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柏川被免於刑罰後,整日裡詩書雅集的邀約不斷,不知多少讀書人想要一窺狀元郎的風采。
劉柏川可謂春風得意,與眾學子高談闊論,好不快活!
學子中有人為劉柏川打抱不平,提議不妨將鏞王世子也請到雅集上,看看那等只會舞刀弄槍的鏞王世子,不憑藉鏞王的盛名,究竟有幾分真才實學比得過狀元郎!
劉柏川假意推辭,實則心中卻得意不已,論打仗,他確實不如顧晏衡,可他也只能憑藉父輩的餘蔭,他劉柏川可是寒窗苦讀十年,一步一個腳印爬上來的,顧晏衡一個只會舞刀弄槍的莽夫,如何比得過他?
劉柏川百般推辭,學子們更是為他打抱不平,最後決定以雅集的創辦者,文縣令家的公子文齡舟之名向鏞王世子遞請帖,請他來雅集共賞詩詞。
顧晏衡接到拜帖之時,壓根就不樂意去,可百越的一句話令他改了主意:「表小姐似乎就是赫赫有名的空山居士,只是從不以真面目示人,連劉柏川都不知道內情呢!」
顧晏衡眉心一動,這倒是他從沒聽過的,衛柔究竟還有多少事是自己從不知道的?
「文公子也是好意,那便去看一看吧!」顧晏衡拒絕的話在嘴邊打個轉又咽回去。
到了晚膳時分,衛柔如約而至,二人用飯時,顧晏衡若有似無的提起請帖:「今兒文大人家的公子文齡舟送來一張請帖,說是要請我去雅集共賞詩詞,表妹明日與我一同前去吧?」
衛柔有些詫異,「我?」
隨即臉色有些不自然:「我便不去了,我對詩詞不通,去了也是無趣。」
顧晏衡唇邊揚起戲謔的笑:「若空山居士都對詩詞不通,這天下誰還敢說自己會吟詩弄詞?」
衛柔臉紅了紅,裝作聽不懂的樣子問道:「空山居士?表哥說的可是那位鼎鼎有名的空山居士嗎?」
顧晏衡不拆穿她,含笑說道:「是啊,空山居士才貌雙絕,琴技卓絕,就是不知是男是女……」
衛柔低頭只喝自己的湯,權當什麼也沒聽到。
「那表妹願與我同去嗎?」顧晏衡又含笑問了一遍。
衛柔垂眸想了想,莞爾說道:「也罷,那就沾表哥的光啦!」
次日一早,衛家和顧晏衡的馬車一前一後去了雅集所在的文家。
雅集上多是男子,但也開了女席,雖說有今科狀元在,其他學子的光芒也許會被掩蓋,可春闈時上了龍虎榜的二甲也算是鳳毛麟角,縣裡稍有名目的人家便將女兒也送到了雅集上,若能相看一二中榜的舉子,也能成就一段佳話。
衛柔隨著顧晏衡到了雅集上,文齡舟帶著學子親自出來相迎。
「世子駕臨,我等有失遠迎,世子勿要見怪。」文齡舟和身後一眾學子行禮說道。
顧晏衡示意他們免禮,含笑說道:「今日大家只論詩詞,不論身份,不必拘著。」
文齡舟及眾人皆面露異色,沒想到鏞王世子竟這般平易近人,還以為這些京城的二世祖皆是拿鼻孔看人呢!
說著文齡舟看向衛柔,「這是?」
顧晏衡方介紹道:「這是我表妹衛柔,受府中長輩之託,照顧一二,表妹尚在閨閣,怕她煩悶,這便帶著一同出來逛逛。」
在場的人神色各異,衛柔,覃縣巨富衛家孤女,前些日子和狀元郎的和離之事鬧得沸沸揚揚,還將狀元郎告到公堂之上受了一些時日的牢獄之災。
光是這些,就令有些人忍不住替狀元郎鳴不平了。
不知多少人在心中幸災樂禍,一個商戶女,白白錯失了狀元之妻的位置,此刻她心中必然懊悔至極!
再看鏞王世子,想必也是不屑這個表妹的吧!
若不然怎會此時帶她來這樣的場合,這樣的女子就該此刻待在閨中後悔不已!
衛柔從容大方的向眾人行禮:「問諸位安。」
眾人見她神色坦然,並無半絲鬱結之色,心中不由想道,莫不是故意裝出來的?
文齡舟見狀忙說道:「衛小姐客氣了。」
隨即轉向顧晏衡,「世子同衛小姐先隨在下進去吧,今兒著實熱鬧,空山居士也來了,正在裡面坐著呢!」
顧晏衡回頭與衛柔對視一眼,二人皆有些不解。
「哦?空山居士一向未曾在人前露過面,怎地今日突然造訪?」
顧晏衡不動聲色的打聽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