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本王子所知,您的師姐也不會聽你的,如果實在發生了什麼和蒙古的利益發生碰撞的事情,也是在下不得已而為之,希望先生考慮。」阿勒布不是什麼軟骨頭,相反,他欣賞鐵骨錚錚的勇士。
眼裡面是嗜血的亢奮。
這樣的一番話,說盡了豐七郎的心裡。
自己的師姐一心想著感化自己,想著說前塵往事,如過往雲煙般散去。
但是不可能,顧承桓害的藥王谷上下慘死,殺了那麼多人,憑什麼逍遙自在的坐享皇位?
豐七郎沉思了一會:「我只給你一年的時間,到時候別怪我與你蒙古魚死網破。」
反正自己爛命一條,沒什麼好留戀的。
阿勒布鄭重的和他握拳:「先生放心,本王子也不會允許這個時間太長了,勢必要這天下臣服在蒙古的鐵騎之下。」
豐七郎只留下一句,希望你不要食言,轉身就走了。
阿勒布也沒有從上面的荒謬的出口處離開,而是轉到暗室深處,那一堆廢舊的桌椅板凳木頭下面,有一塊地磚向下輕輕一按,旁邊牆壁上一道隱形的石門打開,阿勒布走了進去,那石門應聲落下。
真的是誰也看不出來這麼破敗的表象之下,竟然還藏著這麼一個地下通道。
這一條長長的通道裡面,烏黑一片,只有阿勒布手中那盞微弱的燭台亮著幽幽的光。
可是這灰暗的燈光所照之處,地上竟然是一堆堆黃金玉石。
這些黃金都是當地的中原官員孝敬給蒙古的,大批次的黃金珠寶帶不出去,只能找個地下室埋藏起來,只待到時候蒙古騎兵大破中原之時,裡應外合。
牆面上是一幅一幅的前朝古玩字畫,皆是出自大家之手。
有往前走,拱道越狹隘低沉,似乎連空氣都愈發不流暢起來。
繞過了這一段狹隘的通道,面前竟豁然開朗起來,陽光微微刺眼,竟是到了李尚書的書房之中。
李尚書早早的就恭候在一旁:「王子,事情可都辦妥了?」
阿勒布只是不咸不淡的嗯了一聲。
向外大步走去,李尚書跟在後面,屁顛顛的,時不時的諂媚討好。
「讓鏞王府的那對姐妹花,稍微安靜一點,暫時用不到她們,切莫敗露了行蹤。」
阿勒布沉聲交代著,順帶著將這京都之中所有的眼線,都要求暫時按兵不動。
「是是是,王子交代的事情,我們必定上心。」
李尚書在邊上彎腰拱手。
好不容易將阿勒布這一座瘟神送離了尚書府,李大人心裏面才鬆快了些許。
自己不是皇族的那些公主瀟灑肆意,也不像那些能人異士那般,可以隨隨便便的對這位阿勒布的王子大呼小叫,自己可是見過鷹衛的實力的。
之前也有過官員反抗,不願意當蒙古的眼線,這位阿勒布王子當時也是客客氣氣的回去了,但是第二天那位大臣就慘死在家中。
別人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可是阿勒布勸說那位臣子時,他當時就在場旁聽。
這位王子手裡的那支鷹衛,連皇帝的御書房都能出入自如。
阿勒布出了李尚書的府邸,回到驛站,和蒙古可汗下了一下午的圍棋。
阿勒布將手中最後一顆黑子落下:「父汗甚是厲害,甘拜下風。」
蒙古王笑而不語,他這個最寵愛的小兒子,不僅僅是他自己最寵愛的妃子所生。
性格也是聰慧無比,自己早就看出來阿勒布一味的謙讓了,卻偏偏只讓自己贏了一子半子。
蒙古可汗哈哈大笑:「阿勒布,你表現的很出色,有本汗當年的風骨。」
父子倆偶爾也會坐在一起,這是難得的,較為溫馨的一刻。
拋開君臣關係不談,阿勒布還是蒙古王最為寵愛的兒子。
……
鏞王府。
衛柔細細的看著手中的書,手中的狼毫筆,一點一點的在書冊上記錄。
轉瞬,案前有陰影投下,書寫的手被握住。
顧宴衡不悅地看著衛柔,有些心疼:「表妹,大夫剛剛交代過了,你傷勢剛剛好,最好還是臥床休養,怎麼還站起來點燈熬燭,在這裡書寫呢?」
沈居安在衛柔醒過來的時候就走了,兩人也只是匆匆告了個別。
只因他不喜京都爾虞我詐,自由山水,顧宴衡也尊重他的選擇。
衛柔眉間柔和了很多,還是想為自己辯駁兩句,看見顧宴衡手中多了支狼毫筆,喜不自禁:「正好缺支筆,這可是給我的?」
衛柔什麼樣的沒有,只是想借這個岔開話題。
顧宴衡扶著衛柔坐下:「這是在北山圍場打到的一隻銀背灰狼的皮毛所制,表妹可喜歡?」
他當時看到那隻灰狼的時候,心裏面就這樣想了,只可惜,阿勒布非要和自己爭鬥個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