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時怕她黑,沒提醒她將燈籠熄滅,可眼下.....
他循著記憶中的位置縱身一躍。
「誰!」衛柔警惕問道。
顧晏衡一顆吊著的心這才落了地。
「是我,表妹。」顧晏衡低聲說道。
衛柔鬆了口氣,她還以為是被那些人發現了。
「表哥沒事吧?」衛柔摸黑伸出手,剛好摸到了顧晏衡的腰上。
顧晏衡額頭一跳,伸手抓住她的手腕,將她帶起來。
「沒事,抱緊我,我們得在他們下山前通知父王。」顧晏衡沉聲說道,攬住衛柔的腰肢躍下大樹。
衛柔心知怕是山上出了什麼變故,山下不僅有鏞王,還有竹蘭菊三個丫鬟,男子落到山匪手中,頂多是死,而女子若是…怕是連死都死不了。
她心中一凜,不發一語,只是緊緊抱住顧晏衡的腰。
感受到懷中人兒的緊張,顧晏衡加快了腳步。
幸而在山上顧晏衡出手打斷了他們想要下山的決心,可也因此讓多統領疑心上了山下的隊伍。
「不好,程當家的,讓你的人帶著鷹衛下山,山下的人中恐怕有高手,方才我們的對話定然被那人聽了去,為了拖住我們,才會聲東擊西!」
多統領沉聲說道:「說不定那隊人中有熟悉鷹衛的高手……」
程當家還沒反應過來,豐七郎聽明白了,當即厲聲說道:「當家的,速速點人帶多統領的鷹衛下山,山下那些人絕不能放走!」
程當家雖然腦子不靈敏,卻意識到事態恐怕不如他想的那般簡單。
「所有人,即刻隨鷹衛下山,務必要把山下那隻肥羊留下。」程當家大聲喊道。
……
顧晏衡知道鷹衛統領反應過來必然會出動所有人將他們抓住,因此他以極快的速度下山,命百越將所有人全部叫醒,分成兩路即刻出發。
鏞王被這陣仗驚醒,還沒來得及問,顧晏衡便神色凝重,說道:「父王,這處山寨數年前剿匪不徹底,有漏網之魚,方才我上去查探,發現他們竟和阿勒布的鷹衛勾結,已經發現了我們的隊伍,我拖延了他們一時,眼下恐怕他們正往山下來。」
鏞王明白過來,當機立斷:「輕裝行進,多餘的東西全部丟下!」
此刻眾人都清楚利害,衛府的小廝婢女與鏞王和顧晏衡的手下共騎一乘,衛柔和顧晏衡騎同一匹馬,不過片刻,眾人急速前進。
鷹衛隨著程當家的人下山後,原地只剩下了馬車和衛柔帶的一些貨物,半個人影都沒了。
多統領眼神深沉,看著京城的方向說道:「他們中有女眷,絕對跑不遠,鷹衛繼續追,務必要將他們抓住!」
程當家晃過神來,怪不得他能做統領,這份心思非常人能及,從躲過暗器後能聯想到這麼多,果真一步步算到極致!
鷹衛領命,策馬朝著京城的方向追去。
顧晏衡一行人一直到了天蒙蒙亮才停下來歇息。
鏞王聽著後面的人來報,並無人追趕上來,忍不住對顧晏衡投去讚賞的目光。
「你小子,比幾年前更多了幾分狡詐。」
「兵不厭詐。父王,您教得好。」顧晏衡聳聳肩。
原本隊伍是要向京城行進,可臨出發時,顧晏衡叫人掉個頭,往來時的方向行進。
鏞王便明白了他的意圖。
常人都會認為帶了如此多的人和物,眼下把物丟下只為逃命,只會下意識的往京城逃,想必那鷹衛統領也是如此想的,然而顧晏衡反其道而行,不往京城去,反倒沿著來時的路而行,此一招也是在賭,賭鷹衛統領是不是能反向思維,幸而賭對了,若是被鷹衛識破,恐怕今日凶多吉少……
「想必此刻鷹衛已經無功而返,我們再往前走上一段,到了鹿城補給一番,繞路往京城去,以免再次與鷹衛相遇。」顧晏衡淡淡吩咐道。
與他共騎一乘的衛柔行了一夜的路,此刻顯得病懨懨的,強打起精神說道:「都聽表哥的。」
一行人稍作歇息,便又騎馬上路,向著鹿城進發。
鷹衛如顧晏衡所想的那般,一直追到了京城附近,遠遠已經可以看到京城坐落,卻還是沒有看到人影,不由得有些懷疑。
鷹衛的成員看向領頭的人,用生硬的漢話問道:「怎麼辦?」
領頭的人坐在馬上看向遠處的京城,半晌說了句:「回去。」
多吉統領若是知道無功而返,恐怕免不了一番責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