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還未亮,長公主就一襲華服,收拾妥當,站在金鑾殿外等候。
皇上顧承桓眉眼間意外一閃而過,眼神示意身邊的太監總管將人請進來。
「奴才給長公主請安,皇上在裡面等候多時了。」
太監總管面上諂媚,面對這個跋扈的主,半點不敢怠慢。
長公主看也不看他,火急火燎的進了御書房。
匆匆行了一禮:「皇兄,昨日我宮中走水,必定和那鏞王府有脫不開的關係,還望明察。」
顧承桓的眉眼全是憂愁,走水的事情他心知肚明,嘆了口氣,將桌案上的一本摺子遞給她。
略微疲憊的開口:「你且看看這摺子上寫的是什麼?鏞王府目前還動不得。」
帝王眉宇間的狠辣遮掩不住,毫不意外長公主驚訝的表情。
「這……草原蒙古王竟然是假死,王子們之間互相爭鬥,只為了那一個蒙古王的位置,可偏偏最為寵愛的小王子阿勒布卻在中原被雍王世子生生活禽,皇兄,這其中莫非是有什麼陰謀?」
長公主雖是這樣問,但他從小熟讀四書五略,心裡已經有了想法,可是過於驚訝。
顧承桓將手中的奏摺放下,平靜的道:「原是有什麼陰謀詭計,如今也不成了,蒙古舊王手底下的鷹衛,被阿勒布王子悉數帶回中原,目的就是讓我朝放鬆警惕,想要刺殺朕,可想不到棋差一步,被顧世子活禽了,立下如此大功,再說皇宮走水這件事情本身沒有證據,朕也拿他沒有辦法。」
長公主面色氣憤:「別讓我下次抓到證據,否則我斷不會咽下這口氣。」
顧承桓知道自己妹妹的脾氣,也只是耐心安慰了幾句。
「皇妹,莫要動氣,正已經命人將你那寢宮好好修繕一遍了,這段時間就要委屈你去公主府住上一段時間了。」
明艷的長公主雖說心裡有數不盡的憋屈,但是家國情懷的面前,還是選擇了退讓。
皇帝略微起身,緩緩道:「蒙古王見自家寵愛的小王子被活拿了,還帶走了他們最厲害的一支隊伍鷹衛,沒有給自己留下一絲一毫的武力保護,這本身就是一場豪賭,如今見沒有翻身的機會了,害怕自己那幾個兒子真的把他給殺了,繼承蒙古王的位置,舊王立刻秘密書信給朕,願意十年和平,換取寡人駐兵相護他重登王位。」
「如今朝廷的軍隊,已經助他恢復王位了,朕也想趁機收下蒙古,可惜國力虧虛已久,一旦兩國交戰,勞民傷財,要是偶遇個災年,這江山就飄零了。朕也不敢賭,與那可汗一拍即合。說過些日子,隨朝廷的軍隊一起向京都納貢。」
長公主靜靜的在一旁聽著,並不言語,皇兄雖然對她寵愛有加,可後宮不得參政,皇兄生性多疑,也是不敢貿然去挑戰帝王的威嚴。
眼見著木已成舟,長公主心知這次的事情只能是自己忍下,起身行禮告辭。
只是自己是不追究了,可若是民間放出了一點謠言,那就不關她的事了。
修長的指尖拂過手中的團扇,長公主笑而不語。
長公主走後,皇上早朝,著重稱讚了顧宴衡。
話卻是對著鏞王說的:「賢弟好福氣,世子殿下,文韜武略樣樣精通,朕也為侄兒感到高興!」
鏞王立刻恭敬行禮:「皇上謬讚,此乃為人臣子該做的事情,犬子只是盡了本職,否則怎麼對得起朝廷俸祿供養?」
顧宴衡立於殿前:「陛下是萬民之本,微臣得陛下點化,才能有此成就,萬不敢驕傲自滿。」
一席話說的皇帝心懷大放,本來應該格外嘉獎,巧妙的被鏞王說成是本職之內。
皇帝多疑的心算是放了不少,示意身邊的太監扶起鏞王:「快快請起,你我手足兄弟,不必如此多禮。」
顧宴衡父子心中知曉皇帝猜疑,兩人緩緩出了宮門。
對視了一眼,並沒有將衛柔的事情說出來,此事的功勞是她一個人的。
鏞王府本就樹大招風,也不差這一條了,只要江山社稷利於百姓,他們受一點委屈也不算什麼。
衛家錢財萬貫,又只剩了她一個孤女。
將她牽扯進去,或許會分一個子虛烏有的頭銜,看起來好聽。
只怕懷璧有罪,皇上要是看到那衛家滔天的富貴,比國庫還有錢,陛下一旦出手,鏞王府也不便出手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