鏞王府看著風頭無兩,得聖上眷顧,可只有他清楚,近幾年聖上的疑心病越發重了……
他也不是非要大權在握,皇兄多年無子,難免心中著急,他也理解。
可衡兒少年將才,原本可得重用,可兵權在皇兄手中緊握不放.....
只是貴為鏞王,平日裡京城裡的權貴見了他都是低眉順眼的,如今居然隨隨便便一個無名之輩都敢來借著他鏞王府的名頭公然行騙!
他難免一時氣急!
鏞王拍拍陳婉的手,「你說的在理,只是這一遭鏞王府怕是要被恥笑了。」
鏞王在外有私生女,這話說出去可不好聽。
陳婉意味深長的笑道:「除了上面那位,京城裡的哪一戶人家敢恥笑鏞王府?王爺,這有時候露些破綻給上面那位看,未嘗不是好事……」
陳婉這番心思,要說沒有私心是假的。
柔兒是姐姐唯一的血脈,可她也知道,只有鏞王府立住了,她才有底氣為衛柔撐腰。
眼下衛柔已經在衡兒的幫助下和離,與那黑心的畜生再無交集,比起報復遠在千里之外的劉柏川,小心保全鏞王府才是正事。
……
沒過幾日,在陳婉的授意下,京中漸漸有流言稱,今科狀元的未婚妻竟是鏞王的私生女!
一時間鏞王府變成了京城茶餘飯後的談資,雖說這事是皇室秘聞,可悠悠眾口,不少人私底下議論,鏞王行事果斷,又是上過戰場的,養在外面的女兒不愧是「虎父無犬女」,未曾走過禮數,便成了今科狀元的未婚妻!
鏞王如此任由自己的血脈流落在外,可見為父不慈,那鏞王府的兩位郡主又能有什麼大家閨秀的風範?
事態愈演愈烈,京城的消息漸漸傳到覃縣.....接連受刑的劉柏川原本以為寄出去的信件會石沉大海,卻沒想到竟有了這般的轉機!
他就知道,憑藉父女情分,以及他這個今科狀元的名頭,鏞王絕不會坐視不理!
這下鏞王世子總能明白該偏向誰了吧?
次日一早劉柏川早早的便等在衙門,文縣令親自出來迎接。
「劉狀元來得如此早,真是讓本官汗顏!」文縣令的態度非常客氣,比之先前京中傳來劉柏川高中狀元的消息都要熱情幾分,其中的原因不言而喻。
劉柏川受了這些日子的刑罰,斷然沒有先前的喜怒形於色的樣子,拱手行禮,態度異常謙虛:「文大人謬讚了,受刑本就是學生做錯了事,孔聖人曾說『吾日三省吾身』,學生權當是自省!」
文縣令連忙伸手托住他的手臂,「劉狀元,這兩日京中的消息本官也收到了,可見先前並不是劉狀元攀附,如此這刑罰自當免去,今日起劉狀元便在家好好修養身體,以期來日進京授官才是啊!」
劉柏川正欲再推辭一番,只聽文縣令又說道:「既然先前的事誤會,今日本官也將鏞王世子請來了,正好劉狀元也可與未來的大舅哥好好解開誤會!」
劉柏川聞言心中詫異,卻也知道誤會解開宜早不宜遲,何況若來日世子知道文縣令私自將刑罰免去,難免覺得被輕視,反而不美。
「文大人思慮周全,學生謝過大人。」
世子親至,文縣令自然要在門口迎接,如此劉柏川也只好跟著迎在門口,不多時一架豪華的車架,上面懸掛著『顧』字,停在了衙門前。
顧晏衡從馬車上下來,「不知文大人今日請本世子前來是何事?」
文縣令拱手行禮,語氣溫和:「世子,外面人多口雜,移步公堂再敘吧。」
顧晏衡自始至終都沒有看向劉柏川,這讓劉柏川覺得異常難堪,袖中的手攥的緊緊的。
眼下只是世子對他有誤會,待會誤會解開就好了,劉柏川在心中這樣安慰自己。
待進了公堂,顧晏衡大馬金刀的坐在主位上,姿態慵懶的看向文縣令:「文大人,現在可以說了吧?」
文縣令一捋鬍鬚,臉上明顯的試探之色:「不知世子這兩日可有聽到一些鏞王府的傳言?」
顧晏衡抬眼看著他,長眸里滿是玩味之色,神情似笑非笑:「文大人想說什麼,不妨直說。」
文縣令也不尷尬,笑著說道:「那下官便直說了,聽聞劉狀元的未婚妻顧小姐是鏞王流落在外的血脈,下官便想著,若真是如此,那先前世子所說劉狀元不敬之罪,便不攻自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