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著衛柔坐下他又繼續:「叫的是劉大人過去核對一下事情的真相是否如此,如果是真的這樣的話,就將他一舉拿下。」
衛柔反握住顧宴衡的手安慰:「陛下疑心很重,一直防備武將,現在願意讓你點兵前往,也是莫大的信任,只要能夠救百姓於水火,想必時間長了,他會明白的。」
若是不明白,就換一個明白的當皇帝。
衛柔眸子深處冷光閃爍,衛家能夠發展到現在這個地步,從來不是心慈手軟之輩。
顧晏衡看著衛柔,低頭:「表妹可是還有什麼心儀之人?婉娘娘讓你議親,你若是不願也可以拒絕的。」
顧晏衡看著衛柔不動聲色的表情皺眉:「如果表妹覺得我越界了,就當我沒說,王府始終有你的容身之地。」
衛柔輕笑,抓住顧宴衡欲走的袖子:「心儀之人就算是有,別人也未必看得上我,到時候還要請求世子殿下收留我了,你這副態度豈不讓人擔憂?」
顧晏衡嘆氣:「你也不比別人差,看不上你的那些人是他眼光不好,本世子說了,王府你自由出入。」
陽光有些灼熱起來,衛柔起身告退了。
……
貴州知府連夜上書,說柳若芳將軍不慎失足落水,死無全屍。
顧承桓收到這封信的時候,差點氣笑了。
令人傳信給劉柏川,就說朝廷相信了柳將軍的死因,不要聲張。
看看貴州知府的這齣戲要怎麼往下演。
到時候來一個瓮中捉鱉。
剛好劉若芳回來復命,叩拜了顧承桓:「陛下,微臣辦事不力,請您責罰。」
顧承桓將她扶起來,讓劉也退了下去:「柳愛卿,此事不怪你,朕已經重新命人前往,你只需要配合演一齣戲,貴州知府說你死於落水失足,你就暫時先閉門不出,到時候證據確鑿,你帥領一萬兵馬和顧世子一同前往,直接將他的老巢一鍋端了。」
劉若芳面無表情,抱拳:「是。」
心裏面還是對這位貴州知府有很大的震驚,那麼大的手筆養了那麼多的兵,這真的是奔著造反去的。
……
到了傍晚,劉柏川舟車勞頓也總算是到了貴州。
皇帝八百里加急送回書信,大概的意思就是告訴貴州知府,柳將軍不會水性他知道,這次來的這位劉大人,可是一直住在江南,熟知水性,這回應該不會失足了。
質樸的話語,透出滿滿的警告。
明確的告訴他,再有一次就不是意外,就是跟朝廷明目張胆的對著幹了。
所以這位貴州知府立刻到了驛站去迎接劉柏川,作揖行禮:「劉大人,有失遠迎,還望不棄,去寒舍一坐。」
劉柏川暗自打量這位知府,洗的發白的官袍上,一些隱蔽的地方還打著補丁,這真的是傳說中剝削民脂民膏的樣子嗎?
整個人面上溫和有禮,溫文爾雅,任誰也想不到,和藹的表象之下還有著惡魔的心。
劉柏川很快反應過來,回禮:「胡大人,久仰大名。」
這位貴州知府姓胡,劉柏川來的時候專門做足了功課。
恭敬不如從命,跟著胡大人去了他的府邸。
劉柏川被眼前的一幕震驚了,說是府邸都不能夠,只是兩三間平房,外面的磚瓦都往下掉。
本來以為這位胡大人就是作秀給自己看的,劉柏川覺得。對方一個二品大員的府邸,不應該是這樣子的。
劉家當初最落魄的時候也還有一進一出的院子。
「這……」劉柏川,暗嘆出聲。
胡大人笑的勉強:「我知你心裡肯定笑話我在這作秀,不妨進裡面看看。」
劉柏川穩住心神,往屋內看去,鍋碗瓢盆一應俱全,床榻被褥,甚至是剛剛起床的模樣。
自己是晚上到的,確實對應了剛剛入寢的時間。
劉柏川面上有些羞愧,繼續行禮:「抱歉,胡大人,晚輩淺薄了。」
心裏面的震驚不亞於過山車一般,胡大人的屋裡連一盞像樣的油燈都捨不得點。
可是陛下又不是騙人,堂堂天子不屑於說出那樣的話來。
而且是柳將軍親自來報的,柳將軍明明沒死,卻被這位知府說是失足落水而亡,今日又看著這麼清廉的樣子,到底誰才是真的?
貴州知府看出了劉百川心中所想,略微愧疚的出聲:「抱歉,劉大人今日恐怕要去驛站休息了,我這兩間平房裡面只有一張床,家中妻子兒女病逝……」
鬼使神差的,劉柏川問出了聲:「可是被賊人所害?」
貴州知府眸中有淚水閃爍:「唉,年代久遠,往事不堪回首了,皆是死於疾病,本官散盡了家財,也救不回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