡在幾種草藥製作成的藥湯里,它能夠讓初生的幼崽身體健壯,它會一直作用到我們壽命即將終結。」
莉絲忽然出聲道。
蘇爾懵了懵,露出一抹尷尬的笑容,他以為自己所想的事情被發現了.
但莉絲頭也沒抬,依舊自顧自地道,眉宇間掛著一縷散不去的憂愁。
「最近有些草藥在禁林里已經找不到了。」
「可以請你幫我個忙嗎?博恩斯先生。」
「呃。」蘇爾有些不明所以,「你說,如果我能幫上忙的話.」
「這對你來說很簡單。」莉絲終於抬起頭,如星光般璀璨的眸子看向蘇爾。
「我們不奢求太多,只需要一些種子。」
「赫奇帕奇女士熱愛自然,熱愛和平,她平時最愛做的,是在自己所居住的花園裡種上一些花草,根據前代祭祀留下來的資料顯示,赫奇帕奇女士種下的花草里就有我們所需要的品類。」
蘇爾思考了一下,點點頭,「如果我能順利通過赫奇帕奇女士的考驗的話。」
莉絲聞言露出一抹笑容,「當然,我們也不白白請你幫忙,我們可以拿一些俗物來跟你交換,同時,你將收穫我們馬人的友誼。」
馬人的友誼?我要來幹嘛,蘇爾眨了眨眼睛。
我又沒有想要統治魔法界的想法,就算有,現在是熱兵器時代(指魔法),只靠弓箭只怕連巫師的鐵甲咒都擊破不了吧?
莉絲似乎看穿了蘇爾的想法,沒說什麼,只是神秘地笑了笑,「請跟我來,博恩斯先生。」
「信物都帶了嗎?」
蘇爾點了點頭。
馬人祭祀莉絲沒有帶蘇爾從門口離開,而是轉身走到小屋的最深處,伸出修長纖細的手指點向木牆。
她的指尖亮起如螢火蟲般光亮的冰藍色光芒。
蘇爾驚訝地看到,原來木牆上貼著一層薄薄的,透明的光幕。
馬人指尖與光幕接觸的那一剎那,便蕩漾開一道冰藍色波紋,就像是一個石子垂直落在平靜的水面上那樣,波紋向四面八方散去。
光芒散去,露出一個蘇爾分外眼熟的門戶---是一個加大號的,赫奇帕奇休息室的酒桶蓋門,就連上面的黃銅條都是一模一樣。
果然是赫奇帕奇!
莉絲曲起手指,在桶蓋上的黃銅條上輕輕敲了敲,桶蓋旋轉著消失不見,顯現出一個黑漆漆的洞口,擴大成足夠莉絲信步走入的大小。
「跟我來。」莉絲當先鑽進了門戶。
蘇爾沒有停留,也不擔心進去以後自己出不來,直接跟在莉絲身後走了進去。
裡面是一條長長的路,一條由青石鋪就的路,四周是泥土夯實過後的牆壁,很高,很寬,足以容納好幾個人並排前行,也沒看到火把之類的照明器具,但路上卻非常敞亮,仔細感受一下,還能發覺到前方吹拂過來的,涼爽的微風。
人類會下意識地追逐光芒,這是刻在基因里的本能,就像火焰第一次出現在世間,人類就再也離不開它一樣。
蘇爾首先是個人類,自然也有人類的本能,他踏在青石板路上時就下意識地抬頭找光芒的來處,抬頭發現頭頂的泥土天花板上閃爍著瑩瑩的光亮,連成一片似乎直通道路盡頭。
「這是螢光草,它的花粉在接觸到實物時會發出光芒。」莉絲適時解釋道。
蘇爾點點頭,莉絲這麼一解釋蘇爾就明白了,斯普勞特教授曾經介紹過這樣一株植物,除了可以用作簡單照明以外,它本身還會釋放一種氣味,可以有效驅逐夏夜裡的蚊蟲。
對,你沒看錯,就是蚊蟲,即便是巫師也是有被蚊蟲叮咬的困擾的,至今沒有一個有效魔法能夠完全驅逐掉巫師自身所處環境裡的蚊蟲。
所以,聰明的巫師們會在自然界裡尋找能夠讓他們免除蚊蟲困擾的植物,並把它們養在家裡,或者製作一種效用持久的香包。
這就是螢光草進入千家萬戶的由來。
同時,螢光草草汁還是一種基礎的,普遍的魔藥原材料之一。
赫奇帕奇的很多小女巫喜歡把它們當做夜燈養在寢室里,看著一閃一閃像螢火蟲一樣的光芒入睡,這能讓她們在夏夜裡做一個美妙的夢。
「對了,莉絲女士,你早知道我要過來?」蘇爾問出了一個在他心間縈繞很久的問題。
「不。」莉絲祭祀一邊走,一邊輕輕搖頭,「我並不知道你要過來。」
「那為什麼」
「是行星告訴我的。」莉絲輕聲回答道,「其實,在我們馬人的傳承里,每一個智慧生物都有代表自己的一顆星辰,它周而復始地在天空中運轉,每一次的軌跡都代表著不同的含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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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看到了星星的光芒比之以往都要閃耀,它傳遞給我們一個信息,今夜我們即將迎來貴客。」
「觀測行星是一種預言?」蘇爾緊接著問道。
「預言?」莉絲輕笑一聲,「從來沒有真正的預言,未來之所以是未來,是因為它在既定的事實里向前延伸的一種可能。」
「那先知又是怎麼回事?」
「先知啊.」莉絲輕嘆一聲,「不管是在馬人的歷史上,還是巫師的歷史上,能夠稱得上是先知的只有寥寥可數的幾個人而已。」
「在每一個動亂的年代,他們與生俱來一種特殊的天賦,可以通過命運的長河去看到無數支線中最有可能發生的事情。」
「這與預言相似,但又完全不同,兩者關係非常複雜.我記得霍格沃茨城堡里就有一個預言家。」
「你是說,特里勞妮教授?」蘇爾反問。
「是的,特里勞妮,這是一個傳承了幾個世代的先知血脈的名字。」莉絲點點頭,
「預言不需要天賦,它可以通過各種各樣的言語暗示,讓你向預言所偏向的位置做出行動.而當未來真正如你想的那樣發生的時候,預言就變成了事實,人們往往在預言成為現實的時候回過頭來看,會將做出預言的人當作先知,但兩者根本上是不同的概念。」
「可據我所知,特里勞妮教授曾.」
「我知道那一則預言,是伏地魔,對嗎?」莉絲嘴角露出淡淡的笑容,
「那其實是一種先知,套上了一層預言的皮,特里勞妮與生俱來的血脈能力,能讓她處在一個特殊的狀態,去看到未來最可能會發生的事,接著述諸於口,便成了預言。」
「命運是不可玩弄的,它會用不同的方式導向既定的事實。」
「在不同的時間線里,它會給出選擇,每一次做出選擇的又會影響到未來。」
「伏地魔正是作出了他的選擇,但其實.命運的結果早已註定,就在他作出選擇的那一霎那.」
蘇爾感覺有些複雜.眼中閃過茫然。
「喔,我們到了。」莉絲在這時止住了步伐,「我只能帶你到這裡了。」
「那一扇門,只有繼承人能夠進去。」
「我會在門外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