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直不知所謂!朕念他是第一次,否則定削了他的烏紗帽,打進大牢。」皇帝喝了茶水才緩緩說。
大長公主在後面看了全程又怎麼會不知原委,不過是想開解皇兄,不必大動肝火。
「皇兄言重了,依皇妹看,那狀元郎富有詩書,為了妻兒敢冒著天下大不韙,也只是不得已,品行尚且過得去。不是那般忘恩之人,您說是嗎?」
皇上眉心微微皺起,卻也沒有多說什麼。
大長公主坦然一笑:「當然,還是皇兄慧眼如炬,劉狀元有您這樣的伯樂,才不算得浪費十年寒窗。此番饒恕顧氏,也是天子龍恩,我朝律法也是有溫度的。世人也只會稱讚您是個為民的明君。」
皇帝的面色緩和,一枚黑子緩緩置於棋盤上,朗聲一笑:「皇妹玲瓏剔透,要是再置氣倒顯得朕不和善了。」
長公主見目的達到,也不再言語,行禮告退。
伴君如伴虎,她也是緊張的,不是沒有注意到皇兄眼底一閃而過的陰霾。
只是……
長公主站在御花園的入口處,看著劉柏川溫潤挺闊的背影。
思緒不自覺的飄遠了。到底是什麼樣的女子,能夠讓他不惜拿命來賭天子的態度。
也要保下那對妻兒,可據她所打聽,那顧妍兒品行不端冒充王室,實屬活該,沒想到劉柏川還能念及舊情,留她一命。
每年都有狀元郎,發生的不要糟糠妻的無數,這劉郎君倒是不同,有趣的緊。
「公主!長公主……奴婢找您好久了,該用些午膳了,您身子要緊。」紫衣小宮女氣喘吁吁。
但也分毫不敢造次,恭順侯在一旁。
……
鏞王府。
說是和顧毓兒一起出門認識下貴女們,實際上,顧毓兒的面衛柔都沒見到。
顧宴衡就帶著她回去了。
這會兒剛回來,百越就急急的來匯報了。
顧宴衡猜到是劉柏川的事情,示意百越繼續說:「回世子,陛下同意放顧妍出獄。」
衛柔拿著扇子的手一頓,隨即又無所謂地繼續扇扇。
百越退下後,顧宴衡幽幽道:「沒事,出來了,憑著那顧妍作死的性格,還會再進去的。陛下寬恕一回,又不可能次次都允許他們夫婦放肆!」
衛柔也沒有過多鬱結在心,反正她就是沒打算讓他們夫婦好過。
時間還長,不急於一時,
「表哥,靈表妹的事情,你不覺得有什麼奇怪嗎?」
衛柔將手中的白玉茶盞放下,輕聲問顧宴衡:「一個護衛為何要執著於往上爬?難道不知道一旦失敗後果很嚴重嗎?或許該查查這個護衛什麼身份?」
顧宴衡眼裡讚賞:「不排除他是有人指使,故意為之的。」
但苦於現在沒有線索證明,這事情還要壓住,鏞王府郡主的名譽是不能污了的。
「靈妹妹現在可還好?」衛柔不免想起她通紅的眼。
不知道能不能走出來,看開點。衛柔作為客人,這種事情本不便頭伸的太長,參與過多難免覺得你是假意看熱鬧的。
所以,這點顧慮,她連姨母都沒有問,只是今日問顧宴衡。
「聽說禁足後,好幾日沒有吃飯了。有下人走漏了風聲說那賊人被廢了子孫根,奄奄一息活不久了。」顧宴衡無可奈何。
衛柔頓了頓,試探道:「表哥,靈妹妹不吃飯不是個事,咱們要去看看嗎?可姨父親自禁的足,怕是會不高興此等做法?」
衛柔的睫毛眨了眨,明顯的小心翼翼,顧宴衡心裡知道,這是來了別人家拘束了。
嘆了口氣,摸了摸她的頭:「表妹哪裡的話,兄妹之間關心照顧,父王又怎麼會不悅?更何況,靈妹妹不吃飯,父王面上不說,心裡又怎會不心疼?」
有了顧宴衡的話,衛柔自然就放心了,帶了一食盒的糕點吃食,跟著他去了顧靈兒院中。
守衛見到是顧宴衡,立刻行大禮。
「見過世子。」
「見過表小姐。」
跟著院中的嬤嬤進去,顧靈兒被鎖在這院中反省不允出去。
兩日不見,就沒了神采,衛柔穿過垂花門,靜靜看著在院中發呆的顧靈兒。
很怕嚇著她,但顧靈兒搶先一步說話了,聲音虛浮無力:「哥哥和柔姐姐來了。」
衛柔眼睛一酸,輕聲安慰:「靈妹妹,身子是自己的,作踐壞了何苦呢。」
「你可是怨恨父王太過殘忍?」顧宴衡坐在石桌旁,平靜問。
顧靈兒撲進衛柔懷中,幾次哭花了臉,才道:「哥哥,柔姐姐,我知道錯了。可父王……大可以打斷他的腿也好,讓他永世不得回京也罷,我都認了,我不會再與之交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