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柔眼裡的厭惡一閃而過,語氣卻自然平整:「劉大人何出此言?如今我也是陛下親封的女官,且官職在你之上,日後劉大人見到本官還要問一聲好,不是嗎?」
看著劉柏川陰沉不定的臉,衛柔只覺得心中的鬱氣堆疊。
這才哪到哪呀?就開始心情不悅了。
那她的父親何其無辜?當初劉柏川高中狀元是何等的威風?
想到這裡,衛柔不屑地看了他一眼,面上平靜:「對了,本官還要謝過劉大人的賀喜。」
劉柏川還欲多說,餘光卻瞥見顧宴衡朝這邊走了過來,煩惱如潮水涌過來,略微生硬地道:「你不要以為現在得了皇帝賞識,就覺得我還會重新原諒你,告訴你,妍兒是本官的妻,你這輩子都別想了。」
劉柏川覺得,自己一個風流倜儻的狀元郎,自從到了京城之後,不少風流倜儻的人物和自己相比都不過如此。
就連達官顯赫家的女兒見了自己都臉紅,溫柔這麼努力的往上爬,又是出錢又是出力,不就是為了得到皇帝賞識之後,自己高看她一眼嗎?
想到這裡,劉柏川的心情平復了不少,不屑的哼了一聲,轉身離去了。
顧宴衡過來的時候,伸手挽住了衛柔的胳膊,衛柔詫異地看了一眼。
顧表哥向來溫和知禮,從未在外人面前失了禮數,如今大庭廣眾之下,竟牽起自己的手,他到底是怎麼想的?
殊不知溫柔的沉默和思考,顧宴衡周身的氣息冷了幾分,略微平淡:「表妹可是受了那賊人的氣?需要我出手嗎?」
衛柔看著劉柏川遠去的背影,心裡不屑,回握住顧宴衡的手,滿不在乎:「不必,遊戲這麼快就結束,那就沒意思了,我要讓他後悔,我要讓他知道當年我父親對他是多麼的仁至義盡。」
衛柔說到後面,是少有的冷寒。
顧宴衡反而和煦了很多,拉著衛柔往回鏞王府的馬車裡面走。
衛柔跟上,略微釋懷:「表哥,你說陛下經此一難,心裏面對咱們是否有偏見?」
兩人上了馬車,帘子落下的瞬間,劉柏川怨毒的眼神看了過去。
坐上馬車,往相反的方向離去。
顧承宴衡心裏面明白,想了想措辭:「黃帝向來心高氣傲,如今受了這麼大的氣,犯了這麼大的錯,還寫下罪己詔,目的就是緩和群臣的怒氣,只不過史官也要添上一筆,恐怕心裏面的戾氣不止一點半點。」
頓了頓,顧宴衡又繼續:「我朝損失了這麼多的兵力,差一點國庫就破產了,如果不是鋌而走險,只怕這版圖都一分為二,江山拱手於他人,那個時候就是千古萬年的罪人。」
顧宴衡嘆了口氣:「我如今這個攝政王,陛下肯定心裡萬般,看不順眼,但是又找不到合適的理由將我架空,而他的國庫又沒有錢,只能提升你的官職,好繼續用衛家的銀子。」
話說到這個地步了,衛柔心裡早就明白前因後果,但是在國家面前,個人利益永遠小於一切。
安慰道:「表哥,衛家的錢財本就取之於民,若是將國家割裂,百姓生靈塗炭,衛家縱使有再多的錢財,也不過是他國的囊中之物罷了,到時候你我的下場,就算是有驚人的氣運也挽救不了一個國家。」
有的時候機會只有一次,行差將錯一步都可能數不盡的代價。
如果用一點錢解決的問題,那都不是事,國家強盛,百姓富足,自然會賺取別國的錢,數之不盡。
只有國力強盛,他國不敢凌辱,才不會成為別人的錢莊。
……
御書房內。
顧承桓幾乎焦頭爛額,自從發生過自己被當成人質劫持這件事情之後。
滿朝文武對自己幾乎是發自內心的看不起,但是自己又沒有辦法,他想迫切的證明自己是英勇的皇帝,想效仿先祖英勇神武,沒想到成了一場笑話。
劉柏川就是在這個時候被叫回了宮裡。
皇帝有些疲憊,讓劉也端了把凳子過來:「劉愛卿,請坐。」
劉柏川一時之間也不知道皇帝打的什麼主意,非常拘謹的坐在了皇帝的下首。
還是忍不住下意識的想要行禮,顧承澤桓一把握住他的手攔住了,語氣淒楚:「你說朕是不是愧對於民?你是朕的心腹之人,朕有苦衷也只能和你說了,劉愛卿,你可會笑話朕?」
劉柏川幾乎咯噔一聲,心想壞了,自己已經沒得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