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寧什麼場面都見過,震驚迅速從眼角褪去,從容撫摸著山羊鬍須,皺著眉頭沉思起來。
天了嚕,林婉月懷孕就算了,居然還掛了她的診號。
蕭惟璟這個狗逼,昨晚還信誓旦旦說沒碰白蓮花,現在連孩子都整出來了。
男人的嘴,騙人的鬼,果然全天下的男人都會犯同樣的錯誤,就連反派也不例外。
想要靠孩子上位?呸,她造了這麼多孽,小心報應到孩子身上。
那麼差的身體,不流產才怪了!
不對啊,她是要流產,而非保胎。
沈寧五雷轟頂,蕭惟璟這狗逼被綠了!
林婉月懷孕兩個月,差不多就是沈寧跟蕭惟璟新婚時懷上的。
白蓮花對蕭惟璟的愛毋庸置疑,應該不會平白無故給他戴綠帽。
如果按時間推算,極有可能是她自導自演被綁架那次,被三個男人給那個,還不小心懷孕了。
她身體太差,流產很容易導致終生不孕,加上賀啟軒醫術不到家,所以只能鋌而走險,想把孽種栽贓給蕭惟璟,這才有了調香色誘的伎倆。
可惜天不遂人願,她非但沒有勾引成功,還把蕭惟璟的瘋病激發出來。
實在走投無路,這才出天價診金找鬼醫徒弟,想要神不知鬼不覺把孩子打掉,繼續在蕭惟璟身上下工夫。
哈哈哈,真是天理昭昭,報應不爽。
她找誰不好,偏要送上門來。
沈寧清了清嗓子,「夫人,你身體底子非常差,陰濕寒邪宮體異於常人,流產的風險極大。」
林婉月帶著希冀來的,誰知鬼醫高徒的診斷竟然跟賀啟軒相差無幾,偏偏王爺不願意寵幸她,再拖下去的話,孽種就藏不住了。
她如喪考妣,「神醫,這個孩子留不著,你能不能幫我想想辦法?」
沈寧捋著山羊鬍須,「辦法倒不是沒有,但不敢打包票,老夫只能儘量幫夫人一試。」
林婉月迫不及待,「請神醫高言。」
「你的底子太差,現在流產只會雪上加霜,不如先將身體保養好,到時老夫再開溫和的墮胎藥,將身體的傷害減到最低,保證你以後還有再孕的可能。」
林婉月底子確實差,但遠沒有沈寧說的嚴重,用溫和的藥方完全可以流掉,但為什麼要幫她呢?
如果不是她作孽,原主就不會死,沈寧也不會抓到這手爛牌,這叫自作孽不可活。
孩子非但不能流,而且要白白胖胖生下來,讓蕭惟璟嘗嘗喜當爹的滋味。
林婉月面色灰敗,還以為他醫術有多高明,結果跟賀啟明卻沒任何區別,頓時失落不已。
難道真沒有辦法了嗎?
真是煩死了,怎麼打都打不掉!
不來都來了,還給了一百兩高額診金,林婉月失魂落魄,「煩請神醫開方。」
言多必失,沈寧端著神醫的高冷架子,提筆開方。
林婉月接過藥方,眉頭微微蹙起,他用藥跟賀啟軒相差太多。
在主母手下討生活,她這十幾年過得並不順遂,性格猜忌多疑,「神醫,我有個朋友醫術不錯,曾贈過養胎方子,喝藥不會有衝突吧?」
「你之前喝的什麼藥?」
林婉月將藥方報出來。
沈寧聽完之後,緊緊皺著眉頭,虛笑著不說話。
林婉月頓時緊張起來,「可是我吃的藥有問題?」
「你所提藥方沒問題,只是用藥太過普通,純屬滋補安胎,而你身體虛不受補,如果不把底子打好,就是給你吃靈丹妙藥,補的只是胎兒,你身體壓根吸收不了,反而因為胎兒強健不易剝離,對你宮體傷害更大。」
沈寧老神在在,「夫人,你若不信老夫之言,盡可以找他人問。」
當著他的面,林婉月哪敢過多質疑,委婉道謝後離開。
別說,她還真長了心眼,拿著兩張藥方到別的醫館問。
得知她的情況,大夫毫無忌諱,「開這張藥方的,應該是個厲害的,另外這張則遜色很多。」
他讚賞的目光,落在沈寧那張藥方上。
林婉月錯愕,沒想到賀啟軒竟然徒有虛名,真要信了的他話,只能等孩子呱呱墜地。
她沒再猶豫,讓大夫抓藥。
神醫說,先調養兩個月,到時身體要適合,他就能幫忙打掉。
四個月不顯懷,一切都來得及。
都怪她,錯信賀啟軒的能耐,他開的狗屁秘方非但沒弄死龐德松,反而讓沈寧大展醫術將人救回來,要不是關鍵時候將劉五滅口,她就直接暴露了。
王爺向來重情,知道真相必會懲罰。
可是,她已經將懷疑引向沈寧,王爺為什麼不收拾她?
林婉月忐忑不安,心中的害怕愈發明顯。
吃住都在陶然院,王爺怕是愛上沈寧了。
王爺常年在邊關,對男女之情並不看重,但不代表冷漠的他沒有需求。
當天之所以沒護著沈寧,怕是還沒弄明白自己的心意,一旦他開竅的話,別說王府再無她立足之地,就連沈寧也不會放過她。
林婉月如墜冰窖,王爺越來越冷漠的,雖然他什麼都沒說,但香熏引得他病發,緊接著龐德松藥食相剋,如果王爺心思再縝密點,很容易就會關聯起來。
越想,心越慌。
府邸下人都在私議,沈寧才是害龐德松的兇手,可遲遲不見王爺行動,他是不是懷疑什麼了?
不行,她得想個辦法,必須要讓王爺愛上她,甚至不得不娶了她。
痛定思痛,林婉月很快來了主意。