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淳一捋鬍鬚,搖頭笑道:「不敢不敢,若沒有世子的提醒,恐怕賀某性命不保,更遑論政績添彩....」
賀淳自己心裡也清楚,這等的功勞,若無意外,升上一級是保守的。
只是若這功勞是下屬的,那說成自己的倒也無妨,他是上峰,說他領導有功不為過吧?
可是這功勞是鏞王世子的,他今日來也有試探之意,顧晏衡的話顯然給他吃了一粒定心丸,言外之意便是這功勞是你的,鏞王府不要。
思及此賀淳面上的笑意真誠了幾分,「下官能有這份機遇,全憑世子,世子不如在鹿城多多待上幾日,讓賀某儘儘地主之誼,待此間事了,賀某親自派人護送世子回京。」
不是顧晏衡大方,鏞王府如今是烈火烹油,斷然不敢再出風頭,尤其是他一個世子鼓動知府調兵的舉動,更是敏感至極!
「賀大人客氣了,我父王身邊有高手護送,此一番返回鹿城也是因為同行之中有女眷,這才不得不顧忌。」
說著顧晏衡心中一動,多吉如此大的陣仗,絕不會輕易放棄抓他,倒不如就此應下賀淳的情,一來讓他放心將功勞攬下,二來若路上有人護送,也多幾分保障,三來,若多吉仍在半途設伏,倒是可以再送賀淳一份禮物!
「賀大人如此盛情,若本世子不接,未免顯得矯情,只是還有一份厚禮送與大人,就是不知大人有沒有這份膽色.....」顧晏衡神情興味說道。
賀淳眼睛一亮,難道還有鷹衛?
「世子如此交心,賀某願聞其詳!」賀淳心中暗喜,鏞王世子可真是他的福星啊!
「數年前鹿城與京城途中有處地方鬧山匪,賀大人應該還記得吧!」顧晏衡凝眉道。
賀淳低頭思索片刻:「似乎是有這麼一回事,只是當時上面似乎不是那麼重視,認為山匪不成氣候,賀某聽聞只派出了一隊人馬....」
「本世子要說的正是此事,數年前剿匪留下了尾巴,山匪並沒有盡數伏誅,不知怎地,竟和蠻族的鷹衛勾結起來,本世子臨時決定返回鹿城,便是因為在途中遇到了鷹衛聯合山匪。」
顧晏衡略過了舊汗和阿勒布的事情,只將能說的部分說了出來。
賀淳不愧是多年浸淫官場的人,不過寥寥數言,便猜出了其中的部分事實:「難道是鷹衛認出了世子?」
顧晏衡頷首道:「正是,我隨父王出過征,有鷹衛識得我再正常不過,只是本世子猜測,恐怕剩下的鷹衛中有統領,若是無名,必不可能如此大費周章的追我到鹿城。」賀淳心中震驚,鷹衛統領,若給他抓到了,那可是大功一件啊!
不在戰場上,被他一個文官抓到了鷹衛統領,那真是.....
這原是賀淳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他神色鄭重,起身拜道:「還請世子示下,如何才能將這鷹衛一網打盡!」
顧晏衡勾唇笑笑,說道:「賀大人,此事本世子也不敢打包票,戰場之上的鷹衛都未必能一擊必中,更遑論是眼下,所以本世子問你敢不敢賭,若賭贏了,賀大人高官厚祿,或能名留青史,若賭輸了,恐怕.....」
賀淳方才還蠢蠢欲動的心頃刻冷靜了下來,他在官場沉浮多年,最好的狀態便是不求有功但求無過,可眼下這個機遇實在是百年難得一遇,自己究竟要不要賭一把!
眼見賀淳陷入了沉思,顧晏衡倒也不急,畢竟抓住多吉這事,連他自己都沒把握,賀淳有此猶豫實屬正常。
「不若賀大人先試著能不能將城外的鷹衛抓住,此事不管成不成,眼下已經是有功了。」
顧晏衡好心提醒道。
無論是城外的,還是山上的,他們若想順利到達京城,如今有沈居安在,是萬分穩妥的,只是被多吉如此狼狽的追趕,顧晏衡如此心高氣傲的人怎麼能咽的下這口氣?
縱然自己沒有能力將他抓住,也要讓他吃點苦頭,多吉手伸的這般長,敢追到鹿城來,顧晏衡就有能力借他人之力,將其狠狠斬斷!
賀淳也知道需要好好想想,畢竟自己再如何說也只是文官,若要談兵法,還是要和衛所的將軍商量一番。
「多謝世子提醒,賀某這便回去與衛所的將軍商談,一有消息便來通知世子!」賀淳拱手說道,態度恭敬。
開玩笑,顧晏衡已經送了他一份厚禮,如今又要再送一份,賀淳只恨不得將他供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